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道怎麽掩蓋。"宋成才的刀鋒刺破皮膚，血珠滲進對方襯衫領口，"省檔案館的火，也是你讓人放的吧？"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宋成才轉身時，看見渠成順舉著手機衝進房間，屏幕上是正在直播的庭審畫麵：周桂芳指認王景陽下令銷毀證據的畫麵。
    "放下刀。"渠成順慢慢靠近，"看看法庭裏誰來了——"
    電視突然自動打開，畫麵切到青川縣人民醫院。重症監護儀的滴答聲中，王大爺布滿針眼的手舉起了顫巍巍的右手，對著鏡頭比出"ok"手勢——那是他們約定的"證據安全"信號。
    宋成才的刀掉在羊毛地毯上，發出悶響。王景陽趁機推開他，卻被絆倒在茶幾旁。老人驚恐地看著地毯下露出的u盤接口，那正是他藏贓款數據的地方。
    青川縣看守所?急救室門口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宋成才鼻腔發痛。他盯著走廊盡頭的電子鍾，秒針每跳動一次，都混著記憶中母親化驗室的福爾馬林味、父親辦公室的藍黑墨水味、渠成順腰間算盤的檀香木味。
    "他撐不到開庭了。"張忠民摘下老花鏡，擦拭著王景陽臨終前簽署的《認罪認罰具結書》，"副市長的名字...寫在這頁背麵。"
    宋成才接過紙張，老人的指紋在"王景陽"簽名旁洇開，像朵將謝的墨梅。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帶他去城隍廟求簽，簽文上寫著"人心如秤，稱量善惡"，廟祝的長香氣味與此刻的檀香重疊。
    廢油廠舊址?暴雨前夕
    宋成才的指尖撫過母親手繪的平麵圖，油漬勾勒的管道線路旁，用鉛筆寫著"成成別怕"。輪椅碾過雜草時，碾碎了幾朵紫色小花，散發的苦香讓他想起母親最後一次擁抱——她身上總是帶著化驗室的紫藥水味。
    "通道入口在儲油池東北角。"渠成順用洛陽鏟敲開混凝土，腐油與鐵鏽的混合氣味撲麵而來，正是二十年前匿名電話裏提到的"酸霧味"。張忠民點燃冷焰火，岩壁上浮現出用指甲刻的字："7.15 桂蘭在此"。
    隧道深處傳來滴水聲，每三秒一聲，像極了重症監護儀的頻率。宋成才摸出父親的舊懷表，表蓋內側刻著"1998.12.5"——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父親的日子，男人身上帶著廉價香煙味，說要去給兒子買算盤。
    市政府大樓?廉政教育基地
    渠成順拆開神秘快遞的瞬間，檀香木算盤突然斷裂。二十年前的舉報信飄落在地，封口的血指印與宋成才母親的dna比對成功，信紙上還殘留著藍黑墨水氧化後的鐵鏽味。
    "這是你父親當年寫的。"他將信紙遞給宋成才，"收件人欄寫著"省紀委"，郵戳卻蓋著"青川縣郵局"——有人截下了這封信。"
    宋成才盯著信中反複塗改的段落，父親用紅筆圈出的"王景陽+廢油廠"字樣，與母親平麵圖上的筆跡完全一致。他忽然想起火災後省檔案館搶救出的半張審批表，上麵的密級編號"0"，正是母親的忌日。
    特別法庭?終審宣判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判處被告人劉大虎死刑......"
    審判長的聲音混著窗外的雷聲。宋成才望向被告席，劉大虎的西裝上沾著看守所的黴味，與當年毆打他的寸頭身上的狐臭重疊。他摸了摸胸前的母親工牌，金屬邊緣還帶著火災現場的焦味——那是正義燃燒的氣味。
    當"王景陽貪汙受賄數額特別巨大"的宣讀聲響起時，渠成順腰間的新算盤發出清脆的響聲。這把算盤是宋成才用父親的懷表鏈、母親的工牌夾、王大爺的扳手改製而成，檀香木裏嵌著混凝土碎末，每顆珠子都刻著一個受害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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