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哲遠拉著李航宇回到套房，夕夕已經收拾好了，正坐在沙發上等欣欣梳頭發。
    "欣欣！"李航宇進屋看到欣欣在紮頭發，順嘴就誇，"你紮馬尾的樣子真可愛！"
    正在綁頭發的欣欣手一抖，皮筋彈飛出去："你有病吧？"
    李航宇靈活地接住發圈，雙手奉上："真的！那種可愛..."
    "閉嘴！"欣欣奪過發圈，耳尖卻悄悄紅了。
    夕夕和許哲遠坐在沙發上，一個扶額一個憋笑。
    "李航宇，"夕夕忍不住問，"你平時也這麽...浮誇嗎？"
    "這哪是浮誇，這是真心誇獎！"李航宇認真的回答。
    "你閉嘴吧！"欣欣抄起抱枕又要砸，卻發現李航宇已經主動把臉湊過來，頓時泄了氣，"許哲遠！把你家神經病領走！"
    許哲遠默默掏出手機開始錄像："留著給他未來老婆看。"
    "欣欣，我想送你一個禮物！"李航宇突然從兜裏掏出那個小飛機吊墜，"不知道你喜歡什麽，但第一次見麵請允許我..."
    欣欣直接一杯水潑過去："清醒了嗎？"
    水珠順著李航宇的臉往下滴，他卻笑得更燦爛了："你潑水的弧線都這麽好看！"
    夕夕小聲對許哲遠說："我覺得...他可能真的有神經病..."
    許哲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默默在手機上搜索"部隊精神病院聯係電話"。
    自助餐廳裏，欣欣夾起一個小籠包，突然挑眉問道："許哲遠，林嘉怡是誰啊？"
    許哲遠手裏的筷子頓了一下，熱粥差點灑出來："...以前的朋友。"
    "哦？"欣欣夾著小籠包，"那她怎麽一見夕夕就眼熟？還特意問你好？"
    夕夕正在喝粥的手突然頓住，無奈的抬頭看了一眼欣欣。
    李航宇突然插嘴："是不是..."被許哲遠在桌下狠踹一腳。
    "前女友。"許哲遠突然抬頭，聲音幹澀，"兩年前就分手了。"
    "詳細說說？"欣欣的拿起一把西餐用的刀，在他手背上輕點，"比如為什麽分手？比如為什麽她還記得夕夕？”
    許哲遠不知道怎麽說，說他被綠了，他丟不起這個人。而且他是真的把林嘉怡忘了。他偷偷看夕夕的表情。
    夕夕正專注地剝著茶葉蛋，連頭都沒抬："這粥熬得不錯，你們嚐嚐。"她自然地給許哲遠盛了一碗，"小心燙。"
    李航宇見狀，趕緊打圓場："那個...他們家燒麥也不錯！"說著就往欣欣盤子裏夾了一個。
    欣欣躲開他的筷子："少獻殷勤！"轉頭又盯著許哲遠，"所以就是普通朋友嗎？"
    "嗯。"許哲遠鬆了口氣，給夕夕夾了塊桂花糕，"嚐嚐這個，你喜歡的甜度。"
    夕夕咬了一口，滿足地眯起眼："好吃。"她順手給許哲遠也夾了一塊，"別光喝粥。"
    欣欣看著兩人自然的互動，撇撇嘴："行吧，暫時放過你了。"
    李航宇趁機又遞上豆漿："欣欣，這個..."
    "閉嘴，吃飯！"
    沒兩分鍾，欣欣突然感慨到："那林嘉怡可真漂亮，都當媽媽了還那麽漂亮，"欣欣咬斷半截油條，金黃的碎屑掉進豆漿裏，"而且她抱著孩子還能一眼認出夕夕。"
    許哲遠的筷子在皮蛋瘦肉粥裏畫著圈，米粒漸漸泡發成模糊的灰白色。
    "最絕的是什麽？"欣欣的筷子"當"地敲在碗沿，"人家還記得某人..."
    "二姐！"夕夕突然夾起一塊蘿卜糕塞進欣欣嘴裏，"嚐嚐這個，炸得挺脆。"
    李航宇的視線在三人之間來回轉，突然插嘴："其實我們..."
    "你閉嘴！"欣欣和許哲遠同時喝道。
    許哲遠額角滲出細汗。餐廳吊燈的光暈裏，他看見夕夕正平靜地舀著豆腐腦，蔥花香菜在瓷勺邊輕輕晃動。
    "真不問清楚？"欣欣用手肘捅了捅夕夕，"不是說要訓他..."
