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絕境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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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線
    廢棄的控製樞紐,空氣中彌漫著塵埃、鏽蝕和一股焦灼的化學品氣味。左臂的疼痛如同鼓點般提醒著林宇時間的緊迫,但那腕帶設備發出的急促警報聲,才是懸在頭頂的利刃。活動生命信號,多個,正在快速接近。腳步聲微不可聞,但那金屬摩擦的細響和隱藏在廢墟陰影中的移動軌跡,無聲地宣告著追兵的到來。
    組織的人,像幽靈一樣。他們怎麽會這麽快?是卡片的活動?還是這裏本身就是誘餌?林宇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生死一瞬間,容不得他多想。
    卡片在手中灼熱地跳動,與麵前這古老控製台上的凹槽產生強烈的共鳴。褪色的符號,熟悉的輪廓,這裏是關鍵,是唯一的希望。
    他沒有選擇。後退,隻會將自己困死在這廢墟中,被追兵甕中捉鱉。唯一的生路,或許就在於將這張卡片的力量完全激發,利用它來應對眼前的絕境。
    林宇深吸一口氣,腎上腺素瘋狂分泌,將左臂的劇痛壓製下去。他握緊xyz741b卡片,其上的光點此刻已不再是微弱的閃爍,而是爆發出一種穩定而強烈的白光,呼應著控製台凹槽內湧現的幽藍光芒。
    “就是現在!”
    追兵的身影已然清晰,他們手持武器,默契地從不同方向包抄過來。冰冷的麵具下是殺戮機器的眼神。他們行動迅速, siencious,隻差幾步,就能將林宇完全鎖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宇手腕一抖,將卡片對準凹槽,猛地按了下去!
    “哢噠!”
    一聲清脆的機械咬合聲在廢墟中炸響,仿佛喚醒了沉睡的巨獸。卡片完全嵌入,白光與幽藍光芒瞬間交織,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衝天而起,又瞬間收束,沒入控製台深處!
    控製台驟然啟動!屏幕上閃過無數行的代碼和符文,速度快得肉眼難以捕捉。緊接著,整個控製台發出高頻的嗡鳴聲,一股強大的、無形的能量波以它為中心,向四周狂猛擴散!
    “呃啊——!”
    林宇首當其衝,隻覺得大腦仿佛被撕裂,無數雜亂、龐大的信息流像洪水一樣湧入他的意識。關於“暗影計劃”、“oega項目”、地下設施結構、未知能量源、生物實驗數據……海量的信息在他腦中炸開,混亂、痛苦、卻又帶著某種致命的誘惑力!
    與此同時,那股擴散的能量波也衝擊了他的身體。他感到一陣強烈的電流貫穿全身,肌肉瞬間痙攣,意識像潮水般退去。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栽倒。
    而那些衝上前來的追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能量衝擊波掃中!他們是訓練有素的精英,反應極快,但能量波的速度更快。走在最前麵的兩名追兵慘叫一聲,身體瞬間僵直,手中的武器“哐啷”落地,他們像木偶一樣倒下,全身冒出細微的電火花,身上的防護服肉眼可見地焦黑了一塊。
    後麵的追兵立刻意識到了危險,但能量波還在持續擴散,而且強度似乎還在增強。廢墟中的金屬管道、主機殘骸都被這股能量波觸動,發出刺耳的尖鳴。整個區域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磁場幹擾室。
    林宇在摔倒的過程中,視線模糊地掃過控製台的屏幕。盡管意識模糊,但他看到了幾個關鍵的詞匯和圖像:一個複雜的、仿佛神經網絡般的結構圖,以及旁邊閃爍的“active oega7”, “syste ock xyz741b”, “energy eve critica surge”……
    他試圖抓住更多信息,試圖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但身體的劇痛和腦中的信息風暴讓他無法思考。他感到左臂的傷口仿佛被電流灼燒,又像是被數據流撕裂。
    追兵的腳步聲在能量波中變得遲緩,他們試圖調整戰術,尋找掩護。但林宇知道,這種阻礙隻是暫時的。他必須立刻離開這裏,帶著腦中那痛苦卻珍貴的信息,帶著這張已經嵌入控製台的卡片留下的……某種新的聯係或標記。
