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毒影再現,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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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漏滴答聲被外間急促的腳步聲撞碎,沈清歌指尖還沾著並蒂蓮滲出的血珠,太醫院藥童已撲在門框上急喘:"城西糧道使突然嘔血不止,指甲縫裏......"話音未落,蕭煜腰間軟劍已割裂滿地月影,他玄色披風擦過沈清歌發間銀針時帶起藥香,"看來慶功酒要改成守靈酒了。"
沈清歌掀開糧道使青紫眼皮的刹那,腕間纏著的藥玉突然發燙。
不同於先前毒發時蛛網狀蔓延的暗紋,這次中毒者耳後浮出孔雀尾翎般的金線,隨著脈搏明滅如呼吸。"勞煩將軍按住他檀中穴。"她將三寸銀針浸入新熬的紫蘇汁,餘光瞥見蕭煜正用劍柄挑開中毒者衣襟——鎖骨下方赫然印著半枚虎符狀的淤痕。
"這顏色倒襯你新裁的春衫。"蕭煜屈指彈落劍尖沾染的毒血,猩紅液體在青磚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他忽然貼近沈清歌後背,帶著薄繭的指腹抹開她鬢角冷汗,玉佩穗子若有似無掃過她握著銀針顫抖的手:"東南角那叢忍冬開得蹊蹺,我讓十七換了西域曼陀羅。"
沈清歌指尖銀針驟然刺入穴位,中毒者嘔出黑血裏裹著細碎金箔。
她撿起半片殘箔對著燭光,孔雀羽脈在琉璃罩上投出北境山脈的輪廓,與趙將軍截獲的輿圖竟能拚合。"蕭閣主好手段,連曼陀羅都能種出孔雀紋。"她話音未落,窗外驟然掠過鷂鷹尖嘯,蕭煜染血的袖口已卷走她掌中金箔。
子時打更聲混著宮門落鎖的鈍響傳來時,蘇婉正將鎏金護甲浸入藥湯。
她盯著銅鏡裏逐漸浮現的九曲連環紋,突然打翻妝奩中孔雀金步搖。
滿地珍珠滾到門邊撞上來報信的宮女,小宮女顫抖著捧起碎成兩半的玉蟬:"各宮都在傳......說蕭大人夜闖尚宮局翻找先帝脈案。"
"去把西偏殿那匣子南詔進貢的孔雀膽取來。"蘇婉染著丹蔻的指甲劃過小宮女脖頸,在對方驚恐的瞳孔裏看見自己發髻間搖晃的金雀釵,"就說本宮要給沈姑娘試藥。"
此刻太醫院地窖內,蕭煜正用劍尖撥弄灰雀腳環裏取出的桑皮紙。
跳動的燭火將紙上殘缺的北境要塞圖映在沈清歌鋪開的藥方上,兩種墨跡重疊處竟顯出完整的虎符印記。"看來有人等不及要開城門迎客了。"他忽然將沈清歌拉進堆滿藥簍的角落,溫熱呼吸撲在她耳後新結痂的傷口:"明日進宮驗毒,記得在領口縫片艾草。"
沈清歌握著他塞來的金絲軟甲剛要開口,地窖暗門突然灌進裹著槐花的風。
十七沾著夜露的衣擺掃落案頭玉杵,呈上還帶著體溫的密報:宣政殿當值太監亥時三刻暴斃,掌心攥著半片繡有孔雀暗紋的絹帕。
"蘇婉娘娘宮裏剛傳出消息,說要給大人送試毒的婢子。"十七話音未落,蕭煜已用染毒的銀針在絹帕上勾出彎月狀缺口,"告訴她,本公子最愛會啄眼睛的雲雀。"他轉身將沈清歌藥箱暗格裏的瓷瓶換成影閣特製的解毒丸,劍穗上墜著的玉連環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震顫。
五更梆子敲響時,沈清歌在太醫院簷角看見半片被晨露打濕的孔雀尾羽。
她撚起羽毛對著泛白的天光,細密絨毛間藏著用苗疆蠱蟲體液書寫的咒文,與藥方血漬重疊成詭異的圖騰。
蕭煜帶著血腥氣的聲音突然從背後纏上來:"今日早朝,怕是要上演孔雀東南飛。"
晨霧未散,宣政殿前的青磚上還凝著夜露,蕭煜懶洋洋倚著蟠龍柱,指尖轉著支鎏金孔雀步搖。
當蘇婉扶著鸞駕款款而來時,他忽然將步搖拋向半空,日光穿透九曲連環紋的孔隙,在白玉階上投出密密麻麻的毒蟲圖案。
"蘇娘娘的簪子落灰了。"蕭煜用劍鞘接住下墜的步搖,金雀嘴裏突然彈出一枚玉蟬,正是昨夜小宮女捧碎的那隻。
滿朝文武的抽氣聲裏,十七從影壁後拖出個捆成蠶蛹的南詔藥商,那人脖頸處赫然烙著孔雀膽的印記。
沈清歌適時展開染血的絹帕,苗疆咒文遇光化作青煙,在空中凝成蘇婉昨夜吩咐取毒的畫麵。
趙將軍的佩刀"當啷"出鞘,刀背映出蘇婉發間金雀釵的倒影:"娘娘的孔雀,莫不是從北境飛來的?"
