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殿的檀香混著茅台酒的醬香，在棋盤上方織成一層曖昧的薄霧。紫虛真人撚著黑子沉吟，韻涵則盯著手機屏幕上的象棋攻略，指尖在袖袋裏掐算著“海底撈月”的步數。白薇薇跪坐在一旁的蒲團上，素手提起玉壺，茶湯在青瓷杯裏蕩起微瀾。
    “師尊，請用茶。”她聲音柔得像化不開的蜜糖，端著茶杯款步走近。韻涵眼角餘光瞥見她袖口閃過一絲幽藍——那是“瀉靈散”的顏色，一種能讓修士靈力紊亂、腸鳴不止的陰毒丹藥。
    “白師妹辛苦了！”韻涵猛地起身，恰好擋在白薇薇與紫虛真人之間。她背對師尊，伸手去接托盤，指尖故意擦過白薇薇的手腕，“還是我來給師尊倒茶吧，你看你累得手都抖了。”
    “不勞師姐費心。”白薇薇咬著唇，不肯放手。兩人在托盤上暗暗較勁，青瓷杯裏的茶湯晃出幾滴，落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跡。韻涵眼珠一轉，突然“哎呀”一聲，把頭上的發簪甩在地上——那是十元店買的水鑽發簪，在燭火下閃著廉價的光芒。
    “師妹你看！”韻涵指著發簪，“這是不是你的？亮晶晶的，肯定很貴重！”白薇薇下意識低頭，看見那枚花裏胡哨的發簪，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我、我沒有這種……”
    “哎呀管它是誰的呢！”韻涵趁她分神，猛地奪過托盤，“你先撿發簪，我幫你端著！”她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兩杯茶調換位置，又把托盤塞回白薇薇懷裏，動作快得像道殘影。白薇薇撿起發簪，看著手裏的茶杯，臉色瞬間煞白。
    “師尊，請用茶。”韻涵笑眯眯地遞過調換後的茶杯，自己則端起另一杯，“我先替師尊嚐嚐溫度！”她小口抿著茶，舌尖嚐到一絲極淡的苦澀——果然有問題！但她麵不改色，甚至砸了砸嘴，“嗯，今年的雨前龍井，配師妹的手藝，絕了！”
    紫虛真人不疑有他，接過茶杯一飲而盡。白薇薇握著另一杯茶，指尖冰涼，卻不敢再遞出去。韻涵坐回棋盤前，抓起手機假裝看棋譜，心裏卻樂開了花——跟我鬥？姐在凡間見過的辦公室套路比你吃過的靈米都多！
    棋局走到中盤，紫虛真人突然眉頭緊鎖，手按在丹田處，臉色有些古怪。韻涵知道“瀉靈散”起效了，卻故作關切：“師尊，您怎麽了？是不是這局棋太難了？”
    “不、不是……”紫虛真人的聲音有些發顫，突然“噗——”一聲，一股綿長的氣浪從他道袍下擺衝出，震得棋盤上的棋子都跳了跳。韻涵憋笑憋得滿臉通紅，趕緊低頭假裝整理裙擺。白薇薇則驚得捂住嘴，眼裏滿是難以置信——瀉靈散的效果，怎麽會是……放屁？
    “師尊，您這是……”韻涵抬起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擔憂又無辜，“是不是誤食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聽凡間大夫說，放屁是排毒呢！”
    紫虛真人的老臉漲成了紫茄子，又連續幾個響屁炸響，震得殿內的檀香灰都簌簌落下。他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咳、咳！老、老夫去去就來！”說罷，捂著肚子踉蹌著衝進後殿，留下滿殿尷尬的沉默。
    白薇薇僵在原地，手裏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看著韻涵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茶被調換了！可為什麽師尊喝了會放屁，而不是靈力紊亂？
    “師妹，你這茶……”韻涵蹲下身撿碎片，語氣帶著一絲“惋惜”，“該不會是泡的時候手滑，把‘通氣靈果’當茶葉放了吧？我聽說那玩意兒泡茶，通氣效果特別好！”她故意把“通氣”二字咬得極重，氣得白薇薇渾身發抖。
    “你……你算計我！”白薇薇的聲音尖利起來，全然沒了往日的柔弱。
    “師妹這話從何說起？”韻涵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我不過是看你辛苦，幫你端了下茶而已。倒是你，”她湊近白薇薇，壓低聲音，“師尊要是知道你給他喝‘通氣茶’，讓他在弟子麵前如此‘失態’，你說他會怎麽想？”
    白薇薇的臉瞬間血色盡失。韻涵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痛快極了。她轉身從儲物袋裏掏出茅台酒：“我去後殿看看師尊，順便送點‘醒酒茶’——哦不，是凡間的茅台酒，聽說這酒能治腸胃不適呢！”
    走出清玄殿時，夜風吹散了殿內的尷尬氣味。韻涵抬頭看見夜不凡站在廊下，手裏把玩著流影劍，嘴角似乎噙著一絲笑意。
    “夜師兄。”她走過去，把調換茶杯的事簡略說了，“那瀉靈散怎麽變成放屁了？”
    夜不凡瞥了她一眼：“你以為紫虛師尊是凡人？低階瀉藥進了他肚子，早被靈力煉化了，剩下的藥性……可不就隻能‘通氣’了？”
    韻涵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聲：“原來如此！白蓮花偷雞不成蝕把米，還讓師尊來了場‘仙屁大會’！這事你可不能傳出去哦。不然丟了師尊臉麵，師尊肯定以為是我傳的，畢竟這隻有我和白蓮花兩人。”
    夜不凡難得地勾了勾唇角，劍光一閃，將她發間那枚十元店發簪挑了下來：“這玩意兒下次別戴了，晃眼。”他把發簪丟還給她，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韻涵捏著廉價的發簪，看著清玄殿後殿依舊隱約傳來的“噗噗”聲，笑得直不起腰。白蓮花啊白蓮花，跟現代社畜玩套路，你還差得遠呢！等師尊鬧完肚子，她得趕緊把茅台送進去——畢竟，哄大佬開心，才是成為親傳弟子的終極攻略！
    這晚，韻涵在清玄殿外等了很久，直到後殿的“動靜”漸漸平息。她整理了一下道袍，揣著茅台酒和新學的棋譜，準備迎接師尊的“怒火”——當然，她已經想好了說辭：“師尊，聽說凡間有種‘通氣酒’，配您剛才的‘排毒’，正好陰陽調和！”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嘴角的笑容裏滿是社畜的狡黠與自信。修仙路上的坑坑窪窪算什麽？隻要套路深，廢柴也能變大神！白蓮花的毒計？師尊的“仙屁”？這不過是她成神之路上，一段小小的插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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