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終於抱著小張張入鏡。小家夥剛換好尿布，正精神十足地揮舞著小拳頭。
    "我是舅舅！"大年把臉湊近屏幕，"過了年舅舅就去找你玩！"
    小張張突然對著鏡頭咧嘴笑起來，露出粉嫩的牙床。張垚得意地挑眉"看，我兒子就喜歡我抱。"
    "少來！"視頻裏突然擠進恬恬的臉，"他明明是對著手機裏的舅舅笑。"
    "就是，他對我笑呢！"大年不服氣地衝屏幕做鬼臉。
    張垚突然轉移話題"小妹夫休假到哪天啊？"
    許哲遠立刻抗議"占便宜沒夠是吧？"
    "這怎麽叫占便宜？"張垚調整了下抱孩子的姿勢，"我是你老婆的大姐夫，你叫我大姐夫不是天經地義？"
    大年看熱鬧不嫌事大"大姐夫，差不多得了啊！"
    夕夕向恬恬求救"大姐！管管大姐夫！"
    恬恬從鏡頭外伸手，直接把孩子抱走"行了老公，帶孩子回屋睡覺吧。"
    張垚臨走還不忘回頭"小妹夫記得初四過來走親戚啊！"
    視頻在許哲遠的笑罵聲中掛斷。
    半夜，夕夕往床邊挪了挪"你別抱著我了熱"
    許哲遠的手臂懸在半空"什麽也幹不了，還不讓抱？"
    "就是熱嘛"夕夕把傷腿架在枕頭上，紗布在燈光下泛著冷白。
    許哲遠突然掀開被子"這樣總行了吧？"冬夜的寒氣瞬間侵入，激得夕夕往他懷裏縮了縮。
    "抱著不舒服"夕夕小聲嘟囔。
    許哲遠無奈攤手"那你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
    夕夕突然拽過他胳膊墊在頸下，轉身把後背貼進他懷裏"這樣還行"
    窗外炸開一朵煙花，照亮了許哲遠得逞的笑容。他小心翼翼避開她的傷腿，把被子拉回兩人身上。
    許哲遠低聲在她耳邊說"生日快樂。"
    夕夕在他懷裏翻個身，"除夕過完了。"
    許哲遠收緊手臂"你又長一歲。"他的呼吸掃過她發頂，"年底就能領證了。"
    "嗯"夕夕的手悄悄探進他衣擺，指尖劃過塊壘分明的腹肌，"你輕點別碰我腿"
    許哲遠突然抓住她作亂的手"不行。"他聲音啞得厲害，"沒套。"
    "明天買"夕夕輕輕咬住他喉結。
    "在你家不行"許哲遠一個翻身將她籠在身下，卻小心避開了她受傷的腿，"去我家。"
    夕夕眨眨眼"明天就去。"
    許哲遠摸出手機"我發信息讓我爸開車來接。"
    清晨五點多，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炸響天際。大年砰砰拍著夕夕的房門"姐夫！放鞭炮了！"
    許哲遠迷迷糊糊應聲"馬上起"他轉頭親了親懷裏人的發頂，"你再睡會兒，吃飯叫你。"
    夕夕半夢半醒地蹭他胸口"嗯一會兒幫我穿褲子"她受傷的腿還架在枕頭上。
    "知道。"許哲遠輕手輕腳起身。
    院子裏，大年正把"衝天炮"插在雪堆裏。許哲遠裹著軍大衣出來，兩個高個子男人在晨曦中點燃引線，煙花呼嘯著劃破靛藍的天幕。
    廚房窗戶蒙著厚厚的水霧，邵秀秀的身影在其中忙碌。餃子在沸水裏翻滾。
    院子裏，張誠正給各路神仙敬香，三支線香在他指間升起筆直的青煙。
    井台邊擺上三碟貢品，新鮮的水果碼得整整齊齊。
    門口的汽車，張誠手持三炷香，特意對著汽車拜了拜"保佑出行平安。"
    大門上的神畫像前香煙嫋嫋，廚房裏的灶王爺的供桌上擺著蜜糖橘和新煮的餃子。
    許哲遠和大年跟著張誠穿過薄霧，來到老宅。
    驢圈裏，張誠親自點了三炷香插在食槽邊"保佑我家閃電驢來年無病無災。"
    大年小聲跟著張誠念叨"保佑閃電健健康康的。"
    從老宅出來，張誠你倆回家吧，我去羊場把香點了。
    大年點頭“好。”
    許哲遠附和“好。”
    回到家，"端餃子嘍！"邵秀秀的吆喝聲穿透院子。
    “來了。”大年一進門就往廚房跑。許哲遠拍了拍身上的硝煙味，轉身上樓。
    臥室裏，夕夕已經坐起身，正笨拙地往傷腿上套保暖褲。許哲遠坐到床邊接過褲子，動作比艦艇係纜還小心。
    "疼就說。"他指尖拂過她小腿的紗布。
    夕夕突然伸手整理他翹起的衣領"許哲遠"
    "嗯？"
    "新年快樂。"
    許哲遠突然俯身，這個吻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涼，落在夕夕還帶著睡意的唇上。分開時，他鼻尖蹭過她的臉頰"新年快樂。"
    沒等夕夕回應，許哲遠已經將她打橫抱起。樓梯拐角處，夕夕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他們都在下麵"
    許哲遠低頭看了眼她"怕什麽，你腿傷了不能走，我抱你怎麽了。"
    許哲遠三步並作兩步下樓，懷裏的夕夕把通紅的臉埋在他肩頭，而他的笑聲震得胸腔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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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奶奶問夕夕"昨晚上傷口出血沒？"
    "沒。"許哲遠搶著回答。
    "那便好。"奶奶點頭，"傷筋動骨一百天，慢慢養著。"
    夕夕咬了一口餃子，突然想起什麽"今年餃子沒包硬幣吧？"她可不想大過年的硌到牙。
    邵秀秀"沒有，放心吃吧。"
    大年環顧冷清的餐廳"今年真安靜，大姐二姐都不在。"
    "明年我也就不在家過年了。"夕夕瞥了眼許哲遠，嘴角微揚。
    大年哀嚎"你們一個個急著結婚幹嘛！"
    "女大不中留啊。"邵秀秀歎氣。
    奶奶慢悠悠地喝了口餃子湯"趁著年輕趕緊結，等年紀大了就不樂意了。"
    許哲遠突然踢了下大年的凳子"要不你也趕緊找個對象？"
    "算了！"大年把餃子咬得汁水四濺，"我可不想這麽早結婚！"
    "明年大姐二姐帶著孩子回來更熱鬧。"夕夕咬了口餃子，眼睛亮晶晶的。
    大年立刻擺手"算了吧！那麽點的小不點，哭起來要命。"他做了個誇張的捂耳朵動作，"等會跑會跳了再回來。"
    夕夕突然壞笑"到時候我們一家生兩個，讓你當夠舅舅。"
    "一家生一個就行！"大年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掰著手指數，"大姐家一個，二姐家一個，你們家一個要是一家兩個那就是六個外甥！"他捂住錢包作痛苦狀，"我的錢包可禁不住這麽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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