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阮小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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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
    老六的烏發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姿勢優美地朝著眾人摔倒過來。
    謝雲鶴看著這猶如電影慢動作的一幕,毫不猶豫地追隨著家丁們的步伐,往旁邊挪了幾步,空出塊地方。
    其他幾人自然也是如此。
    因為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這位老六的修為比他們四人都要高,摔一摔不會有事。
    眾目睽睽之下,原本即將要摔在謝雲鶴身上的老六,隻能遺憾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哈噫——”
    老六摔在地上的時候,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由於老六和眾人一樣,都被家丁們用捆仙索綁住了手,所以他無法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正在緩慢地蛄蛹著。
    他這一摔倒,就露出了他身後目瞪口呆的家丁們。
    轎夫大哥看向他們,皺著眉頭問道:
    “怎麽回事?你們把人推倒了?”
    仍然留在房間中的家丁們一臉懵,紛紛搖頭。
    其中一位家丁說道:
    “沒有,我們就是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剛剛他好像……好像是被門檻給絆倒了。”
    那位家丁看向房間的門檻,語氣中帶著點不確定。
    因為這很離譜,在場的眾人都是修士,沒見過哪個出門會被門檻給絆倒的。
    眾人看了看老六仍然掛在門檻上的一隻腳,再看了看對方在外頭的另一隻腳。
    天哪,證據確鑿!
    眾人眼神複雜地看向仍然倒在地上的老六。
    這人的腦子還好使嗎?
    他到底是怎麽修煉到元嬰期修為的?
    看著依舊在地上優雅蛄蛹的老六。
    轎夫大哥不耐煩地一把揪住了對方的領子,將人提了起來。
    “起來,不要搞髒地板。”
    轎夫大哥的動作實在粗暴,老六被對方提著領子,被迫在冰冷的地板上坐直了身子。
    經過剛剛那一通,老六的頭發都亂了,烏黑的頭發如瀑般垂下,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鳳眸從烏發中露了出來,被綁的雙手放在身前,肩膀微微聳動,可憐兮兮地看向眾人。
    “啊——好冷啊——”
    眾人:……
    一陣惡寒上身。
    活得久了,真是什麽都能夠見到了。
    就連離得最近的轎夫大哥,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幾步。
    不是因為老六的修為有威脅,而是因為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攻擊。
    總之,轎夫大哥露出了非常嫌棄的表情,他大手一揮。
    “這個的嘴巴也堵上,抬走!”
    聞言,老六的臉色微僵,動作也停頓了一下。
    家丁們拿出了費文琅同款白布。利落地塞到了老六口中。
    美男子老六眼神恨恨地看向周圍這群無情冷漠的人,露出了非常傷心的神情。
    然後,家丁們捆住他的手腳,用抬乳豬的方式將老六抬走了。
    見狀,費文琅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另外幾個也都押走!”
    轎夫大哥指揮道。
    有了老六的前車之鑒,謝雲鶴四人都非常配合,紛紛跟上了家丁們的腳步。
    謝雲鶴留意到,轎夫大哥還有部分的家丁都留了下來,朝著唯一關著門的房間走去了。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凝重和謹慎,顯然對於房間裏那人相當忌憚。
    再多的謝雲鶴就看不到了,他已經走到了過道的盡頭拐角處。
    一轉彎,就看不到那邊的場景了。
    ……
    也不知道轎夫們會怎麽對付那位“老大”?
