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邵秀秀拎著包坐進副駕駛，轉頭對門口的兩個年輕人說："後排隻能再坐一個人了。" 張誠要送邵秀秀去上班，還要去火車站接夕夕和欣欣，他家是5坐的車）
    "劃拳決定。"張誠掏出車鑰匙晃了晃，"一局定勝負。"
    李航宇和大年麵對麵站好，同時出手：
    "石頭——剪刀——布！"
    大年的布穩穩包住了李航宇的石頭，少年興奮地跳起來："我贏了！我去接姐姐們！"
    就在大年要拉開車門時，李航宇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壓低聲音："你開個價，讓我去。"
    大年的手停在車門把上，喉結動了動。
    "還有過年紅包，我給你補個大的。"李航宇補充道，然後從錢包裏抽出所有的現金塞到大年手裏，"定金。"
    "爸！"大年突然捂著肚子蹲下，"我...我好像吃壞東西了！"
    張誠皺眉："剛才不還活蹦亂跳的？"
    "急性腸胃炎！"李航宇一個箭步拉開後排車門，"讓奶奶給他好好看看吧！"
    邵秀秀從後視鏡裏看著兒子"虛弱"的樣子，突然開口："奇怪，咱們早上吃的都一樣啊..."
    "可能...可能著涼了！"李航宇迅速係好安全帶，suv啟動的轟鳴聲蓋住了他的心虛。
    白色suv在三環輔路緩緩停下，李航宇透過車窗打量著這家嶄新的寵物門診——"欣欣寵物診所"的招牌在晨光中閃閃發亮，玻璃門上還貼著試營業的彩帶。
    "怎麽樣？"邵秀秀驕傲地指著門臉，"我們倆給欣欣準備的畢業禮物。"
    張誠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方向盤："今年剛開的，慢慢來。掙不掙錢無所謂，主要是為了等我閨女一畢業就能有工作..."
    李航宇的喉結動了動。診所周邊的梧桐樹顯然是新移栽的，但已經長得鬱鬱蔥蔥。透過落地窗能看到裏麵嶄新的診療設備...
    "設備都是她哥行遠幫著挑的。"邵秀秀下車時不經意地說，"你叔還專門去北京的大型寵物醫院參觀考察了，模仿了人家的裝修呢！"
    李航宇突然想起自己藏在行李箱底的那盒貝殼——相比之下寒酸得像垃圾。
    車子重新啟動時，張誠突然開口："知道為什麽叫"欣欣"診所嗎？"
    "因為..." 李航宇不知道怎麽說。
    張誠從後視鏡看看他，笑著說："我有三個閨女，"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夕夕上的是中科大少年班，她的未來不用我操心，而且她是最令我省心和驕傲的一個孩子。恬恬是老大，從小跟著我，她殺羊剝皮利落的狠，隻是長大了，想換個不一樣的生活，我把她交給了她姑姑，如果那天她在北京混不下去，我的羊場一半是她的。"張誠說到這裏停頓了。
    李航宇沉默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安全帶。等待著張誠繼續說。
    "欣欣，她是最像我的。"張誠的手指輕輕敲擊方向盤，突然開口問道： "知道欣欣為什麽一直不談戀愛嗎？"
    李航宇的背脊不自覺地繃直："因為...她不想？"
    張誠輕笑一聲："那丫頭想開全國連鎖的寵物醫院。"陽光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說要找個能在事業上幫到她的男人。"
    李航宇的喉結動了動。車內導航突然提示限速拍照，張誠緩緩降下車速。
    "三環那個診所，就是給她練手的。等她把這家經營好了，我還有兩間商鋪隨時可以給她改造成連鎖店。"
    窗外的高樓大廈飛速後退。李航宇想起欣欣解剖時專注的側臉，突然明白了那種銳氣的來源。
    "叔叔，我..."
    "你小子眼光不錯。"張誠突然打斷他，"沒準哪天真讓你吃上軟飯了。我家閨女的未來，隻能我來托舉，我不會讓她用婚姻來交換事業。"
    聽到吃軟飯的瞬間，李航宇突然明白了張誠的潛台詞——能被允許"吃軟飯"，本身就是種認可。就像飛行員要經過千百次考核，才有資格觸碰那架最先進的戰機。
    "傻樂什麽？"張誠瞥見他上揚的嘴角。
    "沒...就是..."李航宇耳根發燙，"您剛說...軟飯..."
