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線如電，轉瞬即至秦羽眉心。那是黑暗意誌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擊，帶著界外之主最純粹的侵占欲望，想要直接撕裂秦羽的識海，奪取這具融合了混沌與生命本源的軀體。
    千鈞一發之際，秦羽識海中的本源之力與混沌印記同時爆發。灰色的混沌光幕與綠色的生命屏障在眉心交織，形成一道螺旋狀的防禦壁壘。
    “嗤——”
    黑線撞在壁壘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黑暗意誌發出尖銳的嘶鳴，瘋狂衝擊著壁壘，無數扭曲的界外符文在黑線上流轉，試圖瓦解防禦。
    “休想！”秦羽怒吼，將所有心神沉入識海。他能清晰“看”到那縷黑暗意誌的核心——一點比針尖還小的純黑光點，那是界外之主分身意誌的本源。
    “混沌·絞！”
    秦羽操控著混沌之力，在壁壘內側形成無數灰色的細流，如同磨盤般不斷絞殺黑線。生命源核的綠光則順著細流滲透，一點點淨化著黑線的能量。
    黑暗意誌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發出更加淒厲的嘶吼：“秦羽！你殺不死我！隻要界外本源還在，我就能無限重生！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告訴你如何徹底關閉虛無之隙！”
    “到了現在，你覺得我還會信你？”秦羽冷笑，加大了混沌之力的輸出。灰色細流絞殺的速度越來越快，黑線的長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那點純黑光點也開始變得黯淡。
    但黑暗意誌畢竟是界外之主的分身，即便虛弱到極致，也有著驚人的韌性。它突然改變策略，不再衝擊壁壘，而是主動收縮力量，將所有能量凝聚在純黑光點中，試圖以自爆的方式突破防禦。
    “不好！它想同歸於盡！”殘念驚呼。
    秦羽心中一凜，若是讓它在識海自爆，即便能將其徹底消滅，自己的識海也會受到重創。他當機立斷，操控著混沌壁壘猛地收縮，將黑線與純黑光點牢牢鎖在中央，同時調動生命綠光形成一層緩衝。
    “轟！”
    純黑光點在壁壘中炸開，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股極致的黑暗能量在狹小的空間內瘋狂衝擊。混沌壁壘劇烈震顫，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秦羽隻覺得識海一陣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但他死死咬牙堅持，不斷注入混沌與生命之力修補壁壘。黑暗能量再狂暴，也被限製在壁壘之內，無法擴散。隨著時間推移，黑暗能量漸漸被混沌之力同化，被生命綠光淨化，最終徹底消散。
    當最後一絲黑暗能量消失時，秦羽的混沌壁壘也“哢嚓”一聲碎裂開來。他大口喘著粗氣，識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精神力消耗到了極致。
    “結束了……”秦羽喃喃自語，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那縷糾纏不休的黑暗意誌，終於被徹底消滅了。
    蘇瑤與龍辰急忙上前扶住他，看到他眉心再無異常，才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蘇瑤擔憂地問道，伸手探向他的識海，卻被一股微弱的排斥力擋開。
    秦羽搖搖頭：“沒事，隻是精神力消耗太大。”他看向地麵上那枚冰獄之主留下的黑色晶核，“還有這個東西需要處理。”
    黑色晶核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其中蘊含著純粹的冰獄法則，若是放任不管，遲早還會滋生出新的威脅。
    秦羽正欲出手摧毀晶核，卻發現晶核表麵突然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灰色紋路，與他的混沌印記有著幾分相似。晶核微微震顫，竟主動朝著他飛來。
