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兩人沿著林蔭道慢慢走著。夜色漸濃，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張垚踢著路邊的小石子，繼續道："李航宇他媽看不上他前女友，嫌她剛畢業沒個好工作，家裏條件也一般..."
    恬恬突然停住腳步："不對。"她銳利的目光掃過來，"要真是這樣，他父母根本不會同意他打結婚報告。"
    "拗不過他唄。"張垚聳肩，"李航宇那脾氣..."
    "那為什麽臨門一腳下狠手？"恬恬眯起眼，"上吊這種招數，擺明是要同歸於盡。"
    張垚歎了口氣："他媽扣了3萬彩禮，還把李航宇全款買的房子轉到了他妹妹名下。"
    恬恬瞳孔驟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掰著手指數，"彩禮黑掉，房子強占——以後誰還敢跟他們家結親？"
    “李航宇當時就炸了，”張垚比劃著，"非要過戶，結果他媽真拿了根繩子上吊...救護車都來了。"他壓低聲音，"女方家見狀，直接退婚了。
    恬恬突然笑出聲，笑意卻未達眼底："這哪是火坑？這分明就是火焰山！"她掏出手機快速打字，"孫悟空去了都得掉層皮！"
    張垚偷瞄她屏幕——是在給"爸爸"發消息。他趕緊補充："但這次不一樣！李航宇說了，結婚後絕對不讓他媽..."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恬恬嗤笑一聲。"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轉身要走，又停住，"對了..."
    張垚期待地湊近。
    "別打我主意。"恬恬直接警告他，"我是不婚主義，咱倆不會有結果還浪費你時間。"
    說完，她轉身就走，張垚站在原地，望著路燈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突然覺得——“火焰山好歹還有鐵扇公主，他這是連芭蕉扇都沒摸著就被扇走了...”
    張垚三步並作兩步追上恬恬："我送你回去，晚上不安全。"
    恬恬頭也不回："這是首都，治安很好。而且我家離你部隊太遠，你回來不方便。"
    "不行！"張垚直接攔了輛出租車，拉開車門，"我不放心。"
    恬恬看了他兩秒，終於歎氣："隨便你。"
    一上車，司機就從後視鏡笑眯眯地打量他們："惹女朋友生氣了？"
    張垚耳根發燙，還沒開口，恬恬就冷冷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謔，氣性還挺大！"司機一副過來人的語氣，"都要鬧分手了？"
    恬恬懶得解釋，轉頭看窗外："隨便你怎麽想。"
    張垚尷尬得腳趾摳地："師傅，我就送她回家。"
    "小夥子聽我一句，"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絮叨，"小姑娘得好好哄！你看人家大老遠來看你..."
    霓虹燈透過車窗在恬恬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她全程盯著手機，對司機的嘮叨充耳不聞。張垚偷瞄她緊繃的側臉，突然發現她睫毛在燈光下像兩把小扇子，隨著眨眼輕輕顫動。
    出租車停在小區門口，恬恬直接掃碼付款："師傅，錢轉雙份，麻煩把他原路送回去。"
    張垚急忙掏出手機："不用，我..."
    "付完了。"恬恬推門下車。
    司機搖下車窗："小夥子，要不我在這等著？你去哄哄女朋友..."他拍拍胸脯，"軍人優先，我肯定不跑單！"
    張垚二話不說推門追了上去。恬恬聽到腳步聲，猛地轉身："你跟著我幹嘛？"
    "送你到家門口。"
    恬恬加快腳步，刷卡進單元門，電梯都不等直接衝上樓梯。等她氣喘籲籲打開家門時，張垚居然還跟在三步之外。
    "我到家了，"她堵在門口，"可以走了吧？"
    張垚舔了舔幹裂的嘴唇："我渴了..."
    "樓下有小賣部。"恬恬"砰"地關上門，反鎖聲清脆利落。
    門外，張垚望著指紋鎖上閃爍的藍光，突然笑了。他掏出手機拍了張門牌號。
    張垚站在樓下，仰頭望著五樓亮起的燈光。夜風微涼，他卻不急著走，隻是盯著那扇透出暖黃色燈光的窗戶。
    剛才關門的一瞬間，他瞥見了屋內的景象——米色的布藝沙發，牆上掛著幾幅手繪的建築草圖，還有一張姐妹三人的合照：欣欣溫婉，夕夕俏皮，恬恬站在中間，眉眼間透著幹練。 這絕不是樣板間般的精裝房，而是透著生活氣的家。
    “這房子，肯定是買的。”
    北京二環的房價他清楚，光是這一眼他就能估出這套房的價值。 房子雖然不大，但是靠他那點工資和飛行補貼，30歲之前他買不起。
    他想起食堂裏王恪的話——"能供出科大少年班的家庭，條件不會差"。現在看來，何止是"不會差"？
    他咂咂嘴，"富二代啊。" 他來回踱步，皮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聲響。遠處有豪車駛過，車燈照亮他眼中閃爍的野心："必須追到手！"
    想到李航宇那個奇葩家庭還敢死咬著欣欣不放，張垚突然豁然開朗——“哪有什麽純粹的愛情？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李航宇圖欣欣家世好，他張垚憑什麽不能圖恬恬的資源？
    "得加把勁了..."他掏出手機，給通訊錄裏新存的「 恬恬女神」發了條微信：「今天謝謝你請客~」
    附贈一個憨笑的表情包。
    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張垚哼著歌往小區外走，滿腦子都是—— "給李航宇和許哲遠當姐夫，這助力可比立功授勳來得快！
    張垚走出小區，發現司機真的一直在等他。
    "哄好了沒？"司機遞過一瓶礦泉水。
    張垚苦笑著搖頭："還氣著呢。"
    司機一打方向盤："買禮物啊！買個小的金首飾——千萬別買化妝品衣服，你們當兵的哪懂這些？買錯更挨罵！"
    "金首飾？"張垚眼睛一亮，"買什麽樣的合適？"
    "你倆到哪步了？"
    "呃..."張垚耳根發紅，"還沒答應我呢..."
    "謔！"司機差點踩刹車，"還沒追上就把人惹毛了？"他想了想，"買對小耳釘吧，或者小吊墜，挑3d硬金的，克數輕你不肉疼，姑娘戴著也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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