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周鼎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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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權杖的金色光流撞上遺址門扉的刹那,蒼玄的耳墜突然發出嗡鳴。那對由西周玉玦改製的耳墜,此刻正投射出重疊的影像 —— 左手邊是鎬京宮殿的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青光,右手邊同樣的位置,瓦當卻在逆向碎裂,陶土飛回窯爐的形態。他握緊權杖,杖頭神鳥虛影突然展翅,羽翼掃過之處,門扉上的饕餮紋竟褪去鏽蝕,露出底下刻滿的《周禮》銘文。
“踩著磚縫走。” 蒼玄拽住差點踏錯地磚的隊員小趙,對方腳下的方形鋪地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換紋路 —— 前一秒還是 “宗周” 字樣的金文,下一秒就變成甲骨文的 “豐” 字,磚縫中滲出的銀灰色霧氣裏,漂浮著無數微型青銅劍虛影,劍刃上的銘文組成 “時間囚徒” 四個篆字。
穿過門扉的瞬間,刺骨的寒意夾雜著鬆煙墨的氣息撲麵而來。整個周墟如同被打亂的竹簡,不同時代的場景在此重疊 —— 左手邊的宗廟台階上,周公旦正捧著《周禮》竹簡向諸侯宣讀,竹簡上的朱筆批注還在緩緩暈開;右手邊的同樣位置,周幽王正點燃烽火台,狼煙卻逆向縮回煙筒,化作諸侯軍隊撤退的揚塵;最中央的太廟裏,一尊三足青銅鼎懸浮在半空,鼎口的氣流形成順時針漩渦,漩渦中隱約可見漏壺部件的輪廓,卻被無數半透明的武士亡魂環繞。
“時間在這裏是液態的。” 小趙的分析儀屏幕上,時間軸呈現出紊亂的波浪線,“每個場景都是獨立的時間泡,一旦打破就會引發連鎖反應。” 他剛伸手觸碰一個路過的先民虛影,對方突然化作銀灰色霧氣,霧氣湧入旁邊的烽火台場景,原本撤退的諸侯軍隊竟調轉馬頭,箭矢直指蒼玄等人,箭簇上的銅鏽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蒼玄迅速將青銅權杖插入地麵,杖頭神鳥虛影發出清越的啼鳴,啼聲化作金色聲波,將箭矢凍結在半空。“這些亡魂是‘歸零者’用西周武士的恐懼具象化的。” 他指向鼎周的亡魂,那些武士的甲胄上,饕餮紋正不斷吞噬著自身的青銅光澤,“他們的時間線被扭曲,能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節點。” 話音未落,最前方的亡魂突然化作三道殘影,分別從武王伐紂、成康之治、烽火戲諸侯三個場景衝出,手中青銅劍的軌跡在空中組成 “歸零” 符文。
太廟的地麵由無數占卜甲骨鋪就,每片甲骨的灼痕都在演繹不同的曆史片段。蒼玄踏上一片刻有 “王占曰吉,得” 的甲骨時,整片地麵突然下陷,周圍的場景瞬間切換成牧野之戰的戰場 —— 戰車的輪軸在逆向滾動,士兵的戈矛從刺入敵身的狀態縮回,商軍的血流回傷口,在地麵凝成 “克殷” 二字的金文。三尊亡魂武士踏著血字走來,他們的臉甲下沒有麵容,隻有不斷旋轉的時間漩渦,漩渦中浮現出無數戰死士兵的麵孔。
“用《周禮?春官》的祭祀儀軌!” 蒼玄從背包取出青銅豆,豆中盛放的黍米突然逆向生長,從米粒變回稻穗,“他們生前是守廟武士,敬畏的是天地神靈與宗法禮製!” 他將權杖橫在胸前,神鳥虛影銜來一片甲骨,甲骨上的裂紋自動組成 “祼禮” 的步驟,“小趙,取鬯酒!”
