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拎著箱特侖蘇跟在張誠身後，剛跨進七舅家院子，肉嘟嘟的金豆就蹦了出來"小姑父！大年呢？"
    "沒來，別惦記了。"
    七舅搓著手從屋裏出來"姐夫來了！"目光掃到張垚，"這位是"
    "金穀戰友。"張誠自顧進屋。
    張垚的牛奶"咚"地掉地上"不是，叔您這"
    "閉嘴。"張誠眼皮都沒抬。
    七舅的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金穀戰友怎麽跟您"
    "老七，"張誠一屁股坐沙發上，"不該問的別問。"
    "明白明白！"七舅拽過懵逼的金豆，"去！給你呃這位大哥拿瓜子！"
    金豆端著瓜子悄悄湊到張垚跟前"你真是我哥戰友？"突然壓低聲音，" 你是不是小姑父家的女婿…"
    張垚震驚的看著他，低聲問“你怎麽猜出來的？”
    金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你來我家幹嘛？”
    張垚結巴道"我來認親戚。"
    "啥意思？"金豆的嗓門拔高三度。
    張誠冷嗖嗖的說"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七舅趕緊打圓場"吃橘子！吃橘子…"他把剝好的橘子塞到張垚手裏，果肉上還粘著片白筋。
    張誠的手機突然響起，張誠皺眉起身出去接電話。金豆立刻挨過來"所以你應該是我大姐夫唔！"被親爹用橘子堵住了嘴。
    七舅把橘子皮"啪"地扔進垃圾桶"小孩子瞎胡咧咧，別當真。"
    "他猜對了。"張垚挺直腰板。
    七舅立刻抬頭看天花板"我啥也沒聽見。"
    "七舅，"張垚突然壓低聲音，"您這就有點掩耳盜鈴了。"
    "我姐夫還沒承認你是他家女婿呢！"七舅急得直搓手。
    張垚湊近"您想不想金穀好了？我可比他官大。"
    七舅的表情像吞了苦瓜"他好不好我管不著"瞥見張誠的身影從裏屋出來，"我要承認了你，我就該不好了！"
    張誠握著手機回來"聊什麽呢？"
    "沒啥！"七舅一把摟過金豆。
    金豆掙脫出來"小姑父，你為啥帶這個大哥哥來啊？"
    "當保鏢。"張誠麵不改色。
    屋子裏突然安靜，金豆嘴角抽搐"好冷的笑話。"
    透過玻璃窗戶照進的光斑晃啊晃，照見張垚僵在臉上的笑容——像張被雨淋濕的獎狀，又皺又委屈。七舅趁機往他手裏塞了把瓜子，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張誠把手機往兜裏一揣"下次金穀來電話，你得好好罵他。"他轉頭惡狠狠的盯著張垚，"少幫別人出些不三不四的餿主意！"
    "明白！"七舅點頭如搗蒜，"我絕對罵他！"
    金豆小心翼翼地問"我哥出啥主意了？"
    "小孩子別打聽！"七舅一巴掌輕拍在他腦門上。
    "聽你爸的。"張誠順手從果盤撈了個橘子。
    張垚盯著自己鞋尖，恨不能變身土行孫。金穀害死他了，早知道就不聽他的了。
    "晚上去飯店喝兩杯。"張誠突然說。
    七舅眼睛一亮"我姐能同意？"
    "她知道。"張誠瞥了眼正在低頭研究橘子的張垚，"帶上他，試試這小子的酒量。"
    金豆突然蹦到張垚麵前"保鏢哥哥，你能喝幾兩？"
    張垚的"三"字還沒出口，就被七舅捂住了嘴"可不敢瞎說！我姐夫生氣的時候能灌到你住院！"
    金豆拽著張垚去院裏，小聲嘀咕"你跟我哥到底怎麽惹小姑父了？"
    "不是說了嗎，小孩子別打聽。"張垚皺眉拒絕回答。
    "切！"金豆撇嘴，"你倆絕對幹壞事了！我姑父平時很少生氣"
    張垚望向屋裏張誠的背影，轉移話題"你媽不在家？"
    "死六年了，生病沒的。"
    張垚立馬道歉"對不起。"
    金豆揮揮手無所謂道，"沒事，早習慣了。"
    "那個我哥在部隊咋樣？"金豆突然看著他，眼睛亮得驚人。
    "挺好的，"張垚看著他“表現還不錯。”
    金豆抱住他的胳膊"姐夫，你得幫幫我哥，讓他在部隊多待幾年，好把彩禮錢掙出來！"他聲音突然壓低，"以後娶媳婦。"
    陽光透過葉隙，在張垚手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你爸沒給你們準備"
    "他能把我倆拉扯大就不錯了，我家沒錢，月月光。"金豆無奈道，"之前還說讓我倆去給人當上門女婿呢！"
    張垚看著少年曬黑的臉，忽然揉了揉他的頭"你倆沒長歪真不錯。"
    金豆"嗷"地躲開"少來！"跑出兩步又回頭，"喂！你要是娶了恬恬姐，記得給我哥介紹對象啊！"
    張垚“一定。”
    飯店，張誠擰開一瓶白酒，濃鬱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他斜眼瞥向張垚"能喝不？不能喝趁早說——"給七舅倒上酒，"別學李航宇那小子，一杯倒還逞強，差點睡大街。"
    張垚正襟危坐"我比他強點兒，"手指比劃著，"起碼三杯的量。"
    "先走一個。"張誠推過斟滿的酒杯，玻璃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張垚仰頭幹杯，辣得喉結直滾。七舅突然拍桌"好！當兵的就該這個爽快勁！"
    金豆啃著醬骨頭突然插嘴"爸你少喝點！我可不想背你回去"
    "我和你爸喝兩口高興一下！"張誠瞪眼，"放心，我不灌他。"說著給七舅滿上了。
    金豆的筷子懸在半空"最好是"話音未落，七舅已經仰脖幹完第二杯。“爸你悠著點兒。”
    七舅放下酒杯"臭小子管到我頭上了！"
    金豆放下筷子“我也不想管你，關鍵是你喝多了，我背你跟背死豬似的，累死了。以前還有我哥，現在就我自己了。”
    張誠安撫道“放心，就這一瓶，喝完就不要了，你爸醉不了。”
    金豆安心了，繼續啃骨頭。張垚低頭苟著，盡量降低存在感。張誠看了他一眼，繼續跟七舅喝，不過沒在給他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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