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時骸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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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綰在時空亂流中墜落,足尖觸到的不是地麵,而是無數青銅繭拚接的甬道。每個繭殼表麵凸起人形輪廓,近看竟是曆代自己掙紮的姿態——戰國薑綰的指尖穿透繭壁,現代薑綰的瞳孔在繭膜後滲出星圖數據。當她觸碰最近的繭殼時,公元前1046年的血腥氣噴湧而出,牧野之戰的箭雨穿透量子屏障,將她釘在繭道中央。
"歡迎來到時骸塚。"00號的聲音從繭道盡頭傳來,那裏矗立著由觀測者骸骨堆砌的白塔。塔身每塊骨片都刻著《詩經》殘句,斷裂處滲出青銅汁液,在空中凝成逆鱗劍的虛影。薑綰拔出肩頭箭矢,發現箭羽是用自己的頭發編織,箭簇則是蕭決的星圖碎片。
平行時空·2035年)
林晚秋的克隆體正在溶解。她的皮膚如蠟般融化,露出皮下青銅脈輪,實驗室的量子計算機突然輸出《屍解仙經》全篇。當最後一塊血肉墜地時,骨骼自動拚成河圖洛書陣,頜骨開合間吐出帶血的玉蟬:"歸零程序...已啟動...阻止她..."
幸存的實習生驚恐發現,實驗室地磚下埋著三百枚青銅蟬蛹。蛹殼在警報聲中裂開,爬出的不是昆蟲,而是微型薑綰與蕭決的融合體。這些巴掌大的人偶齊聲吟唱篡改過的《楚辭》,音波震碎防爆玻璃,將整棟建築轉化為西周風格的青銅塚。
薑綰的重瞳被白塔吸引,塔頂垂落的青銅臍帶正連接著初代自己的腹腔。當她斬斷臍帶時,牧野戰場的記憶如洪水倒灌——原來初代薑綰分娩的根本不是嬰兒,而是蠕動的青銅卦鏈。那些卦鏈纏繞著蕭決的殘軀,將他改造成首枚星圖核心。
"你才是最初的母體。"00號的白塔突然坍塌,骸骨重組為初代薑綰的機械身軀。她的胸腔內嵌著青銅子宮,宮壁上刻滿弑神場景。當機械手抓向薑綰時,曆代繭殼突然爆裂,三千個薑綰的量子殘軀匯成洪流,在時骸塚上空凝成《連山》卦陣。
卦陣降下的雷火中,薑綰看見震撼真相:所謂火種計劃,實為觀測者的成仙儀式。每個薑綰的死亡都是"屍解",其量子殘骸被鑄成青銅蟬,而蕭決的星圖則是煉丹爐的薪火。現代實驗室的青銅塚突然穿透時空,與古代時骸塚重疊,林晚秋的克隆體殘骸拚成丹爐底座。
"服下這枚屍解丹。"00號彈指射來青銅丹丸,丹紋是蜷縮的胚胎,"你將成為真正的神仙。"薑綰的重瞳看穿丹丸本質——裏麵冰封著所有周期蕭決的情感數據,吞服意味著徹底抹殺他的存在。
薑綰將丹丸按進胸口,量子軀突然自燃。這不是毀滅,而是以自身為燭,點燃《詩經》原初火種。火焰順著青銅臍帶逆燒,初代觀測者的機械子宮熔成赤紅鐵水。時骸塚開始崩塌,每個繭殼都在烈焰中爆出文明記憶——仰韶的彩陶、商周的青銅、秦漢的竹簡...
當火焰吞沒白塔時,薑綰在灰燼裏抓住半枚玉蟬。蟬翼浮現微雕畫麵:穿白大褂的初代蕭決正在修改實驗數據,日誌末尾寫著被塗抹的真相:【觀測者實為人類守護者,失控源於薑綰的基因缺陷】。玉蟬突然振翅,將她拖入新的時空裂縫。
裂縫另一端是純白色的實驗室,初代蕭決正在培養艙前記錄數據。艙內漂浮著與薑綰基因完全相同的胚胎,標簽卻是:【火種原型體00號】。而培養液折射出的倒影裏,初代薑綰正將逆鱗劍刺入他的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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