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挾著泥漿在磚窯外翻湧，趙誌遠的獰笑混著雨滴砸在地上。金絲眼鏡男抬手示意，壯漢們手中的棍棒已凝成銅牆鐵壁。渠成順餘光瞥見方梅將手機塞進膠袋，藏進沾滿泥汙的靴筒——那裏麵錄著金絲眼鏡男威脅的關鍵對話。
    "把手機交出來，"金絲眼鏡男慢條斯理擦拭鏡片，"老周就是不懂變通，非要查化工廠排汙記錄......"他話音未落，渠成順突然揚手將防狼噴霧潑向最近的打手。白霧彌漫間，棍棒破空聲、咒罵聲與雨聲交織成一片。
    方梅趁機撞向右側的壯漢，卻被人揪住頭發狠狠甩在牆上。千鈞一發之際，一輛破舊麵包車衝破雨幕撞開窯門，戴著鬥笠的舉報者跳下車揮舞鋼管："警察馬上就到！"慌亂中，金絲眼鏡男的袖扣刮過渠成順的脖頸，血珠混著雨水流進衣領。
    警笛聲穿透暴雨時，打手們已作鳥獸散。趙誌遠被舉報者死死壓在泥地裏，金絲眼鏡男試圖吞下手機卡，卻被方梅用鋼筆抵住喉嚨。警車燈光刺破黑暗的瞬間，渠成順踉蹌著扶住窯壁，摸到磚縫裏藏著的u盤——那是舉報者偷偷塞給他的，裏麵存著化工廠十年排汙記錄與行賄賬本。
    三天後，重症監護室外。渠成順將沾血的u盤交給紀委人員，玻璃門內，周萬全的手指動了動。方梅舉著最新的檢測報告衝進來："溪水重金屬含量下降了！村民們自發組織巡河隊，要盯著化工廠整改......"
    晨光穿透雲層時，青山縣化工廠的煙囪不再冒出黑煙。法律服務中心門口，王月英帶著兒子送來錦旗，紅綢上"守護正義"四個字在陽光下格外鮮豔。渠成順望向遠處的青山，周萬全曾說過的話在耳邊回響："法律的光再微弱，多聚幾束也能照亮黑暗。"而此刻，他知道，破曉的曙光已經到來。
    化工廠事件告一段落的那個傍晚，夕陽將法律服務中心的外牆染成琥珀色。渠成順剛把"守護正義"的錦旗掛好，就聽見門外傳來輪椅軲轆聲——張豔茹推著康複中的李景雙回來了。老人雖然仍需拄拐，眼神卻比從前更亮："聽說你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話音未落，院子裏突然湧進十幾個村民。為首的老農用粗糙的手掌抹著眼角："渠主任，俺們村的魚塘又活過來了！"他身後，幾個婦女捧著剛摘的山核桃硬往方梅懷裏塞。人群中，曾因汙染患上皮膚病的孩子舉著滿分試卷蹦跳："記者姐姐，我作文寫的是你們！"
    深夜的辦公室，渠成順和方梅整理著新收到的求助信。其中一封來自鄰縣，薄薄的信紙上字跡歪斜："聽說你們能幫老百姓說話，俺們村的扶貧款......"方梅的筆尖頓了頓："看來咱們又有新戰場了。"窗外，月光灑在青山縣新立的環保公示牌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標語泛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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