手機屏幕亮起——
    「許哲遠：留門，半夜我找你。」
    夕夕盯著這條消息看了三秒，手指飛快敲擊屏幕：
    「你瘋了吧！大半夜你又翻牆！被我爸媽發現你等著被打斷腿吧！」
    「還有！你當自己是特種兵啊？摔斷腿別找我哭！！」
    消息剛發出去，對方秒回——
    「許哲遠：偵查過了，許行遠夫妻明天要走，肯定早睡。二叔二嬸本來就睡的早。】
    夕夕：“……”
    她咬牙切齒地打字：「……做夢，你滾。」
    許哲遠發來一張照片——收拾好的行李放在地上。
    「許哲遠：行李收拾好了，明天可以直接走。乖，給我留門。」
    「夕夕：許哲遠！！！】
    「許哲遠：乖。」
    五分鍾後，夕夕的門被推開。
    許哲遠側身進來，見她沒睡，他挑眉：“等我呢？。”
    夕夕氣得想打他，又怕他弄出聲音，隻能伸手拍他：“你下次再這樣……”
    話沒說完，某人已經利落地脫了衣服鑽進她的被窩，順便把她抱進懷裏：“下次我就直接進你屋了。”
    夕夕被許哲遠抱著，咬牙切齒地罵道：“許哲遠！你給我下去！”
    許哲遠抱著她躺下：“放心，純睡覺。”
    “誰要跟你睡！”夕夕掙紮著想從他懷裏出來，“你想得美！”
    “噓……”他壓低聲音，帶著笑，“再吵真把二叔二嬸招來了。”
    夕夕氣得抬腳踹他：“你無賴！”
    許哲遠用小腿勾住她的腳踝，順勢把人摟得更緊：“嗯，我無賴。”
    淩晨217
    “熱死了！鬆手！”
    “別動，被子漏風。”
    淩晨305
    “……許哲遠你手表硌到我了！”
    “已摘。”
    清晨610
    天還沒亮時，夕夕發現自己整個人像八爪魚一樣纏在許哲遠身上，額頭還抵著他鎖骨。
    而某人早就醒了，正用指尖繞著她的發梢玩。
    “醒了？”他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睡相不錯。”
    夕夕瞬間彈開，漲紅著臉去捂他的嘴：“閉嘴！昨晚什麽都沒發生！”
    許哲遠順勢親了下她手心，在她炸毛前指了指門外：“二叔二嬸已經起來了。”
    夕夕猛地從床上起來，一把掀開許哲遠的被子：“那你趕緊走！”
    許哲遠皺眉，拽她：“天還沒亮……”
    “趁著天沒亮，你趕緊走！”夕夕壓低聲音，“我爸我媽已經起床了！你想被他倆當場抓獲嗎？！”
    許哲遠這才慢悠悠坐起身：“怕什麽？我又不是賊。”
    夕夕瞪他：“你比賊還危險！趕緊穿衣服！”
    夕夕扒在門邊聽了聽外麵的動靜，回頭對許哲遠比了個“噓”的手勢：“你等會兒趁機溜！”
    許哲遠倚在牆邊，不緊不慢地係扣子：“怎麽溜？”
    “我把我爸媽弄廚房去，你趁機趕緊走！”
    “還有行遠夫妻呢？”他挑眉，“你確定能不被發現？”
    夕夕：“我哥愛睡懶覺……”
    “媽！”夕夕從自己屋出來，聲音甜得能擠出蜜，“我們去做早飯吧！” 夕夕雙手抱住邵月月的手臂往廚房裏去。
    邵月月驚訝地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閨女居然主動下廚？”
    夕夕幹笑兩聲，硬著頭皮說：“我哥和嫂子不是要走了嘛，我給他倆做頓飯就當踐行了……”
    “爸，你也進來幫忙吧？”夕夕把許海崢也喊到了廚房。
    許海崢樂嗬嗬道：“行啊，那今天我就沾兒子的光，嚐嚐夕夕的手藝！”
    夕夕一邊忙著做飯，一邊偷瞄——“許哲遠，你倒是快走啊！”
    廚房裏，夕夕“不小心”打翻了鹽罐。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她手忙腳亂地去撿，趁機把鹽撒得更開。
    邵月月歎氣：“你這孩子，毛手毛腳的……”
    趁著爸媽收拾，夕夕從廚房向外看——許哲遠終於慢悠悠地從她房間出來，手裏還拿著她床頭的水杯，淡定地喝了口水。
    夕夕：“……？！”
    許哲遠不僅沒溜，反而徑直走向客廳沙發坐下了，還大聲喊：“二叔二嬸早啊。”
    邵月月從廚房出來：“哲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許哲遠麵不改色：“剛來。”
    夕夕：“！！！”
    邵月月疑惑：“我還沒開大門呢？你又走的房頂？”
    許哲遠：“嗯，房頂方便。”
    夕夕眼前一黑。
    許海崢皺眉不讚同道：“下次別走房頂了，想來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開門。”
    許哲遠點頭：“好。”
    夕夕：“……？！”
    廚房裏飄出焦香，夕夕麵無表情地翻著煎餃。
    許海崢探頭進來：“謔，我們夕夕真下廚了？”
    夕夕幹笑：“初五的餃子，不能浪費……”
    清晨的陽光透過廚房窗戶，照在冒著熱氣的白粥上。夕夕係著圍裙，正把金黃的煎餃擺進盤子。
    “哥，嫂子，吃飯了！”她朝許行遠和王亞楠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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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行遠第一個衝進餐廳，誇張地深吸一口氣：“哇！我妹妹親手做的早飯！”他一把摟住夕夕的肩膀，做作地抹眼角，“長大了，知道心疼哥哥了！”