    黑色晶核懸浮在秦羽麵前，表麵的灰色紋路與混沌印記產生奇妙共鳴，仿佛蘊含著某種古老的契約。秦羽能感覺到，晶核中純粹的冰獄法則雖冰冷刺骨，卻並未散發出惡意，反而像是在……尋求庇護？
    “這是怎麽回事？”蘇瑤眼中滿是疑惑，冰獄之主的本源晶核竟會主動親近秦羽，這太不合常理了。
    龍辰握緊龍炎長槍，警惕地盯著晶核：“會不會是陷阱？說不定裏麵還藏著冰獄之主的殘魂。”
    秦羽沒有貿然觸碰，而是釋放出一縷混沌之力探向晶核。當混沌之力與灰色紋路接觸的瞬間，晶核突然爆發出耀眼的藍光，無數信息流順著混沌之力湧入秦羽的識海。
    這些信息流比之前關於冰獄之主的記憶更加古老，記載著一個被遺忘的真相——冰獄之主並非天生的惡徒，它本是上古時期守護極北冰川的“冰神”，因與界外之主一戰被汙染心智，才淪為鎮壓的囚徒。而這枚晶核中，不僅有冰獄法則，還藏著冰神的一縷殘識。
    “原來如此……”秦羽恍然大悟，“它不是想攻擊我們，而是在向我求助，希望能淨化其中的黑暗汙染。”
    晶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輕輕顫動起來，表麵的黑色漸漸褪去，露出底下純淨的冰藍色。
    “那我們該怎麽辦？”蘇瑤問道，若是能淨化冰神殘識，或許能徹底解決冰獄之患。
    秦羽沉吟片刻，看向晶核：“冰獄法則雖強，卻也並非不可控。或許……我們可以嚐試將其轉化為守護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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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握住晶核，入手冰涼，卻並不刺骨。混沌之力與生命綠光同時湧入，開始緩慢淨化晶核中的黑暗殘留。這個過程極其漫長，冰獄法則與界外汙染糾纏了太久，早已融為一體，稍有不慎便會引發反噬。
    蘇瑤與龍辰在一旁護法，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冰獄空間因冰獄之主的消亡而開始崩塌，無數冰層從頭頂墜落，他們必須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三天三夜後，秦羽體內的混沌之力消耗過半，晶核中的黑色終於徹底褪去，變成一枚純淨剔透的冰藍色晶體，散發著溫和而強大的冰係能量。晶核中，一縷微弱的藍色光影緩緩浮現，那是冰神的殘識。
    “多謝恩公……”冰神殘識對著秦羽微微欠身，聲音縹緲如寒風，“我願以殘識為引，將冰獄法則轉化為守護屏障，永世鎮守極北冰川，絕不讓界外之力再越雷池一步。”
    秦羽點頭：“如此甚好。”
    冰神殘識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化作一道藍光融入晶核。晶核騰空而起，飛向冰獄空間的核心位置，隨後爆發出萬丈光芒。光芒所過之處，崩塌的冰層停止碎裂，黑色的大地重新覆蓋上純淨的冰雪，整個極北冰川的法則開始重新梳理，散發出祥和的氣息。
    冰獄空間漸漸穩定下來，甚至開始散發出滋養生靈的能量，與之前的煉獄景象判若兩地。
    “成功了！”蘇瑤露出笑容。
    秦羽卻微微皺眉，他能感覺到，冰神殘識在融合晶核時，似乎隱晦地傳遞了一個信息——虛無之隙的鑰匙，確實與混沌印記有關，而界外之主的本源，比想象中蘇醒得更快。
    這個信息讓他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
    當三人離開冰獄空間，回到外界時，發現極北冰川的黑霧已經散去，陽光灑在純淨的冰雪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派寧靜祥和。
    但秦羽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靜。虛無之隙的威脅仍在，界外之主的終極陰謀尚未揭開。
    離開極北冰川後，秦羽三人並未直接返回營地，而是選擇在一處僻靜的山穀暫作休整。經曆連番大戰，眾人身心俱疲，更重要的是，秦羽需要時間梳理冰神殘識傳遞的信息，以及混沌印記中可能隱藏的“鑰匙”。