    他咬緊牙關,忍住劇痛,在能量波引發的混亂和追兵的遲疑中,朝著最近的陰影處、一個扭曲的金屬殘骸後方,掙紮著翻滾過去,試圖隱匿自己的蹤跡。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撐下去,但他知道,他成功了,至少觸發了什麽。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蘇瑤線
    金屬走廊深處,低沉的“嗡嗡”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不再是遙遠的震動,而是仿佛就在耳邊。阿麗的小身體緊繃,恐懼與某種無法理解的強大感知交織在她臉上。
    “近了……那個嗡嗡聲……近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指向前方黑暗中的那個點。
    蘇瑤和小王也聽到了,那是一種奇異的聲音,不像是機械的運轉,更像是一種內部共鳴,一種生命體在緩慢蓄能的聲響。
    然後,牆壁上的金屬網格開始無聲地閃爍,一個接一個,如同黑夜中亮起的眼睛。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嗡嗡聲也隨之增強,匯聚成一種低沉而有節奏的轟鳴,壓迫著他們的耳膜和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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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們……它們……不是睡著……它們是……在蟄伏……”阿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緊緊抓住蘇瑤的衣服,身體顫抖得厲害,“這裏……到處都是……蟄伏的……東西……”
    蟄伏?!那些遍布牆壁、被阿麗感知為“睡著”的網格後方,隱藏的竟然是“蟄伏”的存在?這個認知讓蘇瑤和小王瞬間頭皮發麻。如果它們是“蟄伏”,就意味著它們隨時可能被“喚醒”,被那個“醒來的聲音”所控製或激活。
    “快跑!”蘇瑤大喊,心中警鈴狂響。
    但往哪裏跑?身後是嚴絲合縫的岩壁,是無法再進入的來路。前麵,是正被喚醒的未知威脅。
    就在此時,走廊最前方,阿麗指向的那個點,一個金屬網格的閃爍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細微的“哢噠”聲,仿佛內部的鎖扣被打開。緊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冰冷的寒意從網格中彌漫而出,伴隨著一種如同電流跳躍的“滋滋”聲。
    阿麗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尖叫,她指著那個網格,小臉煞白:“它……它醒了……”
    手電光芒凝聚在那處網格上。透過密集的金屬縫隙,蘇瑤、小王和幸存者們,看到了。
    那不是眼睛。而是一種流動的、仿佛液體金屬又像是某種能量凝結成的物質。它沒有明確的形狀,隻是在網格後方緩慢地蠕動、擴散,散發出幽幽的藍光。那種“嗡嗡”聲,正是從這團物質內部發出的共鳴。
    隨著它的蠕動,網格的金屬結構似乎也發生了輕微的變形,原本規則的縫隙,仿佛正在被這團物質侵蝕或改變。
    “那是什麽東西?!”小王失聲叫道,舉起了手中的手槍,但對準這扇無法穿透的網格,他知道這毫無意義。
    那團物質沒有發出聲音,但蘇瑤卻感到一種巨大的、冰冷的惡意鎖定了他們。它在感知,在評估,仿佛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走廊兩側的其他網格還在加速閃爍,嗡鳴聲越來越響,似乎都在回應著前方那個“醒來”的存在。情況變得越來越危急,他們被困在狹窄的通道裏,前方是蘇醒的未知,兩側牆壁後蟄伏著無數潛在的威脅。
    “怎麽辦,蘇姐?!”幸存者們發出絕望的低語。
    他們能做什麽?有限的武器對這金屬結構後的存在可能無效。躲避?這條筆直的走廊幾乎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退後?路已斷絕。
    阿麗緊緊抓著蘇瑤,身體的顫抖卻在恐懼中摻雜了另一種情緒——專注。她閉上眼睛,小鼻子輕輕翕動,像是在嗅探,又像是在用她獨特的方式感知著什麽。
    “好多……混亂的……聲音……”阿麗低語,“那個……醒來的……它在……連接……別的東西……”
    她的小手指指向那個蘇醒的網格,又飛快地指向旁邊的幾個仍在閃爍的網格。“它……它不是一個……它在叫醒……其他的……它需要……力量……”
    “力量?”蘇瑤立刻抓住這個詞,“它的弱點是力量?或者它需要某種力量維持?”
