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的普法中心燈火通明，渠成順戴著耳機盯著電腦屏幕，劉春林的聲音從音箱裏傳出，帶著令人作嘔的諂媚："王科長，那個張佳瑤的工傷認定......您看能不能拖到下個月？"電流聲中夾雜著打火機點燃的輕響，"上次您說的那筆勞務派遣管理費......"
    "暫停一下。"張忠民突然按住渠成順的肩膀，老花鏡後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聽背景音裏的敲擊聲——是鍵盤聲。"兩人屏住呼吸，果然在對話間隙裏捕捉到規律的"噠噠"聲，像是某種密碼輸入的節奏。
    此時的張佳瑤正蜷縮在出租屋的沙發上，妹妹已經在裏屋睡熟，台燈下攤開的是渠主任給的《工傷維權手冊》。信封裏的刀片還在茶幾上閃著冷光，旁邊是她用紅筆圈出的重點："用人單位不得威脅、報複勞動者"。窗外傳來摩托車的轟鳴，她猛地起身拉上窗簾，卻沒注意到床底露出半截黑色電線。
    "王科長是社保局工傷認定科的。"小王抱著筆記本電腦衝進會議室，屏幕上閃爍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我黑進勞務派遣公司的係統了——他們用虛擬貨幣支付"管理費"，上個月剛給王科長轉了0.8個比特幣。"這個年輕程序員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更奇怪的是，所有工傷私了的賠償金都經過一個境外加密賬戶......"
    渠成順的手機突然震動，是張佳瑤發來的照片：恐嚇信上的郵戳顯示"工業園區郵政所"，而寄件人簽名欄赫然寫著"陳大海"。這個名字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三年前跳樓自殺的塵肺病人，正是叫陳大海。
    "聯係網安支隊，查這個比特幣賬戶。"渠成順抓起外套，"小王，你去調陳大海的舊案卷宗；忠民，明天一早帶張佳瑤去做人身保護令。"他走到門口又折返，從保險櫃裏取出個鐵皮盒，裏麵是泛黃的調查筆記，首頁用紅筆寫著："陳大海案關鍵證人失蹤"。
    暴雨再次襲來時，老胡正在派出所做筆錄。突然，他看著審訊室的監控屏幕瞪大了眼睛——畫麵裏，那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女律師正陪著王科長走進來，兩人袖口上沾著新鮮的泥點。老胡猛地想起，今晚在公園假山旁，他曾聞到一股和劉春林辦公室一樣的檀香香水味。
    張佳瑤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懸停許久，最終給渠成順發去消息："我想起來了，陳大海出事前，曾說他的工傷認定材料被人改過。"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她聽見裏屋傳來妹妹的驚呼聲，轉頭看見窗戶玻璃上正貼著一張黑色的人臉，雨水順著那人帽簷滴在防盜網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與此同時，渠成順在陳大海的卷宗裏發現一張泛黃的體檢報告，職業暴露史一欄被人用修正液塗掉，露出底下隱約的"矽塵"字樣。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微型掃描儀，將報告上傳至雲端，ai比對係統立刻彈出紅色警告："與工業園區32份工傷檔案存在篡改痕跡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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