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兩個身高一米七多的雙胞胎少年像鏡子般對稱而立，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二姐！"大年興奮地蹦到兩人中間，"猜猜誰是佐佐誰是佑佑？"
    欣欣盯著兩張完全相同的俊臉，太陽穴突突直跳。左邊少年衣服上沾了點顏料，右邊那個衣服上幹幹淨淨——上次見麵時，這對雙胞胎才十二歲，四年未見，她真的分不清他倆。
    "咳..."她故作鎮定地指向左邊，"佐佐。"
    雙胞胎同時挑眉，異口同聲："錯了。"
    大年笑得直拍沙發："罰酒！啊不是...罰洗碗！"
    "等等！"欣欣突然蹲下，指著兩人的鞋，"佐佐喜歡穿板鞋，佑佑是運動鞋！"
    "還是不對。"右邊的少年眨眨眼，聲音卻從左邊傳來——他們竟然玩起了口技表演。
    欣欣絕望地抓頭發時，樓梯傳來腳步聲。李航宇穿著皺巴巴的短袖晃下來："這麽熱鬧？"
    大年立刻轉移目標："李哥！你沒去跑步？"
    李航宇漫不經心地掃了欣欣一眼："今天起晚了，沒去。"
    茶幾邊上，夕夕滿足地舔了舔嘴角的蛋黃，麵前的空盤子閃閃發亮。夕夕用紙抽擦嘴：“李哥，我把二姐給你做的愛心煎蛋吃了。”
    李航宇皺眉道：“你們早上沒吃飯嗎？”
    "嗝——"夕夕眨巴著眼睛看向李航宇，"我們早上就是沒吃飯。"
    李航宇盯著光溜溜的盤子，又瞥了眼還在努力分辨佐佐佑佑的欣欣，喉結動了動："那......"
    "兩個選擇，"夕夕豎起手指，"第一，你現在出去買早餐；第二——"她故意拉長音調，指了指冰箱，"抓緊時間做飯。"
    大年在旁邊起哄："李哥，我要吃豆腐腦！"
    雙胞胎佐佐和佑佑不知何時也湊了過來，異口同聲："加煎蛋。"
    李航宇深吸一口氣，卷起袖子就往廚房走："行，我做！"
    五分鍾後——
    "煎蛋糊了！" 夕夕在屋裏喊：“我都聞到糊味啦。”
    平底鍋裏冒出一股黑煙，煎蛋黏在鍋底鏟都鏟不動。李航宇手忙腳亂地關火，一回頭，發現欣欣正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就是你說的‘會做飯’？"
    "我真會做飯，隻是不會煎雞蛋！"李航宇幹笑兩聲，"要不......還是出去買吧？"
    夕夕抱著胳膊："晚了，我們已經餓得走不動了。"
    大年捂著肚子倒在沙發上："餓暈了......需要李哥背我去買......"
    欣欣終於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接過鍋鏟："起開，我來。"
    李航宇乖乖讓位，卻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就知道你會救我。"
    "少得意，"欣欣頭也不抬，"待會兒刷鍋的還是你。"
    李航宇看著欣欣熟練翻動的背影，突然覺得——就算天天被這群小祖宗折騰，好像也挺值。一分鍾不到，他就後悔了，值個毛線，煩死他了。
    "李哥——"大年一個飛撲掛到李航宇背上，"我要喝村口老張家的豆漿，必須加雙份糖！"
    佐佐和佑佑同時舉手："我要豆腐腦，鹹的。"
    "我要紅豆豆漿，"夕夕從沙發縫裏伸出腳想絆他。
    李航宇被吵得腦仁疼，抓起電車鑰匙就往門口衝："行行行，一群祖宗！"
    欣欣從廚房探出頭："喂，你知道老張家在哪兒嗎？"
    門外傳來悶悶的喊聲："村口就一家賣豆腐腦的！"
    二十分鍾後，李航宇拎著七八個塑料袋站在門口，額頭上全是汗。
    "鹹豆腐腦，"他喘著氣挨個分發，"雙糖豆漿，紅豆豆漿，黑芝麻豆漿。"
    欣欣挑眉："我早上說想喝這個了？"
    "咳..."李航宇耳尖發紅，"你喜歡吃芝麻，我知道的。"
    大年突然從豆漿杯裏抬頭："李哥你耳朵咋比紅豆還紅？"
    佐佐佑佑同步歪頭："有問題——"
    夕夕猛吸一口豆漿，眯起眼睛："絕、對、有、問、題。"
    欣欣低頭抿了口黑芝麻豆漿，芝麻香的味道漫過舌尖。突然佐佐和佑佑一左一右湊到欣欣麵前。
    佐佐指著自己眼角："欣欣姐，你看，我有顆小痣，佑佑沒有。"
    佑佑同步補充："而且我哥比我黑一點。所以你現在能分清我倆了嗎？"
    欣欣眯著眼睛來回掃視，最後放棄："你倆說了等於沒說，我根本看不出來！而且你倆站一起跟開了鏡像模式似的，誰分的清！"
    李航宇插嘴道：“你倆是同卵雙胞胎吧，長得是真像。”
    欣欣：“就是，雙胞胎長得都一樣。隻要你倆不捉弄我，我不用分清你倆誰是誰。”
    佐佐：“誰說雙胞胎長得都一樣的。大年哥和夕夕姐就長得不一樣。”
    大年嚼著飯插嘴："廢話，我是男的，夕夕是女的，我倆是龍鳳胎，長一樣就怪了！"
    佐佐不服："可欣欣姐和夕夕姐就很像啊，她倆還不是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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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哪裏像了？"李航宇突然放下筷子，一臉嚴肅地加入戰局，"明明一點都不像。"他轉頭認真地看著欣欣，"欣欣比夕夕好看多了。"
    夕夕筷子"啪"地拍在桌上："李航宇！你說我醜？！"她咬牙切齒，"你等著，等許哲遠回來，我讓他揍你！"
    欣欣扶額："……你倆幼不幼稚？"
    佐佐佑佑同步歪頭："所以欣欣姐和夕夕姐到底像不像？"
    大年舉手："我覺得夕夕姐像我媽，欣欣姐像我爸！"
    李航宇立刻接話："對，欣欣眉眼更英氣。"
    夕夕冷笑："嗬，許哲遠打人可疼了。"
    欣欣忍無可忍，一筷子敲在李航宇碗邊："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飯桌終於安靜下來。佐佐小聲嘀咕："所以到底要怎麽區分我們嘛..."