    謝雲鶴一邊想著剛剛的那一幕,一邊緊跟著家丁們的腳步。
    在這一群家丁中,也混雜著不少元嬰期修為的修士。
    阮府真的是人才濟濟,到處都是高修為的修士。
    謝雲鶴仔細觀察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或許是因為阮府人多勢眾的原因,又或者是因為他們這一群準新郎們現在已經被控製起來了,家丁們甚至都沒有蒙住他們的眼睛或者使用什麽障眼法,直接就將他們帶出了小樓。
    烈日高懸,晴空萬裏。
    感受到了久違的太陽光,謝雲鶴鬆了口氣。
    回頭看去,就發現自己住了一天多的屋子其實是在一座小樓裏頭。
    陽光照在小樓上,隻照亮了一半的小樓,另一半處於背光的地方。
    此時,小樓背光的那一麵好像傳來了一陣靈力的波動。
    謝雲鶴好奇地看了一眼,就這麽一會兒,就被看守他的家丁發現了。
    在家丁的催促下,他隻好扭過頭來,繼續跟著人走。
    家丁們帶著他們幾人左拐右拐,在水榭樓台和連廊中穿梭。
    阮府的整體的建築風格是富貴風。
    換句話說,就是很有錢很奢華的風格。
    謝雲鶴也曾經去過花師姐的家裏,對於這種世家大宅的建築和格局不會太過陌生,但是阮府的奢華程度還是讓他有點驚訝。
    他們一行人走過了不少的廂房院落,那些院子的大門的銅環上都鑲嵌著玉石、屋簷外頭掛著的廊燈底下綴著翡翠珠子、假山瀑布池子底部可以看到用紅翡製作成的玉錦鯉裝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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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好有錢啊。
    謝雲鶴走馬觀花地路過這些地方的時候,在心中暗暗感慨。
    就是不知道阮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嗯,發生的還有可能是不好的事情。
    不光謝雲鶴這麽想,其他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或沉思或凝重的表情。
    一炷香後,家丁們就將五人帶到了一個大堂中。
    謝雲鶴等人一進大堂,就見到了大堂正中心的地上躺著的人。
    不、不是人,是死屍。
    謝雲鶴還好,見到地上的人時,第一反應隻是感到疑惑,沒什麽別的感覺。
    可是他身後的幾人看清地上的人後,全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費文琅的反應最大,他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口中發出了“唔唔唔”的聲音。
    怎麽了?
    這人是誰?
    謝雲鶴有些不解,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薑緣震驚而又迷茫的聲音。
    “阮、阮小姐——”
    什麽,地上躺著的這個是阮小姐?
    謝雲鶴瞳孔地震,同樣震驚地朝著地上那人看去。
    他的感知沒出錯的話,這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生機可言。
    而且阮小姐在他眼中是聖光人,所以他才沒有第一時間將地上的這姑娘和阮小姐聯係在一起。
    怎麽會這樣?
    阮小姐居然死了?
    謝雲鶴的心情非常複雜,說不出自己心中是什麽感覺。
    震驚?遺憾?惋惜?難過?
    或許都有。
    他抿了抿唇,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轉而仔細打量阮小姐的屍身。
    聖光濾鏡不知為何失效了。
    沒了聖光濾鏡後,謝雲鶴第一次看清了阮小姐的長相。
    不久前還在調戲過他的阮小姐,此時正靜靜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有著一張清雅絕俗的臉,眉如遠黛,膚如凝脂,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清冷知性的氣質。
    謝雲鶴覺得阮小姐應該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因為她就是那種很典型的高智商精英人群長相,他從小到大見過太多學霸了,他們給他的感覺都是相似的。
    可無論如何,他覺得她都不應該冷清孤寂地躺在這裏。
    她就這麽安靜地躺著,眼眸輕輕闔著,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了一抹陰影,雙手交疊在腹部,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謝雲鶴仔細看了一下阮小姐屍身上的細節情況。
    阮小姐衣著完整,烏發絲毫不顯淩亂,衣裙上沒有破損和血跡,頭上、臉部、頸部和四肢上都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
    她的手指甲和嘴唇上都有些泛紫,紫得有點發黑。
    謝雲鶴心中對此有了初步的判斷。
    ——阮小姐的死因是中毒。
    所以,是誰給阮小姐下的毒?
    不知為何,謝雲鶴心頭一突,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阮小姐的屍身旁,一直蹲著一人,那人背對著門口,在謝雲鶴等人進入大堂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反應,如同一座石雕一般。
    在眾人都已經震驚完後,那人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朝著眾人看來。
    “人都來齊了?”
