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迷陣的震顫越來越劇烈，灰白色的霧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不斷擠壓，陣紋閃爍的頻率越來越慢，顯然已支撐不了太久。靈鈞將構造之力注入陣眼，試圖加固防禦，額頭卻滲出細密的冷汗：“不行，它們的力量太強了，迷陣最多還能撐半個時辰！”
    紫瑤望著星核上的混沌源晶，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它們是被源晶的氣息吸引來的。這顆源晶蘊含著轉化後的潰界本源，對它們而言，既是威脅，也是無法抗拒的‘補品’。”
    “那就讓它們來得更徹底些。”秦羽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冷冽，“既然混沌源晶是重鑄鴻蒙之盾的關鍵，那我們就在這裏，用它釣出潰界之潮的核心！”
    “你想引蛇出洞？”炎燼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明白了秦羽的意圖，“可風險太大了，一旦控製不住，我們都會被吞噬！”
    “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秦羽看向星核，“萬法界的本源雖弱，但歸一紋還在。我們可以借助星核的力量，將混沌源晶的氣息放大，讓潰界之潮的主力全部聚集過來，然後……”
    他沒有說下去，但眼中的光芒已經說明了一切——在這裏，與潰界之潮決一死戰。
    紫瑤沉默片刻，最終點頭：“好！萬法界本就已是殘軀，能為對抗潰界之潮盡最後一份力，值得！”
    計劃定下，眾人立刻行動。秦羽將混沌源晶嵌入星核中央，與歸一紋牢牢綁定；念羽與炎燼聯手，將炎星之力與燼火本源注入星核，為源晶的氣息放大提供能量；靈鈞則調整迷陣的防禦重心，故意在東南方向露出一絲破綻，引誘潰界之潮從那裏突破。
    一切準備就緒，秦羽深吸一口氣，將輪回之心的力量注入星核。紫金色的光芒順著歸一紋蔓延，與混沌源晶的灰蒙蒙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光柱穿透迷霧，朝著星海深處擴散，所過之處，連光河的能量都劇烈波動起來。
    “來了！”靈鈞緊盯著探測儀，屏幕上代表潰界之潮的紅點如同潮水般湧向破綻處，數量比之前多了數十倍。
    轟隆——
    一聲巨響，萬法迷陣的東南方向徹底破碎，灰白色的霧氣被漆黑的能量洪流瞬間吞噬。無數潰界之影從缺口湧入，它們的形態各異，有的帶著焚天域的火焰殘痕，有的纏繞著萬法界的彩色本源，顯然都是吞噬了不同界域後變異的個體。
    而在洪流最前方，三道體型格外龐大的影體懸浮在空中。它們周身的漆黑能量如同實質，散發著遠超普通潰界之影的威壓，正是之前在殘界中樞見到的“先鋒將”。
    “比預想的更多。”炎燼握緊火焰長杖，燼火在杖頭劇烈跳動，“至少有上千頭變異影體，還有三尊先鋒將……”
    秦羽沒有說話，隻是將更多的輪回之力注入星核。混沌源晶的氣息越發濃鬱，那些湧入的潰界之影果然躁動起來，不再攻擊眾人，而是紛紛朝著星核的方向湧去，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它們果然被源晶吸引了。”念羽輕聲道，掌心的炎星之力蓄勢待發。
    就在此時，那三尊先鋒將突然發出一陣無聲的咆哮。潰界之影們如同接到指令，紛紛停下腳步，在星核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秦羽等人與星核一同圍住。
    “它們在忌憚。”紫瑤沉聲道，“既想要源晶，又怕我們設下陷阱。”
    秦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給它們一點‘甜頭’。”
    他指尖一動，一縷灰蒙蒙的源晶氣息從星核中溢出，飄向最近的一頭潰界之影。那影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一口將氣息吞下。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影體周身的漆黑能量竟瞬間變得紊亂，體表浮現出彩色的紋路，顯然是源晶氣息引發了它體內吞噬的萬法本源反噬。