    阿麗搖搖頭,小臉痛苦地皺起,似乎那些“聲音”讓她很難受。“不是弱點……它在吸收……或者……利用周圍的……那些……睡著的聲音……”她又指向走廊的另一側牆壁,“那邊……那邊有……不一樣的……聲音……很小……快要……消失了……”
    不一樣的聲音?快要消失?在蘇醒的威脅和遍布的蟄伏中,阿麗竟然感知到了另一個“不一樣的聲音”。
    蘇瑤的目光立刻轉向阿麗所指的另一側牆壁。那裏同樣布滿了金屬網格,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但在阿麗的感知中,那裏似乎存在著某種微弱的異常。
    “阿麗,你能確定嗎?那邊的聲音,是什麽樣的?”蘇瑤急切地問。
    阿麗點點頭,小聲說:“像……像是一種……泄露的……氣味……不是聲音……一種……很淡很淡的……生鏽的氣味……跟這裏不一樣……”
    生鏽的氣味?這裏的空氣是金屬和消毒水氣味,光滑幹淨,沒有鏽跡。如果阿麗說的是真的,那麽這處“不一樣的聲音氣味”的地方,可能意味著牆壁後並非完全是那些“蟄伏”的存在,或者那裏有一個與係統脫離、正在衰敗的區域。
    而前方的蘇醒存在,蠕動得越來越快,那幽藍的光芒變得越來越亮。嗡鳴聲已如同震耳欲聾的低吼。更多的網格停止閃爍,發出“哢噠”聲,仿佛隨時都會被完全激活。
    蘇瑤猛地看向小王和其他幸存者。他們臉上是絕望的恐懼。狹窄的走廊,無處可逃。硬拚是送死。等待,隻會讓他們被活活吞噬。
    唯一的可能性,就在阿麗所指的那個“不一樣的聲音”方向。那裏或許不是逃生通道,但至少可能是一個臨時的避難所,或者,那裏衰敗的係統,是某種可以利用的弱點?
    蘇瑤迅速做出了決定。
    “聽著!”她提高聲音,蓋過越來越響的嗡鳴,“我們不能在這裏等死!阿麗說,那邊牆壁有不一樣的地方!我們過去看看!”
    她指向阿麗所指的側牆。“小王,你帶幾個人,用能找到的任何東西——撬棍、廢鐵、手電筒——去試著撬開那邊的牆壁網格!小心!”
    阿麗緊緊抓住蘇瑤的手,指著蘇醒的網格方向,小臉煞白:“它……它要動了!”
    那團幽藍色的物質在網格後方劇烈地蠕動,仿佛正在積蓄某種力量。網格本身開始發出微弱的“滋滋”聲,像是高壓電流通過的聲音。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這是一個賭博,賭那個“不一樣的聲音”所代表的異常區域,能否為他們提供一線生機,在蘇醒的“東西”徹底爆發,喚醒整個走廊的“蟄伏”前,找到一個喘息的機會。
    小王和其他幾個幸存者毫不猶豫地衝向蘇瑤指示的側牆,開始用盡全力、手忙腳亂地嚐試破壞或撬開那些金屬網格。蘇瑤則和小部分人護著阿麗,緊張地盯著前方正不斷變化、散發著致命寒意的網格。
    蘇醒的“東西”,在黑暗中無聲地擴張著它的影響範圍,而他們,正被逼入了絕境,隻能寄希望於,在未知中找到另一個未知,一個可能通往逃生,也可能通往更深淵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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