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記憶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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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空間的入口如同漂浮的肥皂泡,薑綰踏入的刹那,周圍的一切突然失去了實體感。腳下的地麵化作流動的金色液體,每一步踩下去都激起無數記憶碎片 —— 有的是北京猿人點燃第一堆火的紅光,有的是兩河流域楔形文字的刻痕,最清晰的一塊碎片裏,蕭決正將青銅哨塞進她掌心,哨身的溫度透過碎片傳來,帶著熟悉的暖意。
    “別觸碰那些灰黑色的流絲。” 平行時空的玄鳥戰甲薑綰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尖指向空中漂浮的一縷灰霧。那霧氣接觸到金色液體的瞬間,立即化作荊棘狀的觸須,將附近一片瑪雅星象圖的碎片纏繞、腐蝕,最終化作銀灰色的粉末。“那是吞噬獸的菌絲,會順著記憶神經爬進意識核心。” 她的青銅劍在虛空中劃出弧線,劍氣斬碎的菌絲濺落處,浮現出無數痛苦的麵容,那是被吞噬的文明在發出無聲的哀嚎。
    薑綰的重瞳突然刺痛,她看到整個記憶空間其實是由無數重疊的意識海組成 —— 表層是人類文明的集體記憶,中層漂浮著外星文明的思維碎片,最深處的暗紫色漩渦裏,“歸零者” 的意識正像墨汁滴入清水般擴散。無數記憶吞噬獸從漩渦中湧出,這些怪物的形態比外界更加扭曲,有的長著饕餮的頭卻拖著機械尾巴,有的身軀是半透明的灰霧,內髒竟是由被扭曲的文明符號組成,每根觸須上都掛著正在融化的記憶光球。
    “林教授!” 小周的驚呼刺破意識海,薑綰轉頭時,正看到一隻吞噬獸的觸須刺穿林教授的記憶屏障。老教授的科研服瞬間褪色,他手中的分析儀屏幕上,女兒的照片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模糊,最後化作一片空白。林教授的眼神從驚慌變成茫然,他下意識地撫摸口袋,那裏本該放著女兒送的護身符,此刻卻隻掏出一把虛無的空氣。“我…… 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他喃喃自語時,吞噬獸正貪婪地吮吸著從他頭頂飄出的金色記憶絲,那些絲線裏全是父女倆的溫馨片段。
    “它們在吞噬具象化的記憶!” 玄鳥戰甲薑綰的青銅劍爆發出紅光,劍氣組成的玄鳥撲向吞噬獸,卻在接觸的瞬間被灰霧腐蝕。她甩出三枚青銅符篆,符篆在空中組成《洛書》九宮圖,暫時困住怪物“這些畜生的核心有‘歸零’芯片,必須用純粹的情感能量才能摧毀!” 話音未落,另一隻形似巨蟒的吞噬獸突然從地麵鑽出,它的獠牙咬碎了一名隊員的記憶屏障,那名隊員立即陷入幻境 —— 他記憶中母星的藍海瞬間凍結,族人的笑臉扭曲成骷髏,絕望的嘶吼讓他的意識體開始崩解。
    薑綰的重瞳中,無數與蕭決相關的記憶突然自發浮現。商朝祭台前,他擋在她身前對抗觀測者的背影;魏國戰場上,兩人背靠背揮劍時青銅甲胄的碰撞聲;虛擬長安裏,他消失前最後一句 “等我” 的口型…… 這些碎片在她意識中飛速旋轉,最終凝結成一塊溫暖的金色晶體。當吞噬獸的觸須刺向她時,晶體突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刃,光刃所過之處,灰霧狀的獸身紛紛消融,露出核心處閃爍的銀灰色芯片。
    “原來這才是我們的武器。” 薑綰握住懸浮的青銅匕首,那些記憶光刃自動匯入刃身,在表麵刻出螺旋狀的紋路,與混沌之石的能量軌跡完全吻合。她衝向困住林教授的吞噬獸,匕首刺入灰霧的刹那,刃身燃起熊熊金火,火焰中浮現出蕭決的虛影,他握著薑綰的手共同發力,將芯片從怪物體內剜出。芯片在空中爆成齏粉的瞬間,林教授突然 “啊” 地一聲捂住頭,他口袋裏的護身符重新顯現,屏幕上的女兒照片也恢複了色彩“念念…… 我的女兒叫念念!”
