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的瞬間，病房裏安靜得能聽見點滴的聲音。恬恬和張垚大眼瞪小眼，兩人的表情從震驚到困惑，最後變成了某種微妙的期待。
    "萬一真有了"恬恬小聲說。
    張垚突然單膝跪在病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那就生！我昨天說的那些話作廢！"
    恬恬噗嗤笑出聲，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你先扶我去做檢查再說"
    b超室外，張垚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著膝蓋。
    b超室內，冰涼的耦合劑塗在恬恬肚子上。
    "上次例假是什麽時候？"醫生滑動著探頭。
    "上周。"恬恬盯著天花板。
    醫生突然笑了"你這孩子可不小了，都成型了。"
    恬恬猛地轉頭看向屏幕，黑乎乎的嘛也看不見。
    "應該是五一懷的，"她聲音發顫，"五一之後我們沒有過。"
    醫生測量著數據"差不多17周左右。"
    "我當時偷偷吃了避孕藥的"恬恬突然抓住檢查床邊緣，"對孩子有影響嗎？"
    醫生仔細檢查著"從b超看一切正常。"
    "可我這幾個月一直來例假"
    "可能是少量出血，"醫生笑著收起探頭，"看來這孩子知道你不想要他，把自己藏得挺好。"
    恬恬望著屏幕上那個小黑點，突然紅了眼眶"還挺聰明"
    b超室的門緩緩推開，恬恬捏著報告單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恍惚。
    張垚一個箭步衝上前"怎麽樣？"
    恬恬把b超單拍在他胸口"四個月了，恭喜你當爸爸了。"
    "五一的時候懷的？"張垚盯著報告單上的數據，手指微微發抖。
    "嗯。"恬恬低頭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表情複雜，"你還挺厲害。"
    張垚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標誌性的痞笑"這是厲害不厲害的事嗎？"他學著恬恬剛才的語氣，又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不過我確實挺厲害的，一發擊中。"
    恬恬氣得捶他"正經點！他在我肚子裏呆了四個月，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張垚趕緊摟住她的肩安撫"不是還有人孩子都生了才知道懷孕嗎？咱家寶貝還算體貼，沒藏那麽久。”
    恬恬突然想起什麽"對了，接下來的體檢是不是都不用做了？"
    "我去問問醫生。"張垚轉身就要走，又被恬恬拉住。
    "等等，"恬恬咬著嘴唇，"我當時偷偷吃了避孕藥，雖然b超看著沒事，但醫生還是建議做進一步檢查。"
    張垚的笑容僵在臉上，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沒事，我陪你一起去。"
    走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張垚突然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恬恬"不管結果怎麽樣，我們一起麵對。"
    恬恬突然拉住張垚的衣袖"你不生氣嗎？我偷偷吃避孕藥"
    張垚轉身將她摟進懷裏，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這有什麽好氣的。"
    "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張垚捧起她的臉，拇指擦過她微紅的眼角，"是我不好，沒考慮周全。"
    恬恬破涕為笑，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我覺得懷的是男孩。"
    張垚挑眉"男女都一樣，隻要健康就行。"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要是像你這麽漂亮的小姑娘，我可能會更寵一點。"
    回到醫務室，醫生推了推眼鏡，仔細看著報告單"吃了避孕藥一般沒事，孩子都這麽大了，有胳膊有腿的，發育得很好。"
    恬恬鬆了口氣"那我接下來的婚檢"
    "不用做了，"醫生直接抽出一張孕檢表，"直接建檔做孕檢吧，畢竟都四個月了。"他抬頭看了眼站得筆直的張垚，"你，去掛號處辦手續，記得選軍屬優先窗口。"
    張垚立正敬禮"是！"
    恬恬笑著拍他"正經點！"
    走出醫務室，張垚突然蹲下身，耳朵貼在恬恬平坦的小腹上"讓我聽聽小家夥有沒有在罵我。"
    "才四個月能聽到什麽"恬恬紅著臉推他。
    ……
    紅彤彤的結婚證被鄭重地放在茶幾上，張垚掏出手機，衝恬恬眨了眨眼"我給我媽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
    恬恬窩在沙發裏，輕輕點頭"打吧。"
    電話接通，張母的聲音從揚聲器裏傳出來"兒子？"
    "媽，我和恬恬領證了。"張垚的聲音裏帶著掩不住的喜悅。
    "可算是定下來了。"張母笑道，"你爸剛才還在念叨這事呢。"
    張垚清了清嗓子"還有件事兒我覺得您需要知道一下。"
    "什麽事這麽嚴肅？"
    "恬恬懷孕了四個月了。"
    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幾秒，接著傳來張母拔高的聲音"開玩笑的吧？之前不是說她例假正常嗎？試紙也沒測出來啊！"
    張垚看著恬恬微微發紅的臉，笑道"今天做婚檢查出來的，小家夥藏得太深了。"
    "那你們十一結婚的時候，孩子都快六個月了"張母的聲音突然變得擔憂，"那麽大個肚子"
    "都有胎動了。"張垚驕傲地補充道，仿佛已經感受到了那個小小的生命。
    電話突然被張父搶過去，他洪亮的聲音傳來"男孩女孩？"
    "恬恬覺得是男孩。"
    "男孩好！"張父爽朗的笑聲震得手機都在顫，"以後跟你一樣當兵開戰鬥機！"
    張垚忍不住反駁"爸，也可能是女孩呢"
    "女孩更好！"張父立刻改口，"我跟你媽還沒養過女孩呢！"
    張垚大笑著掛斷電話，轉身將恬恬摟進懷裏"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家有個會躲貓貓的小家夥了。"
    恬恬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感覺肚子裏輕輕一動。她驚訝地抓住張垚的手"他他好像真的動了！"
    張垚立刻單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上，屏息等待。當那微弱的動靜再次傳來時，這個平時在藍天中叱吒風雲的飛行員，眼眶突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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