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蚨蝶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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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狼關的晨霧裹著鐵鏽味,青蚨的藥箱鐵環在石板路上磕出細碎聲響。柳如煙盯著他鬥笠邊緣垂落的銀鈴,鈴身刻著的狼首與金蠶交纏紋,在她玉鐲內側的"安"字映耀下,偶爾會泛出血色光暈——這是近月來第三次了,每當她靠近邊關烽火台,記憶碎片就如刀割般湧來。
    "前麵是柔然商隊的歇腳驛。"青蚨忽然停步,手按在藥箱暗格上,那裏藏著半幅用金蠶血繪製的邊防圖,"昨夜驛站傳來急報,三具百姓屍體被釘在界碑上,頸側有血蠶噬咬的月牙痕。"
    柳如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帕角,繡著的"蚨"字突然凸起如金屬,她猛地抬頭:"血蠶...是皇後的死士?"話出口便怔住——這個認知不該屬於失憶的她。
    青蚨轉身時,鬥笠陰影恰好遮住他眸中翻湧的金蠶碎光:"柔然人慣用金蠶蠱偽裝血蠶咒,真正的死士,此刻該在..."他望向霧中若隱若現的烽火台,台頂狼首旗正逆時針旋轉,"在監視我們的行蹤。"
    藥箱突然發出蜂鳴,青蚨掀開箱蓋,七片金蠶葉中最邊緣那片已焦黑過半。柳如煙看見他鬢角的碎鑽閃過紅光,如同秘境中聖樹分靈枯萎時的征兆:"聖女的燃葉禁術...又損耗了十年?"這次她沒有頭痛,記憶卻自己湧來——聖女跪在聖樹前咳血的模樣,竟與她夢中反複出現的銀冠女子重合。
    青蚨忽然扣住她手腕,帶她閃入岩縫。三匹蒙著嘴的黑馬從山道掠過,馬腿綁著的銅鈴刻著牡丹紋——正是端淑長公主當年的死士標記。柳如煙貼著岩壁,聞到風中飄來的檀香,突然想起男人護腕下的狼首紋,在某個雪夜曾與這香氣共鳴。
    "他們追了我們十七天。"青蚨的聲音混著霧水,"柔然人想借我們的血,重啟秘境中的萬蠱鼎。"
    乾元殿的銅漏聲敲碎暮色,蕭戰霆盯著禦案上的朱砂折子,皇兄的朱批字跡比昨日更歪斜三分,"北疆"二字的最後一筆拖出長長的血痕。殿外傳來太醫院判的低聲稟報:"皇上今日咳血三次,脈息如遊絲,怕是..."
    "戰北王盯著折子出神,可是在想蒼狼關的風雪?"太子掀簾而入,腰間狼首玉佩與蕭戰霆護腕輕響,
    "今早接到暗影的飛鴿傳書,說如煙姑娘出現在蒼狼關,柔然斥候已盯上他們。"
    蕭戰霆指尖捏緊折子,上麵"柳如煙"三字突然滲出血漬——他望向殿角積灰的祭天鍾,皇後伏誅時,鍾身浮現的"蚨蝶歸巢"紋至今未褪:"太子可還記得,端淑長公主當年埋在北疆的往生咒?"
    太子點頭,玉佩內側的金蠶紋亮起,壓低聲音說道"柔然使者明日抵京,帶著所謂的"聖女降書",實則想借祭天之名,逼父皇交出秘境地圖。"
    殿外突然傳來鍾鳴,並非子時三刻,而是未時初——祭天鍾自鳴,必有血光。蕭戰霆護腕上的狼首紋劇烈發燙:"你父皇的蠱毒雖解,可中蠱百日耗損的龍氣,已讓往生咒趁虛而入。"他忽然按住太子肩膀,"你代你父皇主持接待柔然使者,我..."
    "皇叔不可!"太子急道,"柔然人就等著您離開京城,他們的死士早已埋伏在蒼狼關——"話未說完,殿門"砰"地推開,聖女的金蠶衛渾身浴血闖入,為首者呈上染血的銀冠碎片:"聖女在蒼嶺遭血蠶死士伏擊,雙生藤鞭斷裂,現退守蚨蝶洞!"
