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個大大的問號，憑空浮現在淳於越的頭頂，
    老登驚疑不定的看著扶蘇。
    什麽玩意兒就明悟了論語啊？那東西我自己都沒有學明白。
    當然學不明白，也不影響自己胡咧咧，隻要會忽悠，這些都不是問題。
    迅速將迷茫甩出腦海，淳於越端正坐姿，麵色沉靜如水，抬起右手輕輕撫摸自己的山羊胡，老學究的氣質升騰而出。
    隻見他，似乎正在思考扶蘇的問題。
    但......沉吟片刻，又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主動出擊了。
    “扶蘇所言為何啊？”
    “夫子莫非耳聾耶？孤已經學到了精髓，正欲去踐行一下！”
    這回淳於越聽明白了，扶蘇這是想反抗洗腦的進程啊，
    哦，不是，這是反對教育，抗拒聖人之言啊。
    至於去踐行。“嗬嗬”淳於越在心裏冷笑兩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扶蘇啊，你如今才11歲，學習孔孟之道，也才幾年而已，距離你成年也還遠得很。
    你現在的體力.......也.......不.....”
    說到這，淳於越將目光看向扶蘇的身材，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隻見扶蘇，身高接近一米八，大長腿就占了一多半，雙臂肌肉隆起，將衣袖撐得鼓鼓囊囊。
    要不是扶蘇還坐著，他都要仰視了。
    “現在小孩子，長得這麽快嗎？.......”
    “這年紀，這身材，臥槽，故人之姿啊！”
    張善見淳於越陷入迷茫，撇了撇嘴。
    “夫子是要說什麽？孤現在的體力怎麽了？”
    張善一邊說著，一邊平舉手臂，然後用力握拳，肌肉鼓起，衣物隨之崩碎，如雪花般緩緩落地。
    “嗯？夫子莫非是要考究一下，扶蘇的君子六藝嗎？”
    咕嚕。
    淳於越見狀咽了咽口水，嘴裏想要阻止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感覺自己就是一片小舟，被扶蘇的氣勢，吹拂得左搖右晃，隨時可能拉一褲兜子。
    “這個，扶蘇啊，你說要踐行孔子之道，想必你一定知道，‘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的道理，切不可驕傲自滿啊。”
    “嗯，這一句聖人之言，孤自然是知道的，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要去踐行啊。
    也正是這句話，指引了孤，讓孤這麽去做的。
    就連孔夫子都說了：學習打人之後，時不時就找人練習，不是很快樂嗎？
    想必夫子肯定不會阻止孤，去尋找快樂吧！”
    “........”
    淳於越手一抖，揪下一縷胡須：孔子是這麽說的嗎？我怎麽不知道？
    “扶蘇...”
    “夫子不用說了，扶蘇去也！”
    張善站起身，用俯視的視角，冷冷的看了淳於越一眼，揮了揮蒲扇大小的手掌。
    帶起的微風，將淳於越嘴邊的話，都給刮了回去。
    走出學堂，瞧了一眼日頭，張善也不耽擱，徑直往宮殿走去，他要跟著軍隊出征。
    .......
    秦國朝堂之上，還算年輕的嬴政，正在和文武百官議事。
    今天的主要議題就是，東出滅韓。
    “如今的韓國，已經虛弱不堪，去年南陽地也已經盡歸我大秦所有，現在已經完成了接收，秦軍更是集結完畢，整裝待發，隨時可以出兵滅韓”
    李斯做為左丞相，算是嬴政的後勤主管了，首先由他來簡要說明，戰爭的準備情況。
    “陛下，如今時機已到，可以出兵”
    嬴政的軍事戰略參謀，秦國國尉，尉繚也站出來同意道。
    智囊都說完了，其他打工人也跟著附和。
    “是啊陛下，可以出兵了，臣願意領兵出征。”
    “臣也一樣！”
    “俺也一樣！”
    “臣不一樣！”
    “？”
    不一樣的隊形，引發了關注，眾人都想看看，是那個大逆不道的家夥。
    沒等眾人口出筆伐，打亂隊形的人大聲說道。
    “兒臣，願意為我大秦天兵，當前鋒！”
    敢公然不保持隊形的，自然是膽大妄為的張善了。
    他大步走進殿中，鶴立雞群的身高，比之那些將軍也不遑多讓。
    “兒臣要去陣前，為我大秦攻城略地，還望父皇準許！”
    大殿之中，包括嬴政在內的所有人，都滿臉震驚的看著張善。
    “胡鬧，你今年才11歲，如何能夠前往前線戰場？趕緊回學堂去。
    來人啊，將扶蘇送回學堂，告訴淳於越，好好教導扶蘇，要是教不好，唯他是問”
    “是”
    殿外守著的士兵，趕緊來到扶蘇身後。
    “殿下，請！”
    “不慌，隻要你們倆能夠拽動孤，孤就跟你回去，要是不行，陛下您就要讓我上戰場。
    而且我也不是胡鬧，我是為了踐行孔聖人，教導給我的道理。”
    嬴政看向李斯，這位儒家大學士，雖然他跳槽了，但這不能抹去他儒家的出身。
    “孔夫子有什麽道理，是要去戰場上踐行的？戰場不是兵家的事嗎？”
    麵對嬴政的提問，李斯也撓了撓頭，他也不知道啊。
    領導有需求，下屬就有行動，
    很有眼力勁的李斯，趕忙來的張善身邊。
    “殿下，您想要踐行孔夫子說的那條道理？臣熟讀論語，卻半點未曾聽聞啊。”
    張善翻了翻白眼，不屑的看了李斯一眼。
    “切，就這還熟讀呢？‘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都沒聽過嗎？”
    “........”
    眾人再次無言以對，這話太過有名，就連五大三粗的將軍們，那都是耳熟能詳。
    但這句，貌似也不用上戰場去踐行吧
    “殿下，恕在下才疏學淺，未曾明白，這句為何要去戰場之上？”
    “學習打人之後，時不時就找人練習，不是很快樂嗎？
    孔夫子都這樣說了，不去戰場之上，到那裏才能找到足夠的人練習？
    本公子，必然不會帶頭違反秦律！”
    張善這話說得義正言辭，理所當然，仿佛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好學的好孩子，樂於實踐的好學生。
    噗呲，哈哈
    不少人紛紛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些將軍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但笑著笑著，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坐在龍椅上的嬴政沒笑，他此時隻感到非常的頭疼。
    自己孩子有想法是件好事，但太有想法了，還想去執行，那就是一件壞事，特別是在他還處於青春期的時候。
    而且戰場是什麽地方，屍山血海，血流漂櫓，如此凶險之地，他怎麽可能讓11歲的扶蘇去？
    “胡鬧，戰爭豈是兒戲，你隻有11歲，雖然你的身材........”
    說到這，嬴政說不下去了，他摸了摸臉頰，心裏直嘀咕。
    “這小子吃什麽了？怎麽長這麽快，看著比我都高，比那些將軍都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