    夕夕突然抬頭，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視許哲遠："豆腐腦你要甜的還是鹹的？"
    許哲遠喉結滾動："鹹...鹹的。"
    "哦。"夕夕把加好醬油的碗推過去，"那你自己加辣椒。"
    李航宇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哲遠如蒙大赦般接過碗。
    直到欣欣突然冷笑："行，你就裝吧。"她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麵刮出刺耳聲響，"李航宇！陪我出去走走，吃飽了！"
    被點名的某人手忙腳亂跟上，臨走前對許哲遠做了個"自求多福"的口型。
    餐桌突然空了大半。許哲遠盯著夕夕映在粥麵上的倒影，剛想開口——
    "要涼了。"夕夕指指他麵前的碗，"快吃。"
    許哲遠盯著眼前涼透的豆腐腦，喉結滾動了幾下，卻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夕夕放下筷子，陶瓷碰撞的輕響讓許哲遠肩膀一顫。
    "不想說就算了。"她的聲音很輕，像片羽毛落在粥麵上。
    許哲遠猛地抬頭，正撞進夕夕黑沉沉的眸子裏。那裏麵沒有憤怒，隻有種讓他心尖發顫的理解——她以為他是被傷得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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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的聲音卡在喉嚨裏。
    記憶如潮水湧來：兩年前那個遊樂場，他察覺林嘉怡有了身孕， 送她回去問了她，她說她想給孩子找個爸爸，就打了好多陌生電話，結果就自己上當了，當時他還以為遇到了真愛，結果是騙子。他接受不了當綠毛龜，提了分手。後來是林嘉怡帶著她孩子的爹非要請他吃飯，他才知道，他倆和好了，而且要結婚了。而他隻是他們pay的一環，妥妥的工具人。
    "都過去了。"許哲遠最終隻擠出這句幹巴巴的話。
    夕夕的睫毛顫了顫，伸手給他添了半碗熱粥。蒸汽模糊了她的表情："吃吧，要涼了。"
    餐廳另一頭，欣欣正揪著李航宇的耳朵往這邊張望。許哲遠突然抓住夕夕的手腕，玉鐲在他掌心發燙："你信我嗎？"
    夕夕望著他通紅的耳根，輕輕點頭。
    "那件事..."許哲遠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特別蠢，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講……"
    陽光穿過落地窗，在他們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欣欣氣急敗壞的喊聲："李航宇！你把豆漿灑我鞋上了！"
    欣欣正用紙巾擦著鞋上的豆漿漬，突然聽見李航宇壓低聲音： "你別逼老許了，"他難得收起嬉皮笑臉，"那會兒他分手後，差點沒把我們整個中隊卷死。那時候他瘋了一樣加練，卷的我們天天挨罵。"
    “看不出來啊，愛的還挺深！”欣欣哼了一聲。
    李航宇這話沒法接，在人家新女友的姐姐麵前還是盡量不要提與前女友有關的事了。
    "你呢？"欣欣突然轉頭問李航宇，"談過幾個？"
    李航宇糾結著要不要說，他現在是真的挺喜歡欣欣的。在喜歡的女孩麵前談前女友，不太合適。但是不說，會不會讓欣欣覺得他不夠真誠啊。
    "就...就一個。"李航宇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高中同學，我高三她高一..."
    欣欣挑眉："喲，早戀啊？"
    "算是吧！我倆談了整整六年！"李航宇平靜的闡述，"我進部隊第一年，她每周都打電話..."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去年國慶分的。"
    夕夕小聲問："為什麽？"
    "人家現在跟了個開保時捷的。"李航宇扯出個難看的笑，"說不想等我了，我都打結婚報告了…"
    餐廳的燈光突然變得刺眼。欣欣突然輕笑："要是有富二代追我，我也分。"
    李航宇猛地抬頭，表情像被雷劈了："啊？"
    “有什麽好驚訝的！人往高處走很正常啊。"欣欣翻了個白眼，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找他倆去。"
    李航宇垂頭喪氣地跟在欣欣後麵。他原本準備了一肚子悲情故事——那些站崗時偷看照片的深夜，那些攢津貼買的禮物被退回的快遞箱。可現在全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喂，"欣欣突然轉身，看著李航宇的衰樣，出口就問"被雷劈了？"
    “沒有，隻是心情忽然就不好了。”李航宇沒精打采的回。
    "有什麽不好的，你成全了你愛的人，她幸福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欣欣扯了一下李航宇的臉，"下次帶你去看車展，保時捷算什麽？咱們試駕法拉利！還有車模小姐姐，都老漂亮了。"
    李航宇望著欣欣，突然覺得心髒漏跳一拍——這和他預想的劇情完全不一樣，但好像...也不壞？ 他莫名其妙的就被欣欣約了，還是他倆單獨相處。
    "那就這麽說定了！"李航宇突然掏出手機，眼睛亮得嚇人，"我查查最近的車展日期！"
    欣欣震驚的瞪圓眼睛："等等，我就隨口..."
    "北京國際車展下個月開幕！"李航宇已經飛速劃拉著屏幕，"保時捷新款911turbos首發！"他抬頭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哪天是周末，我給你買火車票，到時候你一定要過來陪我看車展。"
    "我那是客氣話聽不懂嗎？"欣欣眯起眼睛，手術刀般銳利的目光掃過李航宇諂媚的笑臉。
    李航宇立刻耷拉下腦袋，像隻被雨淋濕的大型犬："哦..."他慢吞吞地收起手機，"那等我查好時間...發短信告訴你...可以先加個微信嗎？"
    欣欣看著他可憐兮兮的表情，最終沒好意思拒絕他。
    "掃碼！"欣欣把微信二維碼懟到李航宇麵前，"僅限車展相關話題！敢發廢話就拉黑！"
    李航宇開心的手抖，掃碼時三次都沒對準焦距。
    "叮"——添加成功的提示音格外清脆。
    "先說好，"欣欣警告，"要是敢發亂七八糟的東西..."
    "保證不會！"李航宇挺直腰板敬了個軍禮，"就討論發動機參數！變速箱性能！"
    欣欣翻了個白眼，通過了李航宇的好友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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