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出租車上，欣欣突然湊到恬恬耳邊"姐，我今晚想去找李航宇"
    "想都別想！"恬恬聲音陡然提高。
    欣欣拉著恬恬壓低聲音"我那個來了沒事的。"她眨眨眼，"你懂的～"
    恬恬耳根發燙小聲嘀咕"你好意思扔下我和他獨處一室？"
    "簡單！"欣欣狡黠一笑，"你一會兒去姑姑家，讓張垚自己在家睡。"
    前排假裝看風景的張垚豎著耳朵，隻捕捉到隻言片語，嘴角已經控製不住地上揚——終於能和恬恬過二人世界了！
    "行吧。"恬恬最終妥協的聲音飄過來，"我們送你過去。"
    張垚立刻坐得筆直。他已經在心裏盤算晚上要帶恬恬去哪家餐廳，要不要買束花完全沒注意到姐妹倆意味深長的眼神。
    部隊招待所的霓虹燈牌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欣欣跟師傅說“就在這停車吧！”
    張垚從副駕駛下來"李航宇訂好房間了？"
    "早訂好啦～"欣欣晃了晃手機，"我去房裏等他，你們快走吧！"
    "那我們真走了啊～"張垚故意拉長音調，衝欣欣擠擠眼，"明天你要不也別回來了，來回跑多麻煩～"
    欣欣對他做了個鬼臉"想得美！我偏要回！"她突然扭頭對恬恬說，"姐，記得鎖好臥室門"
    "走啦！"恬恬紅著臉猛拍張垚肩膀，"快上車走了！"
    車子駛出招待所大院，張垚透過後視鏡看到欣欣還站在原地，像個盡職的小哨兵。他忍不住笑出聲"這電燈泡終於不跟著咱們了"
    恬恬斜眼看他"是不是特別開心？"
    "那當然——"張垚突然刹住話頭，戰術性咳嗽兩聲，"我是說終於能安安靜靜跟你呆一塊了。"
    恬恬抿嘴偷笑，故意揶揄"哦？那剛才是誰笑得後槽牙都露出來了？"
    張垚伸手握住她的手"我那是替李航宇高興！"他眼珠一轉，"對了，你想吃宵夜嗎？"
    "少來，"恬恬抽回自己的手，"你就是想賴在我身邊。"
    張垚看著她突然正經起來"其實吧有沒有燈泡我都開心。隻要跟你待一塊兒，在哪兒都行。"
    恬恬心頭一熱"油嘴滑舌"
    張垚突然捧住她的臉輕聲說"其實你妹不在家，我反而不敢做什麽。"
    恬恬聞言有點懵"為什麽？"
    "怕你覺得我輕浮"張垚難得露出靦腆的神色，"我想認真和你談戀愛，以結婚為目的的。"
    恬恬看見張垚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盛滿了星星。她抿嘴輕聲答應"好，我們就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但前提是你能等我研究生畢業。"
    張垚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笑得像個大男孩，"肯定能！"
    恬恬被他逗笑了，卻還是豎起食指"我隻看結果。"她的聲音輕卻堅定，"隻要你不劈腿、不後退"
    "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張垚接過她的話，雙手捧住她微涼的臉頰，"直到你穿上婚紗，直到我換上禮服，直到"他的拇指輕輕摩挲她的眼角，"直到我們變成老頭老太太。"
    恬恬主動勾住張垚的小拇指"拉鉤。"
    "拉鉤！"張垚的尾指緊緊纏住她的，"永不反悔"
    "永不反悔！"恬恬答道。
    出租車停在小區，兩人牽著手下車。
    "我去姑姑家睡，"恬恬把鑰匙塞他手裏，"你自己回去吧。"
    張垚的笑容瞬間凝固"啊？"
    "啊什麽啊，孤男寡女的，你想什麽呢？"
    路燈突然亮起來，照出張垚垮掉的嘴角，活像隻被搶了骨頭的大狗。恬恬忍不住笑出聲，湊近他耳邊"等結婚了再一起住。"說完轉身就走，留張垚在原地發呆。
    走出去幾米，恬恬突然回頭"愣著幹嘛？送我去姑姑家啊！"
    張垚快步跟上她，"你隻要把門鎖好，"他聲音悶悶的，"我睡客廳真的不會做什麽。"
    "我信你"恬恬拉起他的手，冬夜的嗬氣在她麵前形成小小的白霧，"但我還是需要點時間。"
    張垚突然抬頭，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一個月夠不夠。"他向前半步，卻又克製地停住，"別讓我等太久。"
    恬恬突然飛快地抱了他一下，羽絨服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傻子"
    這個擁抱轉瞬即逝，等張垚反應過來時，恬恬已經退到三步開外。
    到了姑姑家樓下，恬恬對張垚囑咐"一會兒回去，你蓋床上那套淺藍的被子和枕頭，那是我的。把欣欣的被子給她放櫃子裏。"路燈在她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毛巾用粉色那條，別再用一次性的了，那個不好。"
    張垚點頭如搗蒜，活像接受首長指示的新兵。夜風掀起恬恬的發梢，露出她凍紅的耳尖"還有不準翻我東西。"
    "我是那種人嗎？"張垚委屈地撇嘴，卻在心裏記下——淺藍色被子有她的味道，粉色毛巾是專屬的
    "最重要的是，"恬恬豎起食指，"乖乖睡覺！別又半夜溜達"
    張垚突然抓住她晃動的指尖"那我幾點來接你？"掌心傳來的溫度比言語更急切。
    "不用接，"恬恬抽出手，替他把外套拉鏈拉上去，"早上我自己會回來。"恬恬轉身往單元門走，"你也早點…"話音未落，手腕突然被拉住。
    張垚的手心很暖"可是我想來接你"聲音低下去，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就當給我個表現機會？"
    恬恬回頭看他。路燈在張垚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陰影，讓他此刻看起來莫名乖巧。她突然想起陵墓裏那個緊緊護著自己的懷抱，心軟了一瞬"隨你便。"
    這個回答讓張垚眼睛瞬間亮起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他目送恬恬走進單元門，直到看不見恬恬的身影，才哼著軍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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