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險探虎穴,力破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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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沈清歌的指甲深深掐進蕭煜的腕骨,孔雀紋披風在琉璃瓦上拖出細碎的冰碴聲。
    那人縱身躍下屋簷時,蕭煜突然捏住她後頸往陰影裏一帶,溫熱的吐息混著鬆針雪水的味道:"小神醫的銀針紮人時,手可沒抖過。"
    "你經脈裏的曼陀羅毒......"她話音未落,蕭煜已經扯下腰間玉佩塞進她掌心。
    羊脂玉背麵新刻的曼陀羅圖騰硌著掌紋,與藥童胸口的刺青分毫不差。
    三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二聲,孔雀紋身影拐進西市荒廢的永寧侯府。
    朱漆大門上銅環結著冰淩,蕭煜突然蹲下身,指尖抹過門檻縫隙裏半凝固的血跡:"十五日前疫區暴動,禮部送來撫恤銀的馬車就是在這裏翻的。"
    沈清歌袖中銀絲纏住院牆外的老槐樹,借著月色看清積雪下淩亂的馬蹄印。
    本該荒廢的庭院裏,東側回廊的積雪竟被掃出三尺寬的小徑,廊柱上新刷的桐油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勞煩沈姑娘把為夫扮得可憐些。"蕭煜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沾著煤灰往臉上抹時,喉結突然被沈清歌的銀針抵住。
    細如牛毛的針尖挑開他耳後皮膚,揭下一層蟬翼般的人皮麵具。
    寒風卷著雪粒子撲進領口,真正的蕭煜露出眼尾那道陳年刀疤。
    他將打結的亂發垂下來蓋住半張臉,破棉絮裏裹著的腐肉氣味熏得沈清歌眼眶發酸——這是用疫區屍體上采集的腐菌特製的藥囊。
    "要飯的滾遠點!"兩個提燈籠的守衛從角門轉出來時,蕭煜故意把豁口的陶碗砸在青石板上。
    碎瓷片飛濺的瞬間,他蜷縮在雪地裏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的血沫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靛藍色。
    年長的守衛抬腳要踹,突然盯著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曼陀羅刺青愣住。
    蕭煜趁機將毒粉藏在掌心的雪團裏,卻在拋出去的刹那聽見鐵器破空聲——三棱刺堪堪擦過他偽裝成潰爛傷口的藥泥。
    "青州流民右肩都有黥刑烙印。"年輕守衛的刀鞘突然挑開他衣領,蕭煜後仰時袖中淬毒的銀針已抵住對方喉結。
    背後傳來機括轉動的哢嗒聲,二十張淬毒的連弩從影壁後探出來。
    沈清歌攥著孔雀尾羽的手心沁出冷汗。
    她看著蕭煜被七八個黑衣人逼到枯井邊,為首之人靴尖碾著他偽裝成腐肉的傷口:"影閣閣主也會中"腐骨生香"的毒?"
    井沿積雪簌簌震落時,沈清歌嗅到空氣裏若有若無的曼陀羅花香。
    她突然將銀針紮進自己虎口穴,劇痛刺激下揚手拋出三枚蠟丸。
    藥囊撞上黑衣人刀刃的刹那,淺紫色煙霧裹著曼陀羅花粉在庭院炸開。
    "閉氣!"蕭煜旋身將她護在披風下,沾著毒血的銀針接連刺倒三個衝過來的守衛。
    沈清歌的指尖還在發抖,卻精準地將解藥塞進他齒間。
    甜腥味在口中化開時,蕭煜扣住她後腰翻過影壁,落地時踩碎了一塊刻著敕造司徽記的琉璃瓦。
    暗紅色血漬順著回廊滴到月洞門前,沈清歌突然扯住蕭煜的衣袖。
    透過漏窗,她看見白日裏在太醫院見過的藥碾竟出現在此處,碾槽裏未清理的藥渣泛著孔雀尾羽的磷光。
    "當心!"蕭煜攬著她滾進假山石洞的刹那,整麵西牆突然翻轉。
    青銅燭台從他們頭頂擦過,點燃了洞外殘留的迷煙。
    沈清歌的銀針還插在他督脈要穴上,此刻隨呼吸微微發燙:"你故意用腐骨生香誘發體內餘毒?"