    蕭戰霆接過碎片:"是皇後當年埋下的死士。"碎片邊緣的缺口,恰好能嵌入他護腕的狼首眼瞳,"去備馬,我帶三千狼首軍,子時前必須出關。"
    "可皇上..."太子望向內殿,紗帳後傳來壓抑的咳嗽。蕭戰霆忽然從頸間扯下逆蝶帕,帕角"蝶"字金粉如活物般飛起,在殿中拚出柳如煙在邊關的剪影:"皇兄若撐不住,就讓帕上金蠶認主。"他轉身時,護腕"戰"字紋與太子玉佩共鳴,"記住,祭天鼎裏的狼首血,隻能是我的。"
    驛館的火塘劈啪作響,柳如煙盯著青蚨敷在她腕上的金蠶葉——葉片脈絡竟與她夢中祭壇紋路重合。窗外傳來駝鈴聲,三輛繪著牡丹紋的商隊馬車停在驛外,趕車人袖口露出的金蠶刺青,讓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們來了。"青蚨將最後半片金蠶葉塞進藥箱,箱底突然升起聖樹虛影,"守住這個印記,無論看到什麽,都別鬆開玉鐲。"他轉身時,小臂的金蠶振翅疤發出強光,竟化作狼首軍斷刃的模樣。
    驛門被踢開的瞬間,柳如煙被拽進暗格。她透過木縫看見,七個戴鬥笠的黑衣人圍住青蚨,每人耳後都烙著牡丹紋——正是端淑長公主的死士。為首者拋出染血的銀鈴,正是聖女的金蠶衛信物:"交出金蠶繭與狼首血脈,饒你們全屍。"
    青蚨的銀鈴突然發出蜂鳴,與柳如煙玉鐲共振。她看見他扯開衣襟,心口竟紋著與聖樹分靈相同的年輪,年輪中央嵌著半塊斷玉:"三百年前,老狼王為護金蠶族,將半塊狼首玉埋入聖樹。"他指尖劃過斷玉,地麵突然湧出雙生藤,"而你們的主子,當年就是被這藤蔓絞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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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同時出手,袖中飛出十二道血蠶蠱。柳如煙玉鐲突然發燙,看著青蚨為保護她,潔白的衣裳上染上了血漬。記憶深處殺人技巧就如打開了開關,她側身閃現到青蚨身旁,不再言語,隻是按著記憶深處的工作,進行著生命的收割。
    青蚨停下了動作,看著猶如死神柳如煙急忙吼道"如煙,守住心神!"
    當柳如煙收割要最後一個人後,才抬起頭看向,處在震驚的青蚨,冰冷的說道“我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會這些殺人的技巧!!為什麽我的記憶裏有不同於這個朝代的事物!”
    “如煙,你隻要記住你隻是回來了!初代聖女早已經知道這一切的發生!我就是她安排下來,專門保護你的”青蚨急忙抓住柳如煙的肩膀,迫使柳如煙能清晰看到自己的眼睛。
    柳如煙盯著倒地的黑衣人,發現他們耳後牡丹紋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金蠶印記,"是端淑長公主和皇後種下的雙重詛咒?"
    青蚨突然單膝跪地,斷玉從心口滑落:"聖女在蒼嶺受傷,燃葉禁術的反噬提前了。"他指著遠處金光,"戰北王的旗號,是用狼首血點燃的引魂燈。如煙,你必須跟著光走,聖樹分靈在等你..."