    佑佑跟著抱怨："就是，連欣欣姐都分不清..."
    欣欣放下筷子，岔開話題："你們幾個怎麽從舅爺家回來的？"
    大年嘴裏含著豆漿，含混不清地嚷嚷："許伯伯的警車！嗚哇嗚哇的那種！"還手舞足蹈地模仿警笛聲。
    佐佐淡定補充："許伯伯說順路。"
    佑佑同步點頭："正好能坐下我們四個人。"
    夕夕驕傲的抬頭：“我大伯是不是很厲害。”
    李航宇的豆漿杯突然停在半空："許伯伯...許哲遠他爸？"
    "對啊！"大年興奮地拍桌子，"許伯伯還說下次帶我摸真槍！"
    夕夕的筷子"啪"地敲在碗沿上："大伯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水龍頭嘩嘩作響，李航宇的手泡在洗潔精泡沫裏，忽然壓低聲音："許伯伯...知道許哲遠和夕夕的事嗎？"
    欣欣正擦著碗，聞言斜他一眼："不然你以為他為什麽特意開警車送人？"
    窗外傳來大年模仿警笛的嗚哇聲，佐佐佑佑一唱一和地配音。李航宇擰緊水龍頭，泡沫濺到欣欣手背上："可夕夕才多大..."
    "許哲遠那小子，"欣欣把碗重重摞進櫥櫃，"打小就會裝乖。他大一那年暑假，夕夕在我家呆的好好的，他愣是讓三姨夫過來把夕夕給接走，說是要給夕夕補課。"
    李航宇突然笑出聲，手上的水珠甩到欣欣臉上："難怪大學那會，他天天抱著初中課本..."
    "啪！"一塊抹布迎麵飛來。
    李航宇接住抹布，欣欣生氣的說："你把水甩我臉上了。"
    " 我不是故意的！"他趕緊把濕漉漉的手在自己身上擦幹，"你別生氣..."
    "二姐"大年突然從門縫探頭，"我帶佐佐佑佑去羊場玩，你去不！"
    李航宇咬了咬後槽牙："你們去吧，我們在洗碗呢。"
    "沒事我們可以等你倆刷完！"大年轉身，拉著佐佐佑佑去客廳等。
    夕夕叼著根冰棍，晃進廚房，冷不丁開口：“李航宇，你明天休假就滿一周了吧？訂票了沒？”
    “……這麽快？”李航宇轉頭看向欣欣，眼神裏帶著點難以置信。
    欣欣頭也不抬，手指在手機上劃拉著：“是，今天周六，你上周日來的。”
    空氣突然安靜了幾秒。
    李航宇摸出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鎖屏上還顯示著【返程提醒：明日】。
    “靠……”他揉了揉後腦勺，“真忘了。”
    大年從夕夕背後探出腦袋：“李哥你要走啦？”語氣裏莫名帶點幸災樂禍。
    佐佐和佑佑同步出聲：“部隊催了？”
    李航宇沒回答，目光落在欣欣身上。她依舊低著頭刷手機，但拇指滑動的速度明顯比剛才快了不少。
    夕夕哢嚓一聲咬碎冰棍：“現在訂票還來得及，再晚連站票都沒了。”
    李航宇盯著欣欣，突然說：“其實……晚一天回去也行。”
    “想得美。”欣欣終於抬頭，瞪他。
    李航宇縮了縮脖子，低頭火速訂票。
    大年湊到夕夕耳邊小聲嘀咕：“三姐，二姐是不是舍不得李哥啊？”
    夕夕瞥了眼欣欣微微發紅的耳尖，哼笑：“誰知道呢。”
    李航宇看著訂單上【購票成功】的字樣，突然覺得——這一周，怎麽過得比緊急集合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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