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改，改主意了？”電話那頭的黃東非常驚訝。
    “我還是決定去實地考察一下那塊地。”薑年望了眼外麵正在施工的工地說：“不過現在工地這邊走不開，要你親自去一趟。”
    “行，我和秦，秦總跟那邊的負，負責人見個麵，麵兒聊聊，到時候跟你，匯報一下情況。”
    “我讓陳濯玉去京市，你去的時候帶上他一起。”
    “陳少爺也，也去啊。”黃東又驚訝了。
    薑年現在煩陳濯玉煩得緊，哼笑一聲：“我不想看見他，但是他又不肯回家去，我就打算支開他，反正是學習，去哪兒學不一樣呢？”
    “行吧，我幫你看，看著陳家老三。”黃東說：“你這回又，想去實地考，考察，你又不怕陳，陳正臨，別有用心了？”
    薑年不屑地道：“怕個屁，他兒子不是還在我們手裏嗎？”
    黃東嘖了一聲：“說得跟，跟特麽，綁架似的。”
    說幹就幹，薑年讓人給陳濯玉訂了機票。
    “薑總，機票您看一下是定哪個時間段比較好？”公司的行政給他發了張各個時間段的航班截圖。
    薑年皺了皺眉，本來這種事情不用煩他，他還有一堆事兒沒處理呢，但是等他看清了訂的航班，有些不滿地問道：“等會兒，頭等艙？”
    公司行政問道：“您出行都是坐頭等艙的。”行政不知道陳濯玉的身份，但這是薑總第一次親自跟她說要給別人訂機票的，心想不敢怠慢，於是下意識地也要給他按照總裁的出行標準訂了頭等艙。
    “訂什麽頭等艙，他隻是個助理，沒有那個條件和預算給他。”薑年掃了眼大致的航班，在截圖上圈了其中一個航班說道：“定這個吧。”
    行政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薑總，這個航班是要淩晨等六個小時在海市轉機的……”
    “這班最便宜，就定這個。”薑年慢條斯理地說：“你一個行政，不知道幫公司縮減預算嗎？”
    “那，還有酒店……”行政在猶豫要不要跟總裁一樣定五星的。
    “訂什麽酒店？”薑年反問道：“他回京市了不知道住自己家裏嗎？訂機票就行了。”
    行政噤了聲，馬上去訂了機票。
    “姓薑的！”陳濯玉門也不敲，直接打開了門進去了。
    剛剛陳濯玉收到外派他出差的信息，得知自己坐的還是個淩晨要在海市轉機的經濟艙的時候簡直要氣炸了。
    薑年早就預料到了他肯定會來找自己的麻煩，卻一點兒也不慌張，拿著茶杯的左手抖都不抖一下：“怎麽？”
    “你！”陳濯玉來到他桌前：“你要派我去出差，怎麽不問我一聲？”
    “你腦子進水了？”薑年抬頭看他：“我是總裁，我要派誰去出差還需要征求對方的意見嗎？”
    陳濯玉咬牙切齒，目眥欲裂：“那你怎麽給我訂的是經濟艙？還是淩晨轉機的？”
    “淩晨轉機多好？到了京市是早上八點半，正好你去幹活一點兒不耽誤。而且我說過了，預算就這麽多，想坐頭等艙就自己掏錢！”薑年修長的指尖敲著桌子說完這一切，然後又抬眼看向他的褲兜：“不過你現在兜兒裏有錢嗎？”
    “我不服，我要向公司申訴！”
    薑年冷哼一聲：“你向哪兒申訴也要經過我這裏批複的，最高領導還是我。”薑年的眼神從他的褲兜裏移到他臉上：“你還有什麽意見嗎？”
    “好！姓薑的算你狠！”陳濯玉無話可說，轉身想離開辦公室。
    薑年低頭調整了一下自己掛在脖子上的石膏繃帶，漫不經心地說道：“陳少爺，忘了告訴你，公司可沒給你訂酒店，我希望你自覺一點，幹完活就回來上工。可別回到自己的地盤兒就撒歡，你要是跟朋友借錢的去玩兒話，萬一他們以為你陳家破產了可就不好了。”
    “瞧不起誰呢？”陳濯玉轉身一臉戲謔地看著他：“以前每次出去玩兒都是我出的錢，借錢也要玩？我丟不起那人！”
    “那就好。”薑年下意識想做個扶眼鏡的動作，卻扶了個空，皺著眉頭說道：“記得給我買副平光眼鏡，回來我給你報銷。”
    “知道了！”陳濯玉心道我一定給你買個1000度的近視眼鏡，一戴上就暈死你丫的！
    眼見陳濯玉氣急，薑年也不再跟他逞口舌之快，言盡於此，以陳濯玉的心氣兒，想必也是幹不出這種借錢瀟灑的事兒的。更何況陳少爺也不好意思頂著自己五彩斑斕的臉去見朋友家人，所以故意沒有給他訂酒店。
    望著陳濯玉砸門出去的樣子，薑年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陳濯玉，你以為我的手是白斷的？我遭的這些罪，受過的這些屈辱，我都要一一找補回來！
    不過就是淩晨轉機而已，你給我且受著吧！
    一想到這裏，薑年覺得厚厚一遝的資料文件也不讓他心煩了，坐在位置上慢慢研究了起來。
    手機上又彈出了徐洋帆的消息，說他現在已經坐上回京市的飛機了。薑年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把手機屏幕翻下去放在了桌上。
    本來今天讓陳濯玉吃癟，薑年心情很好，但在晚上洗澡洗衣服的時候，他卻犯了難。
    薑年愛幹淨，每天都要洗澡，光昨天忙著去醫院處理骨折沒洗澡，他都覺得自己在發臭，而現在別說洗澡了，就連脫衣服都困難。
    石膏打在右手腕上，他的毛衣袖子卡在了打著厚厚石膏的關節處，還好毛衣有彈性，他要把袖子全擼到手臂上堆著，再一點一點扯出來。
    做完這一切，他已經在浴室裏滿頭大汗了，對自己的厭惡更甚。而緊接著，更大的問題就來了——
    他現在打著石膏，根本不能沾水，每每看到自己的右腕，薑年都恨不得再去把陳濯玉給狠削一頓！
    無奈，幾經糾結下，他打算用毛巾沾濕，然後慢慢一點一點兒給自己把身體擦幹淨。
    過了洗澡這個大關，其他的都簡單多了，隻是在外麵等著也要洗漱的陳濯玉十分不耐煩，不過看見薑年手上的石膏，他沒再表現出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都非常尷尬，還偏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樣的尷尬一直持續到了陳濯玉去出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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