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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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工是什麽人?夢家園區管事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拉攏人,難怪這家夥不願意上去,敢情在這下麵早已混的風生水起。
    我把城中的地圖拿給了他看,溶洞是修築在靠近城牆的位置,屬於城中的最邊緣,如果考慮修一條逃離的通道千萬要往外修,可不能弄反了方向。
    當然這種事也不用我多講,劉工早已安排人開始查看地形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回去的那個通道,劉工親自安排人開始修整了,不到半個月就能打通,到時候,我們自然也能回去了。
    交代完這些,劉工便支開了那個小吏,他摸出了三塊陶片,都是三少的筆跡。
    他們尋了條暗道,已經成功進入了城中,雖然進度緩慢,但是也在一步步往前摸索。
    看到這條信息,我腦子嗡的一聲。
    城中的結構我們分析過,整個長廊是連通的,沒有地圖的話,根本到不了內城。
    而且整個結構被修築成了環形,極其容易迷路。
    我讀完陶片,也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信息。
    朱小姐已經平安和他們會合,所有人都還活著,雖然糧食出現了嚴重不足,但是好在已經獲得了新的補給。
    老趙帶著其他救援隊的人已經趕了過去,似乎除了我們,他們都在同一條時間線上。
    我很欣慰,連忙讓劉工把可能進入內城的方式記錄了下來。
    在我回來之前,劉工也嚐試過和對麵交流,他試過用紙張,但是那東西很快就在通道裏風化了。
    最後他也試著用陶片這才成功和對麵接上了頭,我們這邊的消息也開始同步了過去。
    劉工讓我不要擔心,等暗道修好了,他會給我發信號,在此之前,我隻需要安心在上麵尋找進入內城的方法即可。
    我在下麵逛了一圈,很難想象下麵能弄出這麽大的規模。
    從紡織業到鐵器,從倉庫到娛樂場所,這裏完全就是一個隱秘的地下城鎮。
    工人們不分晝夜的忙碌著,好多人甚至病死在了下麵,他們大多數早已麻木,有許多人都是死刑犯,好在下麵官吏也不少,這才控製住局勢。
    隻要下了這個坑,官吏和工人又有什麽區別,若幹年後,還不都是化作一堆不起眼的骸骨。
    從溶洞裏麵出來,我第一時間就把朱小姐的消息告訴給了邱悅,她顯然比我更高興於聽到這事。
    內城的貴族沒了動靜,一直到第三天的時候,外城的人才有所察覺。
    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城門口出現一些想要逃離的人。
    大概是這些人知道了真相,有官兵就帶著他們走向了遠處的林子,再後來官兵回來的時候,身上就染了血跡。
    官兵們也不攔人,隻是說護送他們到湖邊乘船,聰明的人看到那些血自然就回去了。
    也就從那天開始,整個城都被封了起來,除了士兵和工匠,再沒人敢往城門那去。
    邱悅在兩天的努力下,也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有一間店鋪靠近內城城牆,我們可以從店鋪裏挖一條通道直達城內。
    店鋪的主人帶著一家老小出了城,是第一批死在守衛刀口下的人,這也省了我們的麻煩。
    城裏開始人人自危,邱悅便不再讓我飲用城裏的井水,想要同時殺死這麽多人,唯一的方法就是下毒。
    好在我們有預備了兩缸幹淨的水,這才支撐了接下來的日子。
    我們靠著牆角往下挖,拆了所有的木質家具做支撐板,挖出來的泥土統一堆在院子裏。
    邱悅用抓鉤爬上過城牆,裏麵是一處花園,從那開個通道自然沒人會發現。
    沒過多久,城裏就看不到什麽人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放倒了所有的居民,我知道,是毒藥開始發作了。