小趙顫抖著遞過青銅卣,卣中的酒液卻在倒流,從瓶口縮回壺身。當他將酒液倒入青銅爵時,亡魂武士的攻擊突然停滯 —— 爵上的 “冊命” 銘文與酒液中的分子產生共振,形成與《周禮》記載一致的祭祀頻率。蒼玄趁機念出祭文“以清酒百壺,享於先王,降福無疆……” 金色的文字從權杖湧出,在亡魂身上凝成鎖鏈,那些鎖鏈的紋路與鼎身的銘文完全吻合。
靠近青銅鼎的刹那,鼎口的漩渦突然擴大,將蒼玄卷入其中。他在旋轉中看到無數曆史碎片周公製禮時,漏壺的滴水聲與編鍾的韻律完美同步;厲王專利時,百姓的詛咒讓漏壺的刻度出現偏差;幽王烽火戲諸侯的那夜,漏壺的浮箭突然逆向移動…… 這些碎片最終匯聚成漏壺部件的虛影,部件上的龍紋正在吞噬自身的鱗片,露出底下的 “歸零” 符文。
“部件被符文寄生了!” 蒼玄用權杖戳向部件,杖頭神鳥與龍紋激烈碰撞,產生的衝擊波讓整個太廟劇烈搖晃。原本凍結的曆史場景開始崩潰,周公的竹簡化作紙灰,幽王的烽火台坍縮成青銅塊,所有碎片都被鼎口的漩渦吸入,漩渦中浮現出一張巨大的臉 —— 那是 “歸零者” 用無數西周亡魂的意識拚湊成的具象化存在,它的眼睛裏跳動著與青銅鼎相同的符文。
小趙突然發出慘叫,他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皮膚從青年狀態褪成耄耋老者的褶皺,指甲縫裏滲出銀灰色的時間沙。“時間錯位!” 他指著屏幕上的警告,“我的生命熵被加速了!” 分析儀顯示,整個太廟的時間流速正在以每秒三倍的速度遞增,鼎周的亡魂武士開始透明化,他們的甲胄分解成銅離子,融入空氣中的青銅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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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玄突然咬破指尖,將血滴在青銅鼎的饕餮紋上。血液順著紋路流動,在鼎底組成《周禮?考工記》記載的 “鳧氏為鍾” 的音律公式。“聲波能穩定時間流!” 他讓神鳥虛影銜來編鍾碎片,碎片與權杖共鳴,發出的宮調式聲波讓小趙的老化速度減緩,“快用部件上的龍紋對準鼎耳!”
當漏壺部件嵌入鼎耳的刹那,整個周墟突然陷入死寂。亡魂武士化作金色光點,融入鼎身的銘文,那些銘文組成的句子在虛空中懸浮“禮者,天地之序也。” 蒼玄剛鬆了口氣,部件突然爆發出銀灰色的能量,順著他的手臂蔓延 —— 時間反噬開始了,他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花白變回烏黑,又迅速染上霜雪,皮膚在青年與老年的狀態間劇烈切換。
“快離開這裏!” 蒼玄將融合了部件的令牌塞給小趙,自己則握緊權杖抵住鼎口的漩渦,“我用權杖的能量穩住它,你們帶部件去找薑綰!” 神鳥虛影突然自爆,化作金色光罩將他與青銅鼎一同罩住,光罩外的小趙看到,蒼玄的身體正在逐漸透明,他的笑容卻凝固在年輕模樣,仿佛要將自己的時間永遠封存在這一刻。
退出遺址的瞬間,小趙的分析儀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息,是蒼玄在光罩內發送的“部件的龍紋藏著秦簡的線索,在豐鎬遺址的窖藏坑。” 信息末尾附帶的星圖上,代表秦朝的紅點正在閃爍,而周墟的輪廓已在身後化作銀灰色的霧氣,霧氣中傳來編鍾的餘韻,餘韻裏夾雜著蒼玄最後的話語“告訴薑綰,周禮的‘序’,就是對抗歸零的‘道’……”
小趙握緊令牌,漏壺部件的龍紋在掌心發燙。他回頭望了一眼霧氣消散的方向,那裏的地麵上,一尊新的青銅鼎虛影正在緩慢成型,鼎身的銘文組成 “周雖舊邦,其命維新” 八個字,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芒。遠處的天際線上,銀河係中心的方向閃過一道銀灰色的光帶,那是 “歸零者” 對他們獲取第二件信物的回應,一場更凶險的時間風暴正在醞釀。
當令牌的青光與林教授發送的坐標產生共鳴時,小趙的手臂突然恢複了年輕模樣,但皮膚下的血管裏,仍有銀灰色的光點在流動。他知道,這些光點是時間反噬的印記,也是蒼玄用生命力換來的警示 —— 想要集齊五件信物,他們必須付出的代價,或許遠比想象中沉重。而此刻的豐鎬遺址窖藏坑中,秦朝的青銅曆簡正躺在無數秦俑之間,簡上的文字正在緩慢重組,仿佛在等待著下一批闖入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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