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暗影囚籠與絕境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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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線:酒窖下的喘息與低語
    那聲響輕得像是錯覺,又重得像是敲在林宇的心跳上。在死寂的地下酒窖裏,任何細微的擾動都會被無限放大。他猛地繃緊身體,破碎的玻璃碎片抵在掌心,帶來尖銳的刺痛,但疼痛感反而讓他更加清醒。是風吹過入口的縫隙?是老鼠爬過地麵?還是……那些追捕者找來了?
    他全身肌肉緊繃,連呼吸都放緩到極致,耳朵捕捉著空氣中最輕微的顫動。黑暗是他的盟友,也是他的敵人。他無法看清入口的情況,隻能依靠聽覺。那聲音沒有再次出現。也許真的是錯覺,也許隻是上方的落葉或碎石。但“血刃”那種獵犬般的執著讓他無法放鬆警惕。他們能追蹤到這裏並非不可能,尤其如果設備真的自帶追蹤功能的話。
    他沒有貿然行動。在這狹窄的入口,他沒有逃生的餘地。最好的防禦就是隱藏。他將身體更深地縮進角落,靠著潮濕冰冷的石牆,努力讓自己的輪廓融入黑暗和雜物堆。他想到了一個老辦法:屏住呼吸,等待對方可能發出的聲音,或是在黑暗中製造一個微小的、不引人注意的聲響,觀察是否有回應。他輕輕地、極輕地用腳尖撥動身邊一塊碎陶片。‘哢噠’一聲,輕不可聞,仿佛隻是酒窖本身發出的沉悶回響。
    寂靜持續著,漫長得像是永恒。五分鍾、十分鍾……沒有腳步聲,沒有呼吸聲,沒有手電筒的光芒透進來。那絲極輕的聲響似乎真的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意外。危機……暫時解除了嗎?
    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但疼痛和疲憊如潮水般湧來。左臂傷口的搏動越發強烈,像是體內另一個不和諧的心髒。他艱難地調整姿勢,想讓傷口得到一點緩解,但怎麽靠都不舒服。饑餓和口渴也開始折磨他,但在這地下酒窖裏,除了黴味和灰塵,什麽也沒有。生存,成了眼下最直接、最殘酷的挑戰。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待太久,傷勢、缺乏補給,以及隨時可能重新出現的危險,都催促著他必須盡快離開。
    他重新拿起那塊設備。冰冷的金屬觸感帶來一絲清醒。蘇瑤的安危、“暗影計劃”的秘密,都壓在他心頭。他必須破解它。
    他再次用手指摩挲設備表麵,找到那個隱藏的微小代碼和倒置的oega符號。`a37b92.Ω1`。他默念著這串字符。`a37b92`……像是一個序列號,也可能是一個版本號,或者……一個密碼片段?`Ω1`……oega負一?oega計劃的第一個版本?還是某種逆向操作?那個倒置的符號,更是讓他困惑。它不像是一個標準的標誌,更像是一個被故意扭轉或破壞的形態。
    他試圖將`a37b92`這串代碼輸入那幾個凹陷的按鍵,但按鍵沒有任何反饋,仿佛沒有通電。他試著按照不同的順序、不同的節奏按下,設備依然毫無動靜。難道需要特定的工具才能啟動?或者需要特定的環境、特定的時間?
    他躺在地上,將設備舉到眼前,借助入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光滑的表麵,流線的造型,沒有螺絲,沒有可見的接口,除了那幾個按鍵和形狀奇特的接口,以及那個閃爍紅光的指示器。他想起在工廠地下室看到的情景:巨大的機器,無數的連接線,這設備可能隻是整個係統的一個終端或關鍵部件。
    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蘇瑤的臉。她現在怎麽樣了?她是否也帶著那個背包?她是否也發現了什麽?這個設備,是他們逃離的唯一成果,也是將他們聯係在一起的唯一希望。他必須想辦法聯係上外界,特別是宋警官。
    但如何聯係?他的手機在逃亡中丟失或損壞,即使沒壞,在這地下深處也不會有信號。他身無分文,傷勢纏身,身處一個陌生的、可能是敵人勢力範圍內的老城區。走出這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風險太高。
    他開始在腦海中構思各種可能性。最安全的聯絡方式是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或者進入一個有穩定網絡的公共場所,但這些地方都有監控。寫信?太過時,且效率低下。通過第三方傳話?誰可以信任?他能想到的隻有宋警官,他是警方內部為數不多的正直力量,而且似乎對“暗影計劃”有所察覺。
    他需要一個周密的計劃。首先,他需要弄清楚自己的具體位置,找到離開老城區的安全路線。其次,他需要找到一個隱蔽且相對安全的地方進行聯絡,或者至少是獲取聯絡工具。他想到了老城區的一些廢棄工廠、地下通道,甚至一些被遺忘的宗教場所的地下室。這些地方也許能提供臨時的藏匿和規劃空間。
    他決定,一旦傷勢稍有好轉,確認周圍安全,他就必須離開這裏,向著他認為可能存在的安全區域移動。聯絡宋警官是首要目標,他要告訴宋警官設備的存在,告訴他“暗影計劃”的存在,告訴他蘇瑤被捕的消息。他需要援助,但這份援助,必須在極度謹慎的情況下獲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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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新將設備用生鏽的鐵皮包裹起來,塞進一個更隱蔽的角落。他需要休息,需要積攢體力,迎接未知的危險和挑戰。但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蘇瑤還在等待他,這個設備,是他們反擊的唯一機會。
