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我手底下正好還缺個端茶倒水的雜工，你要是實在找不到工作，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怎麽樣？”
    陸秋嘴角撇了撇，眼神如同看一個跳梁小醜，淡淡吐出兩個字。
    “蠢貨。”
    “你他媽說什——”張景輝瞬間被激怒，臉色漲得通紅，剛要破口大罵，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卻從他身後悠悠傳來。
    “陸先生，怎麽還站在這裏？包廂已經為你備好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女子款步而來。
    她身著一襲剪裁合體的墨綠色絲絨長裙，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如同夜色中綻放的鬱金香。
    精致的妝容襯得她本就明豔的五官愈發奪目，烏黑的秀發隨意地披在肩後，幾縷調皮的發絲垂在光潔的額前，平添了幾分靈動。
    來人正是陳雅茹。
    她蓮步輕移，徑直走到陸秋身旁，目光在羅婉秋和張景輝臉上飛快地掠過，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了然。
    她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手臂輕柔卻不容置喙地挽上了陸秋的胳膊，姿態親昵自然。
    “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地方，正準備出來尋你。”
    陸秋身體微微一僵，鼻尖縈繞著一股淡雅的馨香，不同於末日世界的血腥與塵土，也不同於消毒水的刺鼻，這是一種令人心安的芬芳。
    他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陳雅茹，見她眸中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便坦然地任由她挽著，並未掙脫。
    沒想到陳雅茹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麵。
    陳雅茹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心尖沒來由地一陣輕顫，如同被羽毛輕輕搔刮，一股奇異的悸動自心底蔓延開來。
    她隻覺臉頰微微發燙，耳根也有些燒，連忙將視線投向別處，生怕被陸秋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這一幕，落在羅婉秋眼中，不啻於一道驚雷。
    她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光彩照人、氣質卓然的陳雅茹，再看看被她親昵挽著的陸秋，一時間竟忘了言語。
    這女人是誰？她怎麽會跟陸秋在一起？而且看樣子，關係匪淺。
    張景輝心中的妒火則如同被潑了滾油一般，瞬間熊熊燃燒起來。
    他自認家境優渥，相貌也算英俊，平時在女人麵前無往不利，何曾被人如此徹底地比下去？
    陸秋這個窮酸小子，憑什麽能得到如此佳人的青睞？
    他強壓下翻騰的怒火與嫉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氣酸溜溜地。
    “喲，陸秋，長本事了啊！這是在哪兒花錢雇來的演員？演技不錯嘛，還知道挑蓬萊閣這種高級地方來撐場麵，一晚上得不少錢吧？”
    羅婉秋也終於回過神來，臉上重新浮現出慣有的鄙夷與輕蔑，尖酸刻薄地附和。
    “就是！陸秋，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現在居然墮落到要靠這種手段來滿足可憐的虛榮心了？這種女人，怕是給夠了錢，什麽都肯做吧？”
    她的眼神在陳雅茹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充滿了不屑與惡意。
    陳雅茹俏臉一沉，挽著陸秋的手臂微微收緊，鳳目之中寒光一閃，聲音也冷了下來。
    “兩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陸秋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今晚特意邀請的貴客。還請你們放尊重些。”
    “貴客？”張景輝嗤笑一聲，愈發囂張跋扈。
    “就他？一個連像樣工作都沒有的窮光蛋，也配踏進蓬萊閣的門檻？你又算個什麽東西，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替他出頭？”
    他目光輕佻地上下掃視著陳雅茹，帶著毫不掩飾的猥瑣與貪婪。
    “小妞，長得倒是不錯，身材也正點。跟著這麽個廢物有什麽前途？不如跟了我張少，保你以後吃香的喝辣的，名牌包包隨便買！”
    張景輝的汙言穢語還未完全落下，一道略顯惶急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
    “陳小姐！你……你怎麽親自過來了？也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好下去迎接你啊！”
    隻見一個身著筆挺西裝，胸前別著“大堂經理”銘牌的中年男人，正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
    他徑直來到陳雅茹麵前，恭恭敬敬地彎下了腰，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今天陳雅茹隻是讓他準備奢華的包廂，並沒說自己會來，否則他肯定會安排更多人來保護陳雅茹。
    張景輝沒聽清楚大堂經理的話，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然的獰笑。
    他以為大堂經理是來幫他處理“麻煩”的。
    他立刻頤指氣使地指著陸秋和陳雅茹，對大堂經理嗬斥。
    “大堂經理是吧，你來得正好！你們蓬萊閣是怎麽搞的？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來！也不怕髒了你們這高檔地方，影響了我們這些真正貴客的食欲！趕緊把這兩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轟出去！”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毫無征兆地在喧囂的大廳中炸響。
    整個蓬萊閣大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張景輝捂著火辣辣的左臉，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他甚至能感覺到牙齒的鬆動和口腔裏彌漫開的血腥味。
    打他的人，竟然是那個他剛才還在出言調戲的女人——陳雅茹！
    羅婉秋也嚇得花容失色，捂住了嘴巴，驚恐地看著眼神冰冷的陳雅茹。
    就連陸秋，也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他知道陳雅茹不是普通女子，卻也沒想到她竟如此果決潑辣，說動手就動手，毫不含糊。
    陳雅茹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掌，俏臉含霜，聲音冷得像冰碴子。
    “管好你的臭嘴！再敢胡說八道一個字，我不介意讓你另一邊臉也對稱一些！”
    張景輝被打懵了片刻，旋即一股難以遏製的屈辱和憤怒湧上心頭。
    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當眾被打臉的奇恥大辱？！
    “臭婊子！你他媽敢打我？！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他麵目猙獰，轉向一旁同樣目瞪口呆的大堂經理，氣急敗壞地咆哮。
    “王八蛋！你他媽是瞎了還是聾了？！還不叫人把這個瘋女人和那個窮鬼給我抓起來，往死裏打！出了事老子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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