    街道上的士兵也多了起來,到處都是站崗的,我們連火都不敢生,隻能吃些生食的蔬菜。
    士兵們開始挨家挨戶的清理屍體,牛車拉了一車又一車,朝著城外拉去。
    好在那些泥土沒有引起注意,我和邱悅躲在了坑道裏,這才避免了被發現。
    三子和我們徹底斷了聯係,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遭了毒手。
    在挖通後的第二天,城牆那邊的溶洞口開始往外冒出紅色煙霧,那是一枚煙霧彈,正是劉工給我的信號。
    因為安全問題,我們並沒有選擇第一時間撤退,直到所有的水和糧食都見底了,才決定冒險離開。
    外麵也徹底變了樣子,房屋之間都被木板連了起來,所有的長廊都被封了左右。
    等到泥土一填,這裏就會變成一個地下迷宮。
    有方士在士兵的帶領下在修築機關,每修整好一片區域,便將這一帶徹底封鎖起來。
    邱悅帶著我,終於在一個夜晚逃到了溶洞口。
    這裏的吊車已經被全部撤掉了,洞邊上堆滿了裝著一些枝條的袋子。
    我們用散落在地上的繩索開始緩緩下降,相互幫助之下終於平安到達了底下。
    迎接我的是上次那個小吏,他一見到我就問我為什麽這周的糧食和物資還沒送下來,甚至那些吊車的零部件都從上麵掉落了下來,連根繩索都沒留下。
    我懶得跟他多講,直接讓他帶我們去找劉工。
    在我們來時的通道裏,工人們正拉著大量的碎石往外走,隨著一聲崩塌的聲響過後,一股刺鼻的氣味襲擊而來。
    “通了。。”我第一反應就是到那個酸水池子了。
    沒一會,我就看見劉工捂著鼻子罵罵咧咧的從裏麵跑了出來。
    “咋了?”離老遠,我就攆了上去。
    劉工一看是我和邱悅,整個人開始結巴起來,一番追問之下我才得知,那個酸水池子對麵壓根就沒有其他通道。
    “怎麽可能呢?”我雖然不理解,但實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一時間我竟然和劉工爭執了起來,直到一聲慘叫將我們打斷。
    聲音來源的地方有人在狂奔著,邊跑邊喊,沒一會他身後就出現了火光,接著就是一陣白煙魚貫而入。
    “是毒煙。。”邱悅看著我,臉色都青了。
    我這才想起上麵堆放的那些成袋的枝條,一定是我們的下來的動靜驚動了上麵的人。
    這整個地下區域分了好幾塊,大多數工人們還在休息,但是顯然這個時候去救人已經來不及了。
    那些被煙霧嗆到的人立刻掐著脖子跪在地上,喉嚨裏不停的發出淒慘的叫聲。
    “跑。。往裏跑,封住這裏,用石頭,用衣服封。”
    我大喊了一聲,身後所有的工人都躁動了起來。
    頓時那些用來鋪路的石塊全部摞了起來,隻用了一小會的工夫就將這的通道堵了個嚴實。
    工人們脫下衣服,又用尿液將衣服淋濕終於在煙霧飄過來之前封死了這裏。
    所有人都淌著汗,個個都是滿臉恐懼。
    我一轉頭,就看見從通道裏跑出來的莊欒和莊予,總算心裏才踏實了一點。
    人群開始往裏麵走,我剛才和劉工的爭吵也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所以裏麵還有路?”那個小吏不停的問著我,想從我嘴裏聽到滿意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條台階哪去了,隻能含糊其詞的告訴他們就在那裏,或許還在那石頭後麵。
    毒煙試圖從縫隙裏鑽進來,我也隻好帶著邱悅劉工還有那對母子一起往裏麵走去。
    通道是一邊往前鑿一邊修理平整的,也是為了方便將裏麵開采的石頭拉出來。
    我看著眼前的通道竟有些失神,前麵的人拿著罩子和火把已經跑出去了很遠。
    一陣帶著酸味的風緩緩迎麵吹來,我頓時就察覺到了異樣。
    “這裏不是封閉的麽?哪來的風?”
    我話音剛落,整個神經都繃了起來。
    “抓住我的衣服。”我一聲大喊,左手拉住邱悅,右手拉住一旁的莊予,整個人就將劉工和莊欒撞到了牆上。
    微風瞬間變的劇烈,吹的人直睜不開眼。
    該回去了。。。
    我剛想到這,突然心裏像是遺漏了什麽東西一樣。
    “我草。。。三子呢。。。。三子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