    蘇瑤線:囚籠內的觀察與試探
    審訊室的門在“血刃”身後合攏,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蘇瑤的心頭落下了沉重的鐵閘。金屬房間裏,隻剩下她孤零零的身影,以及那個仿佛無處不在的監視感。腳踝的疼痛提醒著她身體的困境,但更劇烈的,是內心翻湧的恐懼和絕望。那個黑衣人,那個戴著符號戒指的男人,他的話語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思緒。“oega項目”……用來做什麽的?“血刃”的威脅證實了最可怕的猜測。那不僅僅是一個項目,可能是一種與生命、與改造、甚至與死亡相關的恐怖手段。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恐懼是囚籠,隻會讓她更被動。她閉上眼睛,將感官放到最大。聽覺:遠處持續的機器嗡鳴聲是基地的脈搏,近處偶爾傳來輕微的金屬摩擦聲,像是輪子在移動。她試圖分辨聲音的來源和規律,判斷基地的規模和布局。嗅覺:消毒水味、化學品味、金屬鏽味,還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甜膩味。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這種甜膩味……啊,對了,在王明死亡的現場,他房間裏空氣淨化器後方似乎殘留著一種類似的氣味,當時她以為是某種香薰,現在想來,絕非如此。這種氣味是否與“oega項目”的某些實驗有關?視覺:她睜開眼,仔細觀察房間。金屬牆壁光滑到反光,沒有明顯的排氣扇或通風口,但也許有隱蔽的微孔?天花板上的攝像頭像一隻死魚眼,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門的材質很厚重,門框嚴絲合縫,很難找到破綻。
    她開始在腦海中描繪這個地方的輪廓。機器轟鳴聲、消毒水和化學品氣味,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型地下實驗室或醫療機構,而不是普通的囚禁場所。“暗影計劃”的據點,隱藏在城市之下,進行著不可告人的實驗?
    她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讓背部靠上金屬牆壁,感受牆體的溫度。冰涼,沒有震動感,表明牆壁很厚重,或者聲音來源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她低頭看向腳踝的固定器,試圖研究其結構,但那東西異常堅固,沒有工具根本無法打開。背包還在身邊,她用手臂護住它,裏麵的文件是她最後的籌碼。
    她在心裏反複回味那個黑衣人的話。他知道設備在林宇手裏,知道林宇的同夥——那些犧牲的保衛人員。他們似乎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對林宇的行動有所“安排”。這讓她感到一陣絕望。林宇帶著設備逃走了,是冒險求生,還是正中敵人的下懷?
    她需要更多信息。看守的人,他們的換班規律是什麽?他們是否會進來送水送食?他們的言語中是否會透露出任何關於基地結構、人員層級、或“oega項目”的具體細節?她不能直接詢問,那樣會暴露她的目的。她必須利用一切機會,從他們的無意言語、甚至是不耐煩的回答中,拚湊出真相的碎片。
    她開始嚐試與門外的看守建立“聯係”。“有人嗎?”她輕輕地喊,聲音帶著一絲虛弱,但足夠清晰。“我好疼……”她呻吟了一聲,這是真實的疼痛,也是一種試探。看守會有反應嗎?他們是完全冷漠的機器,還是有哪怕一絲人性的?
    漫長的等待。沒有人回應。她能感覺到門外依然有人站崗,那種無聲的壓迫感沒有消失。也許他們被訓練成不回應任何請求?也許他們隻是等待上級的指令?
    她又試了試,“我……我需要水。”聲音更低了些。
    依然是死寂。蘇瑤的心沉了下去。這些看守,比想象的更難對付。他們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種信息——組織對其成員的控製力極強,或者這些看守級別較低,沒有權力回應。
    她轉而將注意力投向別處。如果無法從看守那裏獲得信息,那麽環境呢?氣味、聲音、溫度……這個基地的通風係統如何?如果她能找到通風口,也許能聽到隔壁房間的聲音,或者感受到空氣流動的方向,推測出房間的布局。
    她再次閉上眼,將全部感知力聚焦在空氣流動上。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氣流似乎正從天花板的一個方向傳來。是那個攝像頭附近嗎?她努力分辨,但太微弱了,而且被她自己的呼吸聲幹擾。
    她知道,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無論是看守的隻言片語,是環境的細微變化,還是她自己能夠留下的任何痕跡。她的目標是生存下去,獲取信息,並找到向外界傳遞信息的可能。哪怕是一個被丟棄的紙屑,一張寫著模糊字樣的標簽,一次短暫的斷電,都可能成為她逃離或求救的契機。    她決定,從最微小的地方開始。她將手指伸進背包,觸摸到那些文件的紙張。這些是證據,也是希望。她要記住每一頁的內容,記住每一個細節,以防萬一。然後在可能的情況下,她要嚐試尋找任何可以用來留下印記、發出信號的工具。哪怕是一根細小的導線,哪怕是一點點鏽跡,都可能成為扭轉局麵的關鍵。
    就在她思考時,遠處持續的機器嗡鳴聲似乎發生了一點微小的變化,變得更加急促,頻率升高了些。同時,一股之前沒有注意到的、類似焦糊的味道,混合著那股甜膩的化學品味,隱約飄了過來。
    這是怎麽了?是實驗正在進行?還是……別的什麽?蘇瑤的心髒再次提了起來。在這個未知而恐怖的基地深處,任何變化都可能預示著新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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