    話音未落,驛館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柳如煙抬頭,看見一名女子被金蠶衛護著墜入院中,銀冠已碎成三瓣,卻仍勉力伸手:"如煙!接住銀冠碎片...隻有你能找到秘境!帶領我們進入一個新的朝代,我的使命完成了,隻是還沒有和你一起回去和紅坊間……"
    “你是?”柳如煙看著麵前這個快要破碎的女子問道。
    “她就是聖女”青蚨來到聖女身邊看著裂成三瓣的銀冠,伸處剛剛還在收割人生命骨節分明的手,按向聖女的脈搏“這屆的聖女真弱!不就使用了禁術嗎?就成這樣”
    不待金蠶衛反應,就給聖女喂下了一個金蠶,並將一個信物丟給了扶著聖女的金蠶衛“將她帶回聖地修養,修行不到家,還一天出來丟人現眼”。
    蒼狼關的界碑在晨霧中泛著血色,蕭戰霆的狼首軍鐵騎踏碎最後一道柔然伏兵。他望著前方金光,護腕上的"戰"字紋突然與玉鐲的"安"字遙相呼應——那是柳如煙獨有的金蠶共鳴。
    "王爺!"前方斥候急報,"界碑後發現金蠶族巫祝,還有...柳姑娘!"
    蕭戰霆策馬狂奔,看見柳如煙坐在一棵參天大樹前,聖女的銀冠碎片懸在她頭頂,每片都刻著不同的契約紋章。
    青蚨半跪在她身側,藥箱打開,裏麵躺著已完全焦黑的七片金蠶葉,頭也不抬的說道:"戰北王,聖女用最後三片葉子,換來了如煙記憶的鑰匙,你們來的太慢了!"
    柳如煙緩緩抬頭,眼中映著蕭戰霆護腕的狼首紋,那些被遺忘的片段如潮水湧來:暴雨中的墜崖、秘境裏的聖樹、還有他在祭壇上為她擋住致命一擊的模樣。她摸向鬢角,那裏不知何時多了枚金蠶碎鑽,與聖女銀冠上的寶石 :"蕭戰霆好久不見,我想起來了......……"
    蕭戰霆翻身下馬,一把將柳如煙摟入懷中“如煙,真的是你!我總於找到你了!”蕭戰霆都沒有發現,當自己說這句話時,整個聲音已經抖的不行。
    "端淑長公主的詛咒,皇後的血蠶蠱,都是為了將秘境逼出來,還要破壞兩族傳承300年的約定。但他們不知道,狼首與金蠶,本就是同生共死的命數。"
    "如煙,銀冠碎片裏藏著初代聖女的記憶。"青蚨指著界碑裂縫中滲出的金蠶血,"當年老狼王為護你們,將自己的護腕熔入聖樹,所以你的玉鐲,其實是..."
    "是狼首與金蠶的共生核。"柳如煙握住蕭戰霆的手,兩人的紋章在晨露中交相輝映,"青蚨帶著我用一年時間將大乾的邊關走了一邊,我們找到了……"
    “如煙,先不說了,再讓我抱抱你!我害怕是在做夢,這一年的時間太長了”不待柳如煙向蕭戰霆訴說這一年的事情,蕭戰霆又將柳如煙摟入懷中。
    “咳咳咳咳……你們先敘舊……我去找點藥材”青蚨受不了了,這兩人就沒有考慮自己的感受嗎!
    遠處傳來馬蹄聲,太子的快馬帶著八百裏加急文書趕到:"皇上病情加重,已下旨讓戰北王代行祭天!柔然使者帶著萬蠱鼎殘片,正在天壇外叫囂!"
    蕭戰霆望向柳如煙,她眼中金蠶光與他狼首紋共振,如同秘境中雙生藤開花的模樣。他忽然摘下護腕,按在她玉鐲上,兩種紋章融合的瞬間,大樹旁的界碑轟然炸裂,露出背後刻著"蚨蝶歸巢"幾個大字:"祭天之事,交給太子。我答應過你,要帶你看北疆的雪,南疆的藤..."
    柳如煙搖頭,從袖中取出逆蝶帕,帕角"蝶"字金粉已化作完整的金蠶:"青蚨說,聖樹分靈需要我們的血重新紮根人間。祭天的五穀雜糧裏,早該有狼首與金蠶的共生血。"她望向蕭戰霆"而且,我想起來了——端淑長公主的計劃,唯有真正的我才能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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