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拱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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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死了,是我親手殺死的。
我就這麽坐在他麵前,看著他斷了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手機提示快沒電才叫醒了我。
我從他肚子上拔出了刀,搖搖晃晃的往宮殿裏走。
我要毀了那些壁畫,我要清理掉上麵的所有文字。
直到累的氣喘籲籲,我才回到門口,一屁股坐回了三子邊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過摧毀世界,即使我過得再不幸福,我也不至於拉上全世界陪葬。
有風又從門縫裏往外吹,我嚇得連忙把匕首藏在了腰上。
又是一陣白光籠罩在我的身上,周圍的時間猛的開始加速流逝。
三子的血開始變黑,接著整個人開始幹癟下去,沒一會就再也無法辨識了。
夜行衣也在時間裏被塵埃包裹,漸漸褪色,最終變成一身灰白,三子的屍體也再也無法辨識出來。
我也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手機早已沒電,白光也早已消失。
哀牢山下,死在我手裏的妖數不勝數,我也曾手上沾滿鮮血,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自責過。
這段時間,我就一直在琢磨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我的思考終究沒能得到答案,直到一絲光線將我從意識的深淵拉了回來。
“方長,你還活著吧?”
我聽見劉工的聲音,接著就是大夥一起使勁發出的吆喝聲。
門被推開一道縫隙,然後就塞進了兩塊大石板。
隨著石板越塞越多,門總算被徹底推了開來。
門後三子的屍體咣當一聲脆響,頭骨砸在了一旁的地上。
“你怎麽流血了?”
邱悅手裏的電筒照的我根本睜不開眼睛,我就這樣閉著,等著她過來幫我處理傷口。
我的脖子感覺不到疼痛,但是羽絨服的領子整個都被染紅了。
也許有些是三子的,也許都是我的。
眾人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門後的屍體,那身衣服早已脆化,在剛才骨架倒地的時候徹底化作了塵埃。
沒人能夠認出那是三子,畢竟所有人都和他不熟悉。
“是從殉葬坑裏跑出來的吧?”田安榮拿腳踢了踢地上的頭骨,便徹底對那骸骨失去了興趣。
我沒吱聲,默默的扶著邱悅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怕黑,但是不就這麽一小會麽?沒事啊,以後你別不要命的往前衝,怎麽還能整受傷了。。。”
劉工走過來安慰我,一拍我肩膀,那把被我別在腰上的匕首就落了地。
眾人隻是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往裏麵跑了過去。
大殿就在眼前,自然沒人在乎我是怎麽把自己弄傷的,畢竟在他們的視角裏,他們也隻是離開了不到一分鍾。
邱悅幫我撿起匕首,默默的放進了隨身的包裏。
“這裏有文字,快,誰認識快來看看。”
大殿裏田安榮在喊著三少和朱小姐,我這才發現所有人裏,隻有他們三個狀態還算可以。
剛才推門花了很大的力氣,劉工走到大殿門口,就開始扶著柱子喘粗氣。
楚正走在最後,一句話都沒說,他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
我走了兩步,心跳就變的很快,水銀中毒的症狀很多,每個人基本都不一樣,我懷疑我的心髒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邱悅握著我的手,她想保持微笑,但是我能看出她很不舒服,這麽多年的相處下,她話一少,我就知道她是生病了。
“你不該來找我。。”
我看著她的臉,強烈的愧疚讓我有些無法直視她的眼睛。
“不要說傻話,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想永遠在你身邊。”
邱悅說完這話,直接抱住了我。
她的身體很單薄,對她來說,在小鹹陽住的兩年是真的辛苦了。
邱悅從地下長龍回來之後,就比我高了,跟我出去她都不穿高跟鞋,一想到這些零碎的事,我就越發覺得虧欠她。
“走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大殿裏的油燈被田安榮點了起來,整個大殿都被照的通明。
“長明燈會燒光這裏的氧氣,看來裏麵的文物還會保存的不錯。”田安榮四下逛了逛,又走到了那斑駁的牆邊。
“怎麽樣,還能看出來寫了些什麽麽?”
牆上的畫早就被我毀的一塌糊塗了,文字太多,我胡亂的破壞顯然沒達到預期的效果。
三少就在那給他們解讀,大概講的都是那個方士的事跡。
“行了,如果沒有重要的信息,就趕緊往前走吧。”
楚正聲音很微弱,他沒有在那牆前待著,而是不停的在柱子上牆角尋著些什麽。
“這裏。”
他這麽一喊,我就知道他看見什麽了。
是三子留下的記號,帶領我們找到棺槨的記號。
看著大夥不再關注牆上的東西,我這才安下心來,跟著大家往楚正那走去。
毋庸置疑,隻要跟著地上的車轍就能找到棺槨,那輛馬車沒有出來,我懷疑直到現在,棺槨還可能留在那輛馬車上。
“為什麽沒有盜墓賊從上麵打個洞下來呢?”劉工還挺好奇,他往上麵照著,這裏是整個建築最高的地方,想來也是地麵最薄的位置。
“一來保護的好,二來這麽做也不切實際。”田安榮感慨著:“安保做的好,而且這上麵的土可不是一般的土,說不定一旦開挖,就很可能造成大麵積的坍塌。”
盜墓的都最怕這種情況,流沙頂存不住土,這高度不摔死也要被活埋。
再加上可能存在水銀,盜墓賊自然知曉其中利害。
“話又說回來,我一直以為這是封土堆呢。”
田安榮的話似乎並沒人反駁,也許大夥都在節省著體力,畢竟後麵的路,才是真正的凶險。
三子白死了,至少我是這麽覺得的。
大夥按著三子留下的痕跡很快就找到了一堵白牆麵前,但是在我看來,這也是唯一可能讓那輛馬車通行的地方。
“怎麽沒標記了?”
田安榮他們開始分開尋找記號,我隻是默不作聲的拿著匕首去了牆角。
牆角的磚沒有和兩側的牆壁融合交錯,這就意味著這麵牆是後砌的。
交接的地方粘的很牢固,但是隻要用點力氣,就能踹出一條縫隙來。
看到我發現了端倪,大夥又一窩蜂的靠了上來。
就這樣你一腳,我一腳,沒一會的工夫,整麵牆就轟的一聲倒了下去。
一個新的拱門出現在眾人麵前,門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各種掛件。
到這一步,我想象中的哄搶卻並沒出現。
所有人都深鎖著眉頭,誰也不願意上前。
“咋了?有機關啊?”劉工不理解了,立刻就走上了前去。
我看著那些掛件,也是越發覺得眼熟,看了好一會我才反應過來,這些東西,怎麽和我們這一行的護身符那麽相似呢。
“沒有機關,但是。。。有問題。”
三少話還沒說完,劉工就打著手電筒朝著拱門走了過去。
我剛要讓他小心,起碼拿把槍再進去。
我轉頭去拿田安榮的步槍,可是再轉頭,我整個人都傻眼了。
劉工不見了,拱門後麵是悠長的走廊,可是裏麵空空如也,一個人影都沒。
“人呢?劉工人呢?”我連忙想要往裏麵衝,三少一把拉住了我。
“你幹嘛?不怕有危險啊。”三少手上的力氣賊大,抓的我手脖子生疼。
“劉工哪去了?你們剛才看見他怎麽沒的麽?”我想掙脫,但是怎樣都擺脫不開。
那剩下的其他人,這時卻一個個麵色的詭異的看向了我,就連邱悅,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什麽劉工?誰是劉工?方長,你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