    蕭煜悶笑時胸腔震得她耳廓發麻,指尖卻輕輕抹掉她鼻尖沾的煤灰:"不用苦肉計,怎麽試出蘇婉安插在太醫院的內應?"他說話時,沾血的玉佩正映著洞外火光,曼陀羅圖騰在血色裏開出妖異的花。
    石洞外突然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混著藥碾研磨骨頭的咯吱聲。
    沈清歌正要探身查看,後頸突然被蕭煜用毒針劃過的傷口燙得一顫。
    他沾著血在她掌心寫"敕造司"三字,最後一筆重重戳向假山石壁上泛著磷光的裂縫。
    月光從裂縫漏進來時,沈清歌的銀針挑開幾片枯葉。
    半塊染血的腰牌躺在苔蘚間,鎏金雲紋下露出半枚帶牙印的敕造司印鑒——與她三日前在疫區屍堆裏找到的斷齒完全吻合。
    沈清歌捏著腰牌的手被蕭煜突然攥緊。
    假山石縫裏滲出的磷粉沾在鎏金雲紋上,與密室鐵門晃動的孔雀尾羽鎖鏈發出共鳴般的微光。
    蕭煜用染血的衣角裹住她指尖,沾著煤灰在苔蘚間畫出敕造司的布局圖:"當年永寧侯謀反案後,這府邸改建過七次。"
    話音未落,鐵鏈拖曳聲驟然逼近。
    蕭煜攬著她貼牆滑入密室時,沈清歌的孔雀披風勾住了鐵門機關。
    十二盞青銅鶴嘴燈次第亮起,照亮牆上斑駁的血手印——那些指縫裏都嵌著孔雀翎的倒刺。
    "別碰!"蕭煜扯下發帶纏住她欲觸碰牆壁的手。
    腐肉藥囊的氣味突然濃烈起來,沈清歌這才發現密室地麵鋪著的根本不是青磚,而是無數鑲嵌著人齒的疫區撫恤銀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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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錠縫隙裏滲出的靛藍色液體,正與她三日前剖開的疫屍髒腑顏色相同。
    蕭煜的毒針挑開牆角暗格時,羊皮地圖裹著陳年血漬滾落。
    沈清歌展開的刹那,銀針突然震顫著紮進地圖邊緣——十七處標記點竟與她給疫區配藥的驛站完全重合,每個墨點都暈染著曼陀羅花粉的痕跡。
    "東南角!"蕭煜突然將她撲倒在地。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著發髻釘入地圖,將"敕造司"三個字釘穿在青石牆麵。
    二十三個黑衣人從鐵門魚貫而入,為首之人靴底沾著的桐油,正是回廊柱子上未幹的那種。
    沈清歌的銀絲纏住鶴嘴燈橫梁蕩開時,蕭煜掌心的腐菌藥粉已撒向最近的黑衣人。
    慘叫聲中,那人脖頸迅速潰爛的傷口裏竟鑽出孔雀尾羽狀的肉芽。
    沈清歌突然將銀針紮進自己曲池穴,借劇痛拋出的三枚蠟丸在燭火中炸開迷煙。
    "閉眼!"蕭煜染血的衣袖罩住她頭臉。
    迷煙遇桐油燃起幽藍火焰,將黑衣人肩頭的黥刑烙印照得清清楚楚——本該流放青州的罪囚,此刻脖頸卻帶著蘇婉侍女才有的丁香花刺青。
    沈清歌借著翻滾之勢撞開暗格第二層,藏在撫恤銀裏的疫區屍骨嘩啦啦傾瀉。
    她抓起半截腿骨擲向藥碾方向,蕭煜同時甩出的毒針精準刺中骨縫裏的磷粉。
    轟然炸開的藍火中,兩人借著氣浪翻出密室,卻被逼到栽滿毒曼陀羅的庭院死角。
    "西南地脈。"蕭煜突然咬破她耳垂。
    血腥味激得沈清歌渾身戰栗,手中銀針卻本能地刺向他天宗穴。
    內力暴漲的瞬間,蕭煜撕開偽裝成腐肉的衣襟,露出貼滿孔雀翎的軟甲——每片翎毛都淬著不同解藥。
    黑衣人首領的彎刀劈來時,蕭煜故意用肩甲硬接。
    孔雀翎碎裂的刹那,沈清歌嗅到三日前疫區湯藥的味道。
    她突然將銀針插入庭中曼陀羅花莖,扯斷的花絲在空中結成毒網,將追兵逼退三步。
    "當啷!"
    染血的銀針突然被玄鐵扇骨擊落。
    蕭煜攬著沈清歌急退七步,後背撞上那架詭異的藥碾。
    碾槽裏未清理的骨渣沾著曼陀羅花粉,在月光下泛出敕造司印鑒的紋路。
    黑衣人突然整齊地分列兩旁。
    鐵鏈拖曳聲從密室方向傳來,帶著孔雀尾羽鎖鏈碰撞的清響。
    沈清歌感覺蕭煜扣在自己腰間的掌心沁出冷汗——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身上察覺到真實的恐懼。
    "小孔雀長大了。"
    沙啞的嗓音混著鐵器摩擦聲逼近,玄色織金靴踏碎滿地曼陀羅花瓣。
    來人戴著半張孔雀翎麵具,露出的下頜有道與蕭煜眼尾相似的刀疤。
    他隨手扯下黑衣人首領的麵巾,露出蘇婉貼身嬤嬤那張本該死在疫區的臉。
    蕭煜突然悶哼一聲,偽裝成潰爛傷口的藥泥簌簌脫落。
    沈清歌驚覺他後背要穴上插著三根金針——正是她今晨為趙將軍解毒時丟失的那套。
    神秘人輕笑一聲,鎏金護甲劃過藥碾上的敕造司印鑒,削下塊沾著靛藍色血漬的銀錠。
    "不認得師父的孔雀明王火了?"
    鐵麵具突然映出詭異的磷光,神秘人指尖竄起的藍火竟與密室爆炸時同源。
    沈清歌的銀針在這火光中突然轉向,直刺蕭煜咽喉要穴。
    電光火石間,神秘人突然用玄鐵扇架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扯開了蒙麵巾。
    月光照亮那人頸側尚未愈合的咬痕——與疫區屍堆裏帶牙印的敕造司腰牌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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