    “果然如此。”秦羽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源晶的轉化之力能引爆它們體內的異種本源，這就是它們的弱點！”
    那三尊先鋒將顯然也發現了異常，再次發出咆哮。潰界之影們不再猶豫，如同潮水般朝著星核撲來——它們決定冒險，先用數量優勢奪取源晶，再解決後顧之憂。
    “就是現在！”
    秦羽一聲令下，四人同時出手。紫金色的輪回之力、赤金色的炎星之力、銀色的構造之力、彩色的萬法本源交織成網，將星核牢牢護在中央。當潰界之影撞上能量網的刹那，網中突然爆發出混沌源晶的氣息，那些影體體內的異種本源瞬間被引爆，紛紛在慘叫聲中崩潰、消散。
    但潰界之影的數量實在太多，舊的影體消散，新的影體立刻補上，能量網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
    “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靈鈞急道，構造符文在影體的撞擊下不斷破碎。
    秦羽看向那三尊按兵不動的先鋒將：“必須先解決它們！隻要先鋒將倒下，這些普通影體就是一盤散沙！”
    他目光鎖定左側那尊纏繞著火焰本源的先鋒將，正是之前在焚天域遇到的那一頭。“炎燼前輩，念羽，幫我牽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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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燼與念羽立刻會意，燼火與炎星之力化作兩道火龍，朝著先鋒將飛去。那影體果然被火焰吸引，咆哮著迎了上來。
    秦羽抓住機會，紫金色的輪回之力凝聚成矛，同時將一縷源晶氣息附著在矛尖。趁著先鋒將與火龍纏鬥的瞬間，他將長矛狠狠擲出——矛尖穿透影體的防禦，源晶氣息瞬間引爆了它體內的火焰本源。
    “吼！”
    先鋒將發出一聲無聲的嘶吼，體表的漆黑能量劇烈爆炸，最終在火焰與輪回之力的絞殺下，化作一顆核桃大小的灰色晶石——竟是一塊微型混沌源晶！
    “有效！”秦羽心中一喜。
    另外兩尊先鋒將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卻也更加貪婪，同時朝著星核撲來。
    左側先鋒將的隕落讓潰界之影陣腳大亂，秦羽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一把抄起那枚微型混沌源晶，將其嵌入星核。源晶與星核的歸一紋接觸的刹那，混沌源晶的光芒暴漲，輻射範圍擴大了數倍，那些本就躁動的潰界之影變得更加瘋狂，甚至開始相互吞噬，隻為爭奪靠近源晶的機會。
    “就是現在！”紫瑤低喝一聲，彩色的萬法本源順著歸一紋流淌，在星核周圍形成一道旋轉的能量屏障。屏障上的螺旋紋路飛速轉動，將靠近的潰界之影不斷絞碎，化作精純的能量反哺給屏障，形成一種奇特的循環。
    右側那尊纏繞著雷霆本源的先鋒將怒吼著衝來，體表的漆黑能量中夾雜著紫色的電蛇，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威勢。靈鈞操控著構造之力，在屏障外凝聚出無數銀色尖刺，試圖阻擋它的腳步，卻被對方輕易碾碎。
    “這頭吸收了雷霆本源，速度太快！”靈鈞額頭冒汗，構造符文的修複速度已經跟不上破碎的速度。
    秦羽眼神一凜，將輪回之力與剛獲得的微型源晶能量融合，化作一道紫金色的鎖鏈，朝著先鋒將的脖頸纏去。鎖鏈上附著的混沌氣息讓先鋒將本能地感到忌憚，動作出現了一絲遲滯。
    “念羽，火攻！”
    念羽心領神會，赤金色的炎星之火化作一張巨網，將先鋒將牢牢罩住。火焰與雷霆本就相互克製，先鋒將體內的雷霆本源立刻出現紊亂，體表的漆黑能量也黯淡了幾分。
    “歸一·縛！”紫瑤抓住機會，催動萬法本源，彩色的能量絲如同蛛網，順著先鋒將體表的紊亂處鑽進體內，將其雷霆本源與潰界核心牢牢綁定。
    “就是現在！”秦羽暴喝一聲，紫金色鎖鏈猛地收緊。
    先鋒將發出無聲的咆哮，試圖掙脫束縛，卻發現體內的雷霆本源正在被彩色能量絲強行引爆。劇烈的爆炸從它體內傳來，漆黑的軀體如同破碎的瓷器，寸寸裂開。秦羽趁機將更多的混沌源晶氣息注入其核心，加速了轉化的過程。