    山穀中靈氣充裕，溪水潺潺。蘇瑤生起一堆篝火，龍辰則在四周布下警戒陣法，確保無人打擾。秦羽盤膝坐在一塊青石上，再次沉入內視。
    混沌印記靜靜蟄伏在胸口，古老的符文流轉間，比以往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深邃。秦羽嚐試著將更多心神沉入印記深處，這一次，他沒有感受到黑暗意誌的殘留，卻在印記最核心的位置，發現了一片從未見過的灰色空間。
    空間不大，約有丈許見方，裏麵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這些光點以一種玄奧的軌跡緩緩旋轉，組合成一道模糊的門形輪廓。秦羽能感覺到，這道門形輪廓中蘊含著極其恐怖的空間力量，仿佛輕輕一碰，就能撕裂天地。
    “這就是……虛無之隙的鑰匙？”秦羽喃喃自語，心中震撼不已。這道輪廓並非實體，更像是一道法則印記，隻有混沌之力達到某種境界，才能將其激活。
    殘念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小心，這鑰匙蘊含的力量太過霸道，一旦激活，很可能會引來界外之主的感應。”
    秦羽點頭，正欲退出灰色空間，卻見那些漂浮的光點突然加速旋轉，門形輪廓上竟浮現出與冰獄之主晶核相似的灰色紋路。紋路閃爍間，一段殘缺的信息湧入他的腦海——
    “虛無之隙，萬界之源，亦為萬界之墓……鑰匙動，則界主醒……”
    信息斷斷續續，卻讓秦羽心神劇震。虛無之隙不僅是界外之主本源的藏身地，竟還是所有世界的源頭與終點？這太過匪夷所思。
    “秦羽，怎麽了？”蘇瑤察覺到他的氣息波動，關切地問道。
    秦羽睜開眼，將剛才的發現簡略告知兩人。龍辰聽完，眉頭緊鎖：“這麽說，隻要這鑰匙還在，界外之主就遲早會找到我們？”
    “可以這麽說。”秦羽沉聲道，“但反過來想，這也是我們找到它的機會。”
    “你的意思是……主動打開虛無之隙？”蘇瑤倒吸一口涼氣，這想法太過瘋狂，無異於引狼入室。
    秦羽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對虛無之隙一無所知，貿然打開，隻會自取滅亡。但我們可以嚐試研究鑰匙的運轉軌跡，或許能找到克製界外之主的方法。”
    接下來的幾日，秦羽一邊恢複力量，一邊潛心研究混沌印記中的鑰匙。他發現，那些光點的旋轉軌跡，竟與“輪回創界”的基礎符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仿佛都源自同一種最本源的法則。
    “輪回創界……混沌鑰匙……”秦羽若有所思，“難道這兩者之間，本就存在某種聯係？”
    他嚐試著將輪回創界的法則注入混沌印記，果然，灰色空間中的光點旋轉速度驟然加快，門形輪廓上的紋路變得更加清晰，甚至隱約傳來一陣悠遠的“轟鳴”，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虛無之隙的另一端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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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秦羽心中一驚，立刻收回輪回法則。光點的旋轉漸漸放緩，轟鳴也隨之消失，但他能清晰感覺到，混沌印記與某個遙遠的存在之間，建立起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聯係。
    界外之主，真的感應到了！
    就在此時，山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傳訊符波動。龍辰取下符篆，靈力注入後，臉色瞬間大變：“是星辰古殿傳來的消息……西漠荒漠出現了巨大的空間裂縫，裂縫中湧出大量界外之影，而且……實力遠超之前！”
    西漠荒漠的傳訊如警鍾長鳴，秦羽三人不敢耽擱，立刻啟程前往。一路疾馳，越靠近西漠，天地間的能量波動便越發紊亂，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界外氣息，比之前冰獄之主散逸的力量更加純粹。