    夕夕翻了個白眼，用手肘頂他：“少來，煎餃是剩的。”
    許行遠絲毫不受影響，繼續浮誇表演：“就算是剩的，經我妹妹的手一煎，那就是米其林水準！”他說著就要去拿筷子，卻被一旁的王亞楠拍開手：“洗手去！”
    這時，許哲遠慢悠悠地晃進餐廳，目光在餐桌上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許行遠搭在夕夕肩頭的手上。
    “坐。”他拉開夕夕旁邊的椅子，順手把許行遠擠開半步。
    飯桌上，許行遠戲癮大發：
    喝口粥要閉眼陶醉
    吃口雞蛋就豎起大拇指
    夾起煎餃非要先360度欣賞
    “妹妹，這個煎餃的火候絕了！”許行遠湊到夕夕跟前，“快告訴哥秘訣！”
    夕夕正要說話，一隻修長的手突然橫插進來——許哲遠淡定地夾走她盤子裏最後一隻煎餃。
    “沒什麽秘訣。”他咬了口餃子，目光平靜地看向許行遠，“就是有人半夜翻牆送來的餃子，特別香。”
    餐桌突然安靜。
    王亞楠的筷子停在半空，許行遠的笑容僵在臉上。夕夕猛地嗆到，趕緊低頭喝粥。
    正好邵月月端著醬菜許海崢拿著小碗進來，倆人疑惑道：“怎麽了？煎餃不好吃？”
    許行遠回過神來，幽幽道：“好吃，太好吃了…就是突然覺得，這餃子怎麽透著股怪味兒？”
    許哲遠麵不改色：“嗯，那你就沾點醋，提鮮。”
    邵月月夾起一塊煎得金黃的餃子，驚喜道："哎呦，夕夕這手藝可以啊！餃子底脆而不焦，比早餐店強多了！"
    許海崢舀了勺西紅柿炒蛋，雞蛋嫩滑裹著茄汁，連連點頭："這火候掌握得好！酸甜適中，開胃！"
    許行遠立刻戲精上身，舉著筷子聲情並茂："要我說，我妹這水平——"
    "鹽放多了。"許哲遠突然打斷，"雞蛋有點鹹。"
    夕夕在桌下狠狠踩他一腳。
    許行遠眼睛一亮，立刻調轉槍口："得了吧！總比你做的飯強！"
    許海崢補刀："就是，上次夕夕吃你做的飯，愣是沒吃飽，又回來吃了碗麵條。"
    王亞楠憋著笑打圓場："大哥是幹大事的人，廚藝差點正常..."
    許哲遠淡定夾起煎餃："無所謂。"他瞥了眼夕夕泛紅的耳尖，"反正我未來老婆做飯好吃。"
    餐桌瞬間安靜。
    夕夕的勺子"當啷"掉進碗裏。
    許行遠眯起眼睛："哦？這麽自信？"
    "嗯。"許哲遠夾了塊雞蛋放進夕夕碗裏。
    邵月月："那什麽...你們趕緊吃飯，一會兒該走了！"
    許海崢："對對對！抓緊時間啊！"
    於是餐桌上隻剩下吃飯的聲音。
    早上，許海峰站在兒子房門口，盯著那紋絲未動的被褥，心裏像壓了塊石頭。行李整齊地碼在牆邊，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許哲遠昨晚根本沒回來。
    他想起初二早上，許哲遠從外邊回來，當時許海峰氣得太陽穴直跳，可兒子卻隻是悶聲說了句：“爸，我有分寸。”
    現在倒好，又夜不歸宿了。許海崢攥了攥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他恨鐵不成鋼地歎了口氣。
    “哲遠呢？一大早人就沒影了。”許凱琪端著粥從廚房出來，皺眉往兒子房間瞥了一眼。
    許海峰坐在餐桌前，頭也沒抬，筷子尖戳著鹹菜：“翻牆找夕夕去了。”
    “什麽？”妻子的手一抖，瓷勺“當啷”磕在碗沿上，“夕夕才多大？他倆要是……要是弄出孩子來可咋整？”她的聲音越說越尖，最後幾乎成了氣音。
    許海峰腮幫子緊了緊。他當然知道夕夕才十八，兒子倒是二十八了，可年輕人血氣方剛，哪管得住？更何況——
    “你可是警察！”妻子突然把碗重重一放，“連自己兒子都看不住，傳出去讓人笑話！”米湯濺在桌布上，洇出幾朵渾濁的花。
    他盯著那攤水漬，想起年前接到的一起報案，一對小年輕在賓館鬧出事，雙方父母撕扯著進了派出所。當時他還暗自搖頭，沒想到輪到自己頭上。
    許海峰摸出手機，鎖屏上是兒子穿著軍裝筆挺的證件照。他拇指在通話鍵上方懸了半天，最終歎了口氣：“等他回來，我打斷他的腿。”
    妻子冷笑：“你舍得？”
    許哲遠推門進來的時候，鞋底還沾著碎冰。一抬頭，正對上父親鐵青的臉。
    “你還知道回來？！”許海峰騰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他抄起門邊的掃把，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來。
    許哲遠沒躲，隻是梗著脖子：“爸，我……”
    “老許！”許凱琪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肉裏，“先聽哲遠說！”
    客廳裏的掛鍾哢嗒哢嗒地走，像在數著心跳。許哲遠喉結滾了滾：“我們就是單純睡覺，什麽都沒做。”他耳根通紅，卻抬起頭，“我有分寸。”
    許海峰手裏的掃把慢慢垂下來。他想起自己十五歲那年，也是這樣站在父親麵前，隻不過那時他身後藏著半包皺巴巴的香煙。
    “沒領證前，不該做的事不能做……”許凱琪聲音發顫，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邊，“你們得守住線。”
    許哲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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