    片刻後，隨著一聲沉悶的爆響，第二尊先鋒將徹底潰散，隻留下一枚核桃大小的混沌源晶，緩緩落在秦羽手中。
    連斬兩員先鋒將，殘存的潰界之影終於出現了恐慌，攻擊的勢頭明顯減弱。
    但就在此時，最後一尊先鋒將動了。這頭影體體型最大，體表沒有附著任何異種本源，隻有純粹到極致的漆黑能量，散發著與奇點碎片相似的虛無氣息——它顯然是所有先鋒將的首領，也是吞噬了最多潰界本源的存在。
    它沒有貿然進攻，隻是懸浮在空中，空洞的“眼眶”盯著星核中的混沌源晶，仿佛在進行某種計算。隨後，它緩緩抬起手臂，漆黑的能量在掌心凝聚，形成一顆不斷旋轉的黑色光球——光球中，竟隱隱能看到無數界域毀滅的影像。
    “是‘界域縮影’！”紫瑤臉色劇變，“它吞噬了太多界域，能將那些界域的毀滅之力壓縮成攻擊！一旦引爆，整個萬法界都會被夷為平地！”
    秦羽能感覺到光球中蘊含的恐怖能量，那是無數界域本源被毀滅後的集合體，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攻擊都要可怕。
    “不能讓它引爆！”秦羽當機立斷，將兩枚微型源晶與星核中的主源晶連接，紫金色的輪回之力與彩色的萬法本源瘋狂湧入，“炎燼前輩，靈鈞，幫我穩住源晶能量！念羽，準備炎星之力最強一擊！”
    眾人立刻照做。炎燼的燼火與靈鈞的構造之力交織成環，將源晶的能量牢牢鎖住；念羽的炎星之火在頭頂凝聚，化作一顆不斷膨脹的赤金色星辰，散發出焚天滅地的氣息。
    黑色光球越來越大，先鋒將首領的“手臂”猛地向前一推，光球如同出膛的炮彈，朝著星核呼嘯而來。
    “就是現在！”
    秦羽將所有源晶能量注入輪回長矛，念羽的赤金色星辰也同時射出。紫金色的長矛與赤金色的星辰在空中交匯，融合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雙色光柱，迎著黑色光球悍然撞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片極致的能量風暴。雙色光柱與黑色光球在星核前劇烈碰撞，無數界域毀滅的影像在風暴中閃現，又被輪回與炎星的力量強行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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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暴中心，秦羽能清晰感覺到源晶的混沌氣息正在快速消耗，而黑色光球的體積也在不斷縮小。
    “再加把勁！”秦羽怒吼一聲，將輪回之心的力量催動到極致。
    終於，在一聲細微的碎裂聲中，黑色光球徹底潰散。雙色光柱餘勢不減，狠狠擊中了先鋒將首領的軀體。
    首領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漆黑的軀體在光柱中快速消融，最終也化作一枚最大的混沌源晶，緩緩飄落。
    隨著最後一尊先鋒將的隕落，殘存的潰界之影徹底失去了鬥誌，紛紛朝著萬法界外逃去。
    能量風暴漸漸平息，星核上的混沌源晶光芒璀璨，周圍散落著三枚微型源晶，散發著溫潤的氣息。
    眾人癱坐在地，大口喘著氣，臉上卻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我們……贏了？”靈鈞聲音顫抖。
    秦羽望著手中最大的那枚源晶，眼中卻閃過一絲凝重：“不，這隻是開始。”
    他能感覺到，在萬法界之外，一股更加龐大、更加恐怖的氣息正在緩緩蘇醒——那是潰界之潮的真正核心，也是他們最終的敵人。
    萬法界的硝煙漸漸散去，星核上的混沌源晶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周圍的狼藉映照得一片朦朧。秦羽將三枚微型源晶嵌入主源晶周圍，歸一紋立刻泛起彩色的漣漪，將四枚源晶牢牢連接，形成一個完整的能量閉環。
    “這才是混沌源晶的真正形態。”紫瑤望著閉環中流轉的能量，眼中滿是驚歎，“按照這個純度，隻需要再找到五枚這樣的源晶，就能湊齊重鑄鴻蒙之盾的核心材料。”
    “可潰界之潮的主力已經盯上我們了。”炎燼望著界外那片愈發濃鬱的黑暗，眉頭緊鎖，“剛才的戰鬥肯定驚動了它們的核心，下一次來襲，絕不會像這次這麽簡單。”