    "我家的丫頭不需要靠誰。"張誠把車停進接站區，"但要是有人真心待她們..."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後視鏡，"老張家也不缺他一口飯吃。"
    此刻，李航宇清晰地意識到——他想要娶的不僅是心愛的姑娘，更是一個被父愛鑄就的公主，在她爸爸的襯托下，他對她的愛真的拿不出手。
    "哼！下車，到了。"張誠在火車站前踩下刹車，轉頭直視李航宇的眼睛，"記住，我閨女要的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不是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出站口的廣播正在播報到站信息。李航宇深吸一口氣，突然明白了這場追逐的真正意義——他要征服的不是一個女孩，而是一個遼闊的夢想。
    火車站的人潮中，王睿單手推著兩個行李箱，另一隻手虛護在欣欣身後："小心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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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我自己來。"欣欣接過自己的箱子，米色連衣裙的裙擺掃過王睿的褲管。
    夕夕跟在後麵，眼睛滴溜溜地轉："王學長，你一會兒怎麽回去？"
    “打車。”王睿笑了笑："要不要先送你們回去？"
    "不用啦！"夕夕蹦跳著指向停車場，"我爸來接我們！"
    陽光刺眼，欣欣眯起眼睛尋找熟悉的suv，卻在看到某個身影時突然頓住——爸爸為什麽帶李航宇來了？
    "那是..."王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夕夕壞笑著捅了捅王睿，"比你難纏多了。"
    王睿若有所思地點頭："也是欣欣追求者？"
    行李箱的滾輪聲戛然而止。欣欣轉身，第一次正眼看向王睿："你怎麽知道？"
    "大年告訴我的。"王睿坦然道，“大年說你爸接到個任務，你的一個追求者，要去你家，拒絕不了的那種，所以問我暑假可不可以也去你家住段時間。"
    出站口的廣播突然響起，蓋過了欣欣的輕哼。她拽緊箱子向前走去，李航宇出息了，都追到她家裏來了。這事她怎麽不知道。
    "學長再見！"夕夕衝王睿揮手，小跑著追上姐姐，"二姐！李哥也太牛了，他是怎麽說服領導的！"
    出站口的人流中，李航宇一眼就鎖定了欣欣的身影——以及她身邊那個穿休閑裝的男生。
    "那是誰？！"他猛地抓住車門把手，指節發白。
    張誠慢悠悠地鎖車："王睿，去年追過欣欣的..."
    話還沒說完，李航宇已經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結果被工作人員攔在出站口外，他隻能站門口等欣欣出來。
    "欣欣！"李航宇站在門口等欣欣出來，自然的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然後警惕地瞪著走在後邊的王睿，"這位是？"
    王睿微微一笑，伸出手："王睿，欣欣的大學同學。"
    "李航宇。"他用力握住對方的手，"正在追求欣欣的現役飛行員。"特意在"正在"二字上咬了重音。
    夕夕在後麵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李哥，你鞋帶開了。"
    李航宇低頭看鞋的瞬間，王睿已經自然地接過話頭："聽大年提過你？大年前兩天還邀請我去他家做客呢？"
    "是嗎？那太不湊巧了。我來了，欣欣家沒有空餘的房間了。"李航宇直起腰，突然發現王睿跟他一樣高，胸口頓時更堵了。
    欣欣突然伸手："行李給我。"
    "不用！"李航宇把箱子往身後一藏，"我力氣大！"
    王睿識趣地後退半步："那我先走了，有空在聯係。"
    "學長拜拜！"夕夕揮著手絹似的揮舞著遮陽帽，"謝謝你幫我姐拿行李呀！"
    "走啦，回家。"欣欣拉過夕夕，快步走向自己親爹。
    李航宇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突然發現——剪了短發的欣欣更可愛了。
    "欣欣。"他壓低聲音，"你短發真好看？"
    欣欣幹脆小跑起來，試圖把他甩掉。
    夕夕在旁邊大笑："李航宇你怎麽還這麽輕浮啊~"
    遠處，張誠站在suv旁衝他招手，嘴型分明在說："傻小子，你快追啊！"
    "離我遠點，半年不見，你臉皮倒是更厚了。" 欣欣快步走著，試圖和李航宇拉開距離。
    李航宇緊緊跟在欣欣身邊，堅決不讓她把自己甩了。
    欣欣跑到張誠車前，一氣嗬成的拉門進後座，催促道：“爸，快走。”
    夕夕在後邊大喊：“等等我，我還沒上車呢！”
    李航宇迅速把欣欣的行李箱塞到後備箱。然後快步去接過夕夕的，也塞進後備箱。然後快速把夕夕塞到後座，他自己坐到副駕駛。
    欣欣看著坐在副駕駛的李航宇問：“你是怎麽說服領導給我爸打電話的。”
    李航宇嘴硬道：“我沒有，是大年邀請我來的。”
    欣欣：“李航宇我不是傻子。沒有我的同意我爸是不可能讓你登門的。”
    李航宇緊張的拽著安全帶："我...我就是跟指導員說..."
    "說什麽？"欣欣眯起眼睛，"說你需要來我家考察羊群健康狀況？"
    李航宇的耳尖一下紅得透明："我說...要是再不見你，我就要把模擬彈扔進指導員家了..."
    張誠的咳嗽聲從駕駛座傳來。
    "後來呢？"欣欣抱臂看他。
    "後來..."李航宇偷瞄了眼她的表情，"指導員連夜給叔叔打電話，說再不把我送走，整個基地都要被我煩得神經衰弱。"
    夕夕在後座笑出鵝叫。欣欣恨恨的瞪眼他："所以你是被掃地出門的？"
    "不是！"李航宇慌忙轉身看著欣欣，"是特批！特批假期。”
    欣欣瞪了他一眼，扭頭不再看他，她怕控製不住自己想揍他。
    李航宇看著欣欣的側臉，嘴角彎起弧度。
    張誠從後視鏡看了自家閨女一眼，突然開口問："小子，知道為什麽同意你來嗎？"
    李航宇緊張地咽口水："因...因為..."
    "因為欣欣奶奶說——"張誠踩下油門，"能把領導煩到妥協的人，多少是有點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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