    踏入西漠地界，眼前的景象讓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原本黃沙漫天的荒漠，此刻被一道長達千丈的空間裂縫撕裂，裂縫中漆黑如墨，不斷有界外之影湧出。這些界外之影與以往不同，體型更加凝實，體表覆蓋著暗金色的鱗片，手中握著骨刃或長矛，行動間竟帶著一絲軍事化的整齊。
    更令人心驚的是，裂縫周圍的黃沙已經被染成了暗紫色，地麵上散落著無數修士的殘骸，其中不乏星辰古殿與各大宗門的標誌。顯然，這裏已經經曆過一場慘烈的廝殺。
    “這些界外之影……像是經過了篩選和訓練。”龍辰握緊龍炎長槍，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普通的界外之影隻會本能地殺戮，而它們……有戰術，有配合。”
    秦羽凝視著空間裂縫，他能感覺到，裂縫中傳來的氣息與混沌印記裏那道鑰匙產生了微弱的共鳴，雖然遠不如虛無之隙那般強烈，卻無疑同源。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縫。”秦羽沉聲道，“是有人在刻意引導，用大量界外之影的血肉獻祭，強行撕裂了空間壁壘。”
    蘇瑤運轉炎星之力，感知著裂縫周圍的能量流動：“而且裂縫還在擴大，照這個速度，不出三日，就能蔓延到西漠邊緣的城鎮。”
    就在此時，一群暗金色的界外之影發現了他們，發出尖銳的嘶吼，列成整齊的陣型，朝著三人衝殺而來。為首的是一頭體型比同類高大近倍的界外之影，手中骨刀閃爍著幽光，顯然是領隊。
    “來得正好！”龍辰怒吼一聲，龍炎化作長槍，率先衝了上去。他一槍橫掃，龍炎如火龍般咆哮，瞬間將前排的數隻界外之影燒成灰燼。
    但後續的界外之影立刻補上缺口，手中骨矛齊發，帶著破空之聲射向龍辰。龍辰身形靈活閃避，龍炎不斷爆發，卻發現這些界外之影的防禦遠超普通同類，龍炎竟隻能燒毀它們的鱗片，無法瞬間擊殺。
    “混沌·破！”秦羽見狀，混沌之力凝聚於拳，一拳轟出。灰色拳芒穿透陣型，將那頭領隊的界外之影打成碎片，陣型瞬間出現混亂。
    蘇瑤抓住機會，炎星之力化作漫天火雨，精準地落在混亂的界外之影群中。火焰附著在它們身上，不斷灼燒，即便無法立刻殺死，也極大地削弱了它們的行動力。
    三人配合默契，很快便清理了這股界外之影。但秦羽知道，這隻是開始，裂縫中還在不斷湧出新的敵人。
    “我們必須找到裂縫的核心，阻止它繼續擴大。”秦羽說道，目光投向裂縫最深處，那裏隱約能看到一點猩紅的光芒在閃爍。
    就在三人準備深入時，遠處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隻見星辰古殿殿主帶著殘餘的弟子艱難地朝著這邊靠攏，他們衣衫襤褸，身上布滿了傷口，顯然損失慘重。
    “秦羽！你們來了！”殿主看到三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隨即又被沉重取代，“這些界外之影太詭異了，我們的陣法根本擋不住，隻能且戰且退。”
    “殿主，可知這些界外之影的來曆？”秦羽問道。
    殿主搖搖頭：“不清楚，但我們抓到過活口，從它的殘識中隻讀取到一個詞——‘先鋒’。”
    先鋒？秦羽心中一動，難道這些界外之影，是界外之主派來的先頭部隊？
    就在此時，空間裂縫突然劇烈震顫，那點猩紅光芒驟然擴大，一道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巨爪從裂縫中探出，爪尖帶著撕裂一切的氣息，朝著最近的星辰古殿弟子抓去。
    “小心！”秦羽怒吼，混沌之力化作屏障擋在前方。
    “轟！”
    巨爪與屏障碰撞，秦羽隻覺得一股巨力傳來，身體竟被震得連連後退。屏障上出現一道清晰的裂痕，那巨爪的力量，竟絲毫不遜色於之前的冰獄之主！
    裂縫中，一個龐大的身影緩緩浮現，暗金色的鱗片在漆黑中閃爍著寒光，猩紅的獨眼死死盯著秦羽，發出低沉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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