    秦羽拿起融合後的混沌源晶，能清晰感知到其中蘊含的磅礴能量，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來自絕對虛無的牽引——那是潰界之潮核心的氣息，如同最貪婪的獵手，死死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我們不能再被動防禦了。”秦羽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既然已經知道了重鑄鴻蒙之盾的方法，就該主動出擊，尋找剩下的源晶。”
    “主動出擊？”靈鈞有些猶豫，“我們現在隻有四個人，就算加上幸存的守界者，也未必是潰界之潮主力的對手。”
    “不是四個人。”秦羽看向星核旁的通訊陣，“玄蒼前輩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還有其他可能幸存的守界者據點，我們需要聯合所有人的力量。”
    他將混沌源晶的能量注入通訊陣，彩色的光芒順著光河蔓延，形成一道獨特的信號——這是用歸一紋與輪回之力共同編織的“召集令”，任何殘存的守界者都能感知到其中的信息。
    “召集令會引來潰界之潮，也會引來同伴。”紫瑤輕聲道，“這是一場豪賭。”
    “我們別無選擇。”秦羽點頭，“鴻蒙之盾是唯一的希望，就算是豪賭，也要賭下去。”
    接下來的三日，萬法界陷入了詭異的平靜。潰界之潮沒有再次來襲，仿佛在積蓄力量；而召集令也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眾人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難道……其他守界者據點都已覆滅？
    第三日傍晚，光河盡頭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光芒中，一艘殘破的界舟艱難地駛來，船頭插著一麵刻著齒輪紋路的旗幟——那是器域的標誌！
    “是器域的守界者！”靈鈞驚喜地喊道。
    界舟緩緩停靠，一位斷了左臂的老者拄著拐杖走了下來。他看到靈鈞時，渾濁的眼中爆發出激動的光芒：“小鈞？你還活著！”
    “墨老！”靈鈞衝上前去，緊緊抱住老者，“您也沒事！”
    墨老是器域資曆最老的守界者，也是靈鈞的啟蒙恩師。他告訴眾人，器域在潰界之潮的第一波衝擊中就遭到重創，大部分守界者犧牲，隻剩下他帶著少數人突圍，靠著器域的隱匿陣法才勉強存活至今。
    “我們感知到召集令就趕來了。”墨老看著秦羽手中的混沌源晶，眼中閃過一絲震撼，“這就是……能重鑄鴻蒙之盾的材料？”
    秦羽點頭，將計劃告知於他。墨老聽完，立刻說道：“器域雖然殘破，但我們的‘星軌炮’還能使用！那是用無數界域殘骸鍛造的武器，或許能對抗潰界之潮的主力！”
    墨老的到來像是一個信號。接下來的幾日，越來越多的幸存者趕到萬法界——有擅長操控大地本源的土行界修士，有能與星辰溝通的占星師，甚至還有幾位來自輪回界域的熟悉麵孔，正是當年跟隨龍辰鎮守西漠的老兵。
    他們帶來了不同的本源力量，也帶來了更多關於潰界之潮的情報：它的核心位於絕對虛無的最深處，那裏是一個不斷擴張的“奇點漩渦”，所有被吞噬的界域本源都會匯聚到那裏，讓它變得越來越強。
    “我們已經集齊了四種混沌源晶。”秦羽站在星核頂端，望著下方匯聚的數百名守界者，聲音透過本源之力傳遍全場，“還需要五枚，就能重鑄鴻蒙之盾。而奇點漩渦，就是我們最後的目標——那裏不僅有潰界之潮的核心，也一定凝聚著最多的混沌源晶！”
    “殺！”守界者們舉起武器，發出震天的怒吼。連日來的壓抑、犧牲、逃亡，在這一刻化作了同仇敵愾的鬥誌。
    秦羽將混沌源晶高高舉起，紫金色的輪回之力與彩色的萬法本源交織成一道光柱，直衝雲霄：“今日，吾等以鴻蒙為名立誓——定要誅滅潰界之潮，還億萬界域一個朗朗乾坤！”
    數百道聲音匯聚成一股洪流，響徹整個萬法界。光柱周圍，不同的本源之力如同溪流匯入大海，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能量風暴。
    遠處的絕對虛無中，那股恐怖的氣息再次蘇醒，這一次，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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