    那人的聲音中透著疲憊和悲傷。
    謝雲鶴等人朝著出聲的人看去。
    這是一位頭發有些花白的美豔婦人,她穿著講究,身著一襲華貴至極的朱色留仙裙,頭戴翠簪,手腕佩戴著昂貴的玉鐲子,耳垂上的綠寶石耳墜格外亮眼。
    富貴逼人、雍容華貴,她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是此時,她整個人看上去卻十分灰暗,猶如被抽去了主心骨一般,精氣神全無。
    謝雲鶴心中有所明悟。
    這人,應該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阮家主了。
    果然,家丁們中有一人站了出來,朝著她鞠躬作揖,給出了回複。
    “家主大人,還有一位公子沒到,其餘的公子都在這了。”
    華貴婦人抬起頭來,周身的氣勢陡然一變,從剛剛那個經曆了喪女之痛的普通婦人,變成了阮府的阮家主。
    阮家主眼神淩厲地朝著門口的這群準新郎們看去,目光帶刺,一字一頓地說道:
    “也就是說,害死我女兒的凶手……就在你們之中?”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她很明顯氣息有些不穩,語氣中帶著刻骨的恨意。
    金丹期大圓滿的修為威壓傾瀉而出,朝著準新郎們壓去。
    眾人隻覺得仿佛被重石壓在了身上一般,無法呼吸。
    可是沒有人敢出聲頂撞阮家主,哪怕是修為已經到了元嬰期的老六,此時都不敢作聲,在角落安靜地當死豬。
    眾人默不作聲,咬牙將這股威壓承受了下來。
    沒有人敢惹一位失去了女兒的母親。
    好在,這樣的威壓很快就被阮家主收了回去。
    她深呼吸了幾下,可能是在平複心情,也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但是哪怕她已經收回了威壓,她看向謝雲鶴等人的目光仍然極為不善。
    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刀光,她估計已經用目光將這幾位準新郎們給淩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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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雲鶴:……
    懸在腦袋上的閘刀終究還是落下了。
    在見到阮小姐屍身的時候,他就知道會這樣了。
    阮小姐來見他的時候還是活蹦亂跳的,如今這半天不到的時間,人就躺板板了,凶手可不就是他們這一群曾經見過阮小姐的準新郎們嗎……
    別說是阮家主了,謝雲鶴現在也很懷疑自己的這一群“兄弟們”。
    他們實在是太有嫌疑了!
    難怪家丁們要把他們都綁起來,這也完全可以理解。
    全部都是謀殺阮小姐的疑犯,不綁你綁誰?
    阮家主沒有直接將他們亂棍打死,估計已經算是她保有一絲理智了。
    謝雲鶴剛這麽想著,就聽到阮家主再次開口了。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將凶手供出來,否則……你們都去給我的玉兒陪葬吧!”
    阮家主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說道。
    眾人:……
    救、救命啊!
    阮家主她是認真的。
    別看阮家主此時看起來表情平靜,一副很冷靜的樣子,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越冷靜的人越可怕。
    要知道,人憤怒到了極致就是極致的冷靜。
    眾人可沒有忘記剛剛阮家主的威壓,她對他們的殺意在威壓中早已顯露無疑。
    ——阮家主她已經氣瘋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格外寂靜。
    靜謐的大堂中,無人敢說話,空氣凝滯。
    這一切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平靜的海麵下隱藏著波濤洶湧的暗流。
    阮家主掃了一眼這群默不作聲的準新郎們,冷笑道:
    “沒有人說話嗎?那正好,一個不少,都去給我的玉兒陪葬吧。”
    “你們本來就是她選出來的夫郎,雖然沒有舉行大婚,可也算是玉兒的半個房中人了,如今玉兒已去,你們豈能獨活於世?”
    “你們能夠陪她走這麽一程,這麽多人,想來九泉之下的玉兒也不會覺得孤單了……”
    阮家主語氣哀傷,彎腰給阮小姐的屍身蓋上了一層輕柔的薄被,就仿佛阮小姐還活著一樣,而她隻是一位半夜給女兒添衣加被的母親。
    眾人:……
    準新郎們感受著家丁們投來的同情目光,心情非常複雜。
    原本逢翠城中受人豔羨的阮府女婿身份,此時已然變成了一把高懸在他們脖子上閘刀。
    隻要阮家主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閘刀落下,他們幾個給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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