    記憶空間的震動突然加劇,暗紫色漩渦中湧出的吞噬獸越來越多,它們的體型也在膨脹,最大的一隻竟長著九個頭顱,每個頭顱都在嘶吼不同文明的絕望宣言。平行時空的水晶星艦薑綰突然啟動六棱方向盤,周圍的記憶碎片開始重組,化作一道由外星符文組成的光牆“它們在吸收整個意識海的負麵情緒!再這樣下去,所有文明都會失去反抗的信念!” 光牆在吞噬獸的撞擊下劇烈搖晃,符文閃爍的頻率越來越慢,顯然即將崩潰。
    薑綰的金火匕首突然指向暗紫色漩渦,刃身的記憶紋路與漩渦深處的 “歸零” 符文產生共振。她看到了吞噬獸的源頭 —— 那是 “歸零者” 用無數文明的痛苦記憶喂養的意識怪物,專門用來瓦解抵抗者的精神防線。“你們害怕的不是力量,是愛與希望!” 薑綰將更多記憶注入匕首,這次浮現的不再隻是她與蕭決的片段,還有全人類文明的閃光時刻普羅米修斯盜火的決絕、萬戶飛天的勇氣、阿波羅登月的歡呼…… 這些畫麵讓金火變得更加熾熱,甚至開始蒸發空氣中的灰霧。
    “跟我一起注入記憶!” 薑綰的聲音在意識海回蕩,重瞳中射出的金光連接起所有隊員的意識。林教授想起女兒畫的第一張星圖,金火中立即浮現出孩童稚嫩的筆觸;玄鳥戰甲薑綰注入與她時空蕭決的訣別記憶,火焰裏閃過青銅劍斷裂的瞬間;連最年輕的隊員也想起了祖母講的睡前故事,那些關於星辰與英雄的傳說讓火光又添了幾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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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火焰匯聚成的洪流衝向暗紫色漩渦,吞噬獸群在接觸的瞬間發出淒厲的哀嚎。九頭顱的巨怪最先生崩解體,它每個頭顱爆碎時都噴出不同文明的記憶光球,那些光球在空中組成星座,將漩渦的邊緣染成金色。薑綰趁機衝到漩渦中心,匕首刺入的刹那,她看到了 “歸零者” 隱藏最深的恐懼 —— 那是一個被它自己吞噬的、充滿生機的宇宙倒影。
    “這才是你們真正害怕的!” 薑綰將所有記憶猛地注入匕首,金火順著漩渦的紋路蔓延,所到之處,被腐蝕的記憶碎片開始複原瑪雅星象圖重新變得清晰,林教授女兒的笑聲在意識海回蕩,那名陷入幻境的隊員看到母星的藍海正在解凍。記憶空間的震顫越來越劇烈,暗紫色漩渦在金火中逐漸收縮,最後化作一顆閃爍的銀灰色晶體,裏麵封存的,竟是 “歸零者” 誕生時的第一縷意識 —— 那原本是純淨的熵增能量,卻因目睹太多文明消亡而滋生出毀滅欲。
    當最後一隻吞噬獸化作星塵時,記憶空間開始透明化。薑綰低頭看向手中的青銅匕首,刃身的金火正順著意識海的脈絡流向外界,與祭祀坑中的時間羅盤產生共鳴。她的重瞳穿透空間壁壘,看到現實世界中,原本黯淡的羅盤正在重新亮起,指針的轉動變得更加有力,盤麵上的 “歸零” 符文正在被金色的記憶紋路覆蓋,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循環。
    “我們贏了…… 暫時。” 林教授撫摸著失而複得的護身符,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沙啞。他的分析儀屏幕上,不僅恢複了女兒的照片,還多了許多陌生的星圖數據 —— 那是被吞噬獸吸收的外星文明記憶,此刻正隨著意識海的回流融入人類知識庫。平行時空的薑綰們相互對視,她們的身影在能量流中逐漸透明,顯然維持跨時空存在的消耗已達極限。
    玄鳥戰甲薑綰將一塊混沌之石碎片拋給薑綰,碎片上的星圖比之前更加清晰“記憶是火種,也是武器…… 下一站,該去喚醒‘恒紀元’的遺產了。” 她的身影化作光點前,最後望了一眼薑綰手中的匕首,“蕭決的記憶…… 不止這些。”
    記憶空間徹底消散的瞬間,薑綰感到一股暖流順著意識脈絡回到身體。祭祀坑中,時間羅盤的光芒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盤麵上新生的金色紋路正與全宇宙的文明意識產生共鳴,連那顆由黑洞轉化的恒星,都開始釋放出帶著記憶溫度的能量。薑綰握緊青銅匕首,刃身殘留的金火與混沌之石碎片相互呼應,她知道,真正的逆轉,從這一刻才剛剛開始。而那些尚未被挖掘的記憶,無論是關於蕭決,還是關於更古老的文明,都將是她們對抗 “歸零者” 本體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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