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試探，顧承澤已經對她徹底冷了心，甚至連見她一麵都不願意。
    “陸銘，你別異想天開了！”林婉清咬牙切齒地說道，“顧承澤現在對我已經完全不信任了！我根本不可能從他那裏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你這是強人所難！”
    她試圖反抗，她不想成為陸銘的棋子，任他擺布。
    陸銘聞言，卻隻是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掌控一切的篤定。
    “林小姐，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林婉清氣得渾身發抖。
    “你沒有選擇。”陸銘的語氣冷了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要麽，你乖乖聽我的話，去想辦法重新取得顧承澤的信任，為我做事。那樣，你今天告訴我的這個秘密，我會當它不存在。說不定，你還能借此機會，重新回到顧承澤身邊，畢竟，男人嘛，有時候就吃舊情複燃那一套。”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陰鷙起來：“要麽，我現在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林小姐你，是如何處心積慮地調查別人的隱私，又是如何試圖用這些齷齪的手段來威脅商業夥伴的。到時候，你覺得你在江城，還能有立足之地嗎？顧承澤若是知道你如此費盡心機地對付蘇念卿，又會怎麽看你？”
    “你敢！”林婉清厲聲喝道，但聲音裏卻透著明顯的底氣不足。
    她知道，陸銘說得出，就做得到。
    林婉清指尖冰涼，陸銘仿佛能將她所有不堪的心思都看透。
    她強自鎮定，卻不知自己的臉色早已難看到了極點。
    “陸總，你這是在威脅我？”她聲音幹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陸銘輕笑一聲，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帶著幾分嘲弄：“林小姐，你可以這麽理解。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並且，給你一個機會。”
    林婉清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將唇瓣咬出血來。
    她不甘心，她怎麽甘心就這樣成為陸銘的棋子！
    她處心積慮，費盡心機，難道就是為了給他人做嫁衣？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試圖做最後的掙紮，盡管她心裏清楚，自己並沒有多少談判的籌碼。
    “不答應？”陸銘端起麵前的茶杯，姿態優雅。
    “林小姐，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見了光，對某些急於想洗白自己，或者想在某個特定的人麵前維持完美形象的人來說，會是怎樣的打擊。”
    他頓了頓，目光如炬，直刺林婉清心底最隱秘的角落：“你費盡心思調查蘇念卿的生母，不就是想抓住她的把柄，讓她在顧承澤麵前抬不起頭嗎？可若是顧承澤知道，你林婉清是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去構陷他人，他會怎麽看你？還會不會對你存有半分舊情？”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林婉清的心上。
    顧承澤。
    這個名字是她的軟肋，也是她一切瘋狂舉動的根源。
    她可以不在乎名聲，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但她不能不在乎顧承澤對她的看法！
    如果顧承澤知道她用這種手段對付蘇念卿，他一定會更加厭惡她，甚至連最後一點念想都會被掐滅。
    陸銘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實的弧度。
    “所以，林小姐，”陸銘放下茶杯，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靜，卻帶著掌控一切的篤定，“我的耐心有限。你是選擇成為我的盟友，還是選擇身敗名裂，讓你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並且徹底失去顧承澤？”
    雅間內的檀香依舊嫋嫋，卻仿佛凝固了空氣，壓得林婉清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自己沒得選。
    她當初怎麽會認為陸銘是個無害的人。
    這樣的陸銘和她認識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
    也許從她決定用那個秘密來威脅陸銘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
    她以為自己是執棋者，卻不想早已成了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許久，林婉清才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我，答應你。”
    陸銘滿意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冬日寒冰，不帶一絲暖意：“明智的選擇。”
    陸銘從靜語軒出來，坐進車內，臉上的最後一絲笑意也隨之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寒意。
    林婉清這顆棋子，暫時還有用。
    但他的目光，早已越過這顆棋子落向了更遠的地方。
    陸銘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腦海中思緒翻湧。
    從小到大，他被灌輸的唯一信念便是複仇。
    蘇家害死了他的父親陸正峰，這份仇恨，他必須親手了結。
    蘇雲山，蘇念卿的父親，便是他首要的目標。
    他一步步籌謀，接近蘇氏，甚至不惜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包括趙桐溪，那個名義上是他繼母，實際上卻是蘇念卿生母的女人。
    然而，計劃總有意外。
    蘇念卿的出現，就是他的意外。
    他本該恨她，她是仇人的女兒。
    可每一次接觸，每一次看到她那雙清澈又倔強的眼眸，他心中那份根深蒂固的仇恨，便會莫名地動搖一分。
    尤其是在得知她與自己那複雜而荒誕的“繼兄妹”關係後，一種陌生的、不受控製的情愫，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這種感覺讓他煩躁，卻又無法忽視。
    他想看清這個女人，也想看清自己的心。
    幾日後，陸銘以洽談西城地塊後續合作細節為由，再次約見了蘇念卿。
    地點選在了一家新開的格調餐廳，安靜雅致。
    “蘇小姐，別來無恙。”陸銘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隻是眼底的探究比以往更深了幾分。
    蘇念卿一身幹練的職業套裝，神色淡然：“陸總有事不妨直說。”自從上次陸銘旁敲側擊地打探她的私事後，她對他便多了一份戒備。
    陸銘笑了笑，親自為她倒上一杯檸檬水：“蘇小姐還是這麽直接。也好，我們談談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蘇念卿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一緊，麵上卻不動聲色：“陸總對我的童年似乎很感興趣？”
    “隻是好奇。”陸銘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放過她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我聽說，蘇小姐小時候，似乎過得並不算太愉快？”
    蘇念卿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陸總的消息倒是靈通。不過，和你有什麽關係？”
    她不想在一個算不上熟悉，甚至可能別有用心的人麵前，剖白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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