蘇婉染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掌心,突然扯斷腰間禁步砸向沈清歌。
蕭煜旋身將人攬進披風,瑪瑙珠子撞上他暗藏的軟甲,劈裏啪啦滾落滿地。"本公子就愛看孔雀拔毛。"他靴尖碾碎顆紅瑪瑙,露出內裏藏著的塞外火油丸。
百官嘩然退散時,蘇婉鬢發散亂地撞翻了青銅鶴燈。
她盯著燈油裏浮起的虎符倒影,突然撕開袖口露出腕間九曲連環紋:"你們敢動本宮......"話未說完,影閣暗衛已抬進三箱南詔進貢的毒草,每株根須都纏著繡金線的北境輿圖碎片。
沈清歌將銀針沒入毒草莖稈,針尖立刻浮出與糧道使耳後相同的孔雀金線。"娘娘的九連環,怕是解不開這局了。"她聲音清淩淩落在晨鍾裏,驚飛了簷角假裝啄食的灰雀——那鳥爪分明套著與昨夜密報相同的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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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斜時,太醫院藥廬蒸騰起古怪的甜香。
沈清歌將孔雀膽浸入艾草汁,琉璃盞突然映出窗外槐樹不自然的晃動。"第七片葉子。"她輕叩案幾,蕭煜手中研藥的金杵應聲飛出,精準打落藏在葉後的銅製窺筒。
蕭煜用劍尖挑起窺筒內殘留的曼陀羅花粉,突然貼著沈清歌的耳垂笑出聲:"看來有人等不及要看我們配鴛鴦。"他腕間發力,藥櫃最上層的當歸匣子應聲而開,露出十七剛換上的西域蛇鏡——鏡麵正映著西牆外三個偽裝成貨郎的探子。
當沈清歌將淬了孔雀膽的銀針插進藥人模型時,模型耳後突然滲出與糧道使相同的金線。"不對!"她猛地掀開蕭煜的袖口,昨日被毒血濺到的手腕已隱現蛛網狀暗紋。
蕭煜卻順勢將人困在藥櫃前,沾著藥汁的指尖在她領口艾草上畫圈:"夫人方才扯我衣服的架勢,倒比蘇婉還凶。"
燭火爆開第三朵燈花時,沈清歌終於從《毒經》殘頁裏拚湊出線索。
她蘸著雄黃酒在案上畫出北境山脈,蕭煜忽然將解毒丸按在輿圖某處,褐色藥丸遇酒融化,竟顯現出與金箔相同的虎符印記。
"明日讓十七扮作賣花娘。"蕭煜邊說邊用金絲軟甲裹住沈清歌搗藥的玉杵,"東市新開的胭脂鋪,櫃台底下埋著好東西。"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錯位的輕響,他甩出的銀針帶著藥香釘在窗欞,針尾顫巍巍挑著半片孔雀絨羽。
更鼓敲過三巡,沈清歌在整理脈案時發現硯台壓著的桑皮紙自動顯影。
她對著燭火細看,白日裏被蛇鏡照過的貨郎背影,後頸處都有道月牙狀疤痕——與三年前劫殺太醫署車隊的馬匪印記完全相同。
蕭煜吹熄燭火時,月光恰好漫過西牆新砌的磚縫。
十七從暗格裏捧出的西域曼陀羅正在怒放,花瓣脈絡在青磚投下蜿蜒影子,恰似北境地圖上那條直通京畿的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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