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陽光透過興華法律服務中心的百葉窗，在辦公桌上投下斑駁光影。張彩嬌握著鋼筆的手微微顫抖，眼前吳燕遞來的照片裏，趙長友摟著陌生女子在出租屋貼滿喜字的牆前合影，茶幾上還擺著寫有“永結同心”的蛋糕。
    “這是他們去年過年拍的。”吳燕聲音沙啞，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五年來我一個人照顧癱瘓的婆婆，供女兒讀完高中，他卻在外麵...”她突然捂住臉，壓抑的啜泣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刺耳。
    張彩嬌輕輕拍著吳燕的後背，五年前自己在看守所的絕望瞬間湧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翻開筆記本：“吳姐，他這種行為屬於婚姻過錯方，我們可以主張離婚損害賠償。”話音未落，辦公室的玻璃門被猛地撞開，滿臉通紅的趙長友帶著三個男人闖了進來，身上還沾著工地的水泥灰。
    “臭婊子！敢找律師？”趙長友一把掀翻茶幾，紙杯裏的茶水潑在張彩嬌白襯衫上，“老子在外麵賺錢容易嗎？你不就守活寡幾年，裝什麽貞潔烈女！”他身後的男人開始推搡吳燕，混亂中張彩嬌護住吳燕的頭，後背重重撞在文件櫃上。
    “都住手！”渠成順帶著張忠民、周萬全衝了進來。渠成順擋在張彩嬌身前，目光如炬：“趙長友，在法律服務中心鬧事，信不信現在就報警？”周萬全已經掏出手機錄像，方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攝像機鏡頭閃著紅光。
    趙長友被方梅的攝像機晃得眯起眼，氣焰頓時弱了幾分：“你們...你們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家事！”張彩嬌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淩亂的頭發，聲音帶著冷意：“根據《民法典》第1042條，禁止家庭暴力。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
    當晚，張彩嬌在辦公室加班整理證據，手機突然彈出陌生號碼的短信：“小律師，勸你別管閑事。趙長友背後有人。”她盯著屏幕冷笑一聲，將手機倒扣在桌上，繼續翻閱趙長友的轉賬記錄——五年間，他給“臨時妻子”累計匯款超過80萬，而給吳燕的生活費每月不到兩千。
    窗外的月光漸漸爬上案卷，張彩嬌摸著胸前的律師徽章，五年前渠成順在再審法庭上擲地有聲的辯護詞在耳邊回響。她握緊鋼筆，在起訴狀上重重寫下最後一行字：“懇請法庭依法判決被告承擔婚姻過錯賠償責任，還受害者一個公道。”打印機吞吐紙張的聲音裏，她仿佛看見吳燕女兒考上大學時，吳燕臉上終於綻放的笑容。
    第一次離婚庭審在陰沉的天氣裏進行。趙長友穿著皺巴巴的西裝，在被告席上翹著二郎腿，時不時用手機刷著短視頻，發出刺耳的笑聲。當法官詢問是否同意離婚時，他突然把手機往桌上一拍，震得水杯裏的水都濺了出來。
    “我不同意！我和吳燕感情好著呢，那些照片都是誤會！”趙長友扯著嗓子喊道，眼神卻躲閃著不敢看向旁聽席上的吳燕。他狡辯道，那個所謂的“臨時家庭”隻是為了節省房租，和對方隻是普通朋友關係，合影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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