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的兩位姐姐都是受害者，你的道歉我們不接受。”路璐叉腰走到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粱詩麵前趾高氣揚道。
    粱詩嘴唇發抖，沒有得到她們的原諒，此時手足無措，目光時不時看向病房外等著的淩硯和蕭段铖。
    溫瑾順著視線看去，這個女生分明是看著淩硯求助。
    “淩警官，請幫我們請這位女士出去，我們要休息了。”溫瑾冷聲道。
    被點名的淩硯脊背一涼，看向還杵在原地不願離開的粱詩，歎了口氣。
    “老蕭，要不你去？”
    蕭段铖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他拍了拍淩硯的肩膀，朝著李媛靜所在的病房走去，隻留下淩硯一個人杵在原地。
    淩硯硬著頭皮朝病房裏走去，他對粱詩說道：“這麽晚了就早點回去吧，事情已經發生了，該道歉的人不是你。”
    “是啊，該道歉的人已經死了。”溫瑾冷笑。
    粱詩的眼淚說來就來，“對不起，對不起！”
    她掩麵小聲哭泣，雙肩顫抖得厲害。
    淩硯歎了口氣，“她爸剛走，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你們早點休息。”
    溫瑾笑著晃動手機，“記得幫我們把門帶上。路璐，你也回去休息。”
    “不要……”路璐噘著嘴。
    蘇婉看著溫瑾和路璐的互動，剛才美玉說的話有點過分了，可她也不能說什麽，這件事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就算是對方的家人找上門。
    難道她們還要去同情別人失去了父親嗎？
    如果當時她反應慢一點……
    如果美玉沒有說要下車……
    蘇婉說：“小姑娘，早點回去吧，辛苦淩警官送一下，這麽晚了一個小姑娘獨自回家不安全，但是你的道歉我們無法接受。”
    關於道歉這件事，蘇婉雖然看著粱詩有些心軟，但溫瑾的做法她也是默認的。
    還有……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美玉對眼前的女生有敵意。
    她腦子裏蹦出一個想法，直到淩硯和粱詩離開把病房門關上，隻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蘇婉才問：“你是不是對淩警官有意思？喜歡就早點拿下，時間久了他就是別人的。”
    溫瑾正在編輯信息，她的手機經過鄭映之特殊處理過。
    她指尖一頓，臉頰發燙，“說什麽呢！”
    “難道不是嗎？剛才淩警官走的時候，你那兩眼珠子都要黏他身上去了，我可是過來人。”蘇婉自認為感情經驗豐富，必要的時候還能幫她看看。
    溫瑾嗬嗬笑了兩聲，沒說話。
    蘇婉又說：“那個蕭隊長也不錯，就是太冷了點，整天繃著張臉，搞得別人欠他好幾百萬似的。”
    “他這人就是這樣。”
    從小就不是個好相處的。溫瑾心中補充道。
    ·
    醫院門口——
    “我送你回去，這個點醫院外麵不好打車。”淩硯看向邊上還在痛哭流涕的粱詩。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了過去，“誰也不想看到自己家人出這種事。”
    粱詩接過紙巾，她兩眼汪汪看著淩硯，哽咽道：“原來……你是警察。”
    淩硯沉默不語。
    粱詩又說：“我能借警察叔叔的肩膀靠一下嗎？”
    淩硯下意識往邊上挪了一步，和粱詩保持距離。
    隨即又拿起手機，看到溫瑾發來的消息。
    今晚他去見趙明德，所以手機特意設置了靜音。
    【溫瑾：小心點，這個女人有問題，相信我】
    淩硯麵無波瀾地滑動手機屏幕，無奈道：“邊上有棵樹，實在不行你抱著它哭也行。”
    粱詩：“……”渣男！
    “你爸爸是做什麽工作的？”淩硯問道。
    他現在手裏並沒有關於粱詩父親的資料。
    粱詩抹了把眼淚，“貨運司機，以前從來沒出過這種事，他開車很穩，也很慢，從來都不會疲勞駕駛。”
    淩硯問：“貨運司機，平時會開麵包車嗎？”
    蕭段铖提到過現場的麵包車已經走了報廢流程，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人開走。
    粱詩父親又是從哪裏來的鑰匙把車開走？
    粱詩搖頭，“不會，我爸爸沒有自己的車，下班後騎的都是電瓶車，今天跟我說好的不工作，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今天是他的休息日？”淩硯問道。
    粱詩點頭，哽咽道：“是的，還說要去買我最喜歡的肋排，給我做紅燒排骨送到學校裏來。”
    淩硯沒有再問什麽，在車裏邊上的女生一直在說自己的父親是多好的人，多麽老實，對她特別好，完全沒有一點參考價值。
    把粱詩送回學校後，淩硯回了趟警局。
    此時重案組內蕭段铖在白板上寫出了這兩天出事故的人名以及地點。
    “那個梁詩什麽情況？”蕭段铖拿著馬克筆在上麵寫著司機：梁濤。
    淩硯把手機上收到的短信放在蕭段铖麵前。
    蕭段铖看了眼眉頭微微皺起，“她應該是第一次見粱詩才對。”
    淩硯點頭，“確實第一次，但她的直覺一向都挺準的。”
    蕭段铖看了眼淩硯，移開目光，沉聲道：“拿你那套心理學勉強還有點說服力，光憑直覺說粱詩有問題，能直接抓嗎？證據呢？”
    “這不是把她送回去了麽。”淩硯笑道：“隻不過，確實有點巧了，梁濤是她父親，還開走了已經在走報廢流程的麵包車，背景信息查到了嗎？”
    鄭映之搖搖晃晃走進重案組辦公室，身後還跟著小魚那高大個。
    “查到了查到了，能不能讓我倆休息休息。”
    鄭映之將手裏的文件夾放在桌上，看了眼淩硯，努了努嘴，吐槽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們自己看吧，我要去睡了，魚兒，走。”
    淩硯打開其中一份文件夾，是於美人的個人信息，接著往下翻，這才找到了梁濤的生平背景。
    “梁濤，52歲，從事貨運司機，主要負責鐵皮運輸。”
    他拿著文件看了起來，越往後看眉頭皺得越深。
    蕭段铖拿起桌上的枸杞茶抿了一口，“怎麽不繼續了？”
    淩硯合上手裏的文件，沉聲道：“小鄭查到梁濤在前兩天外省運輸的路上出過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貨車翻出盤山公路。
    梁濤被就近安排在一家名叫杏林社區的醫院裏，可當他醒來的時候說什麽都不願意去大醫院，最終在社區的小醫院檢查出他患有肺癌晚期。”
    蕭段铖說：“梁濤女兒知道嗎？”
    “看來明天去學校的時候要順帶找她聊聊了。”淩硯又拿起邊上另一份報告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