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林慕昭的聲音，陳曉靈卻僵住了。
    她擦了擦手，遲遲沒敢接手機，轉頭看向老陸，聲音發虛：
    "孩兒他爹，要不你接？"
    老陸聞言，一個戰術性後撤步縮到門外
    ："你閨蜜，我接像什麽話！"
    陳曉靈瞪眼揚起了鍋鏟，但電話裏傳來的"喂喂喂"讓她不得不放下武器。
    "俊、俊秀啊，是，是我......"。
    她聲音突然變得又輕又軟，腰不自覺地彎了幾分。
    臉上堆滿了小心翼翼的賠笑。
    陸小北蹲在窗台邊啃蘋果，看著母親這副模樣，神情恍惚——
    這樣的神色，他太熟悉了。
    十多年來，父母麵對那些"大人物"時，永遠是這樣的表情。
    老陸假裝擦窗戶，實則耳朵豎得老高。
    夕陽把三人的影子投在牆上的全家福上。
    陸小北突然把蘋果核拋進垃圾桶，故意大聲道：
    "媽！您腰杆挺直點行不行？您這樣讓我這個小隊長很沒麵子的！"
    他擠眉弄眼地湊過去：
    "以後您兒子就是名人了，買菜報我名字都能打八折那種！"
    陳曉靈聽著兒子別扭的安慰，眼眶突然發紅。
    但下一秒就揮著鍋鏟追打：
    "小兔崽子學會擺官威了是吧？"
    老陸趁機偷抹眼角，卻被陸小北抓個正著。
    打鬧結束，陳曉靈抓住兒子肩膀，聲音輕得像窗台上晾著的豆腐幹：
    "真當上奧特曼...呸，火種隊長了？"
    "也就臨時工....."。
    陸小北用筷子戳著碗底結塊的米飯：
    "等我把那群崽子揍服了......"
    話沒說完，突然被父親一把熊抱住！
    火葬場消毒水味混著陳年煙草味衝進鼻腔。
    老陸後背劇烈起伏，工裝褲後袋露出的半截煙盒簌簌發抖——
    天知道兒子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
    陳曉靈的指尖穿過兒子打結的發梢，觸到通脈境修士特有的灼熱體溫。
    她突然發現陸小北耳後有道結痂的疤痕。
    卻隻是往他碗裏添了勺虎骨湯：
    "多吃點，家裏的飯比火種食堂強。"
    老陸戰術性咳嗽震得吊燈晃悠，手裏報紙捏出八道褶。
    突然彈射起步衝到玄關，把鞋櫃裏的雷達殺蟲劑當紅酒開：
    "今晚必須慶祝！"
    "老陸你拿的是殺蟲劑！！"
    陳曉靈的尖叫驚飛窗外麻雀。
    陸小北瞅著老爹同手同腳轉圈圈的背影。
    憋笑憋得腳趾在拖鞋裏摳出《富春山居圖》：
    "您二位擱這演《家有兒女》續集呢？"。
    陳曉靈薅住兒子衣領往餐椅上一按，動作熟練得像是給生豬蓋章：
    "給媽說說，當官有沒有五險一金？"
    "他們現在頂多算試用期臨時工。"
    陸小北蹺著二郎腿啃蘋果核，果皮精準投進三米外的垃圾桶：
    "等我把那群菜鳥訓成汪汪隊......"。
    話沒說完就被陳曉靈塞了滿嘴韭菜盒子。
    她眼眶泛紅地揉亂兒子雞窩頭：
    "瘦得跟峨眉山猴子似的，明天媽給你燉十全大補湯！"
    老陸在一旁拍胸脯：
    "當年你爹我差0.5分就......"
    可惜說到一半，就被老婆瞪回沙發縫裏。
    陸小北瞅著老爹假裝研究瓷磚花紋的滑稽樣，憋笑憋出豬叫聲：
    "爸您這牆角摳得挺專業啊！"
    突然，陸小北想起什麽：
    "對了媽，你跟姑姑不是關係挺好的嘛，怎麽剛剛......"
    話音未落——
    一股來自血脈的威壓驟然降臨！
    陸小北下意識看向牆角的雞毛撣子，確認它還掛在原位，才鬆了口氣。
    不等他追問，陳曉靈"噌"地抽出五米長的毛線團：
    "媽給你織條毛褲！"
    老陸同步舉起手機，刷短視頻的聲音開得震天響。
    見狀，陸小北識相地閉上了嘴——
    既然父母不想說，那就等他們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唰！
    陸小北叼著牙簽竄出院門，遊雲步帶起的旋風"呼啦"一聲掀飛了張大媽晾的碎花褲衩。
    他踩著隔壁屋頂的太陽能板玩了個鷂子翻身。
    褲腰帶上的虎骨掛件叮當作響：
    "媽！我去給蘇七七當人形榨汁機啦！"
    陳曉靈甩著濕漉漉的鍋鏟追到門口：
    "這臭小子，還這麽毛毛躁躁的！"
    話音未落——
    "噠噠噠！"
    陸小北已經踩著電線杆玩起跑酷。
    驚得流浪貓炸毛逃竄，尾巴蓬鬆得像蒲公英。
    三分鍾後，校門口。
    陸小北正了正被風吹成雞窩的頭發，對著反光玻璃擺出超人落地pose：
    "這波必須裝到！"
    "呲——"
    刺耳的刹車聲混著膠皮焦糊味突然炸響！
    米叔的治安車一個漂移橫在馬路牙子上，車輪還在冒煙。
    副駕的實習警員捧著嘔吐袋，麵色發青得像隔夜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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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頂紅藍爆閃燈把陸小北照得像夜店領舞。
    他戰術性後仰，腳跟已經磨出火星子：
    "米叔您聽我狡辯...啊不解釋！"
    米叔甩上車門時，製服扣子"啪嗒"彈飛兩顆，腰間對講機滋啦滋啦響著《孤勇者》彩鈴：
    "小崽子長能耐了？上周騙樂樂說淘到《火影忍者》絕版，結果塞給他本《母豬產後護理》！"
    陸小北趕緊摸出虎鞭酒當貢品：
    "這虎骨酒壯陽...呸提神！"
    兩個實習警憋笑憋出鵝叫，米叔額角青筋跳起踢踏舞，甩出全息投影——
    畫麵裏米樂樂正抱著《母豬產後護理》在教室嚎啕，鼻涕泡糊滿了妖獸解剖圖作業本。
    "明早見不到絕版漫畫..."。
    米叔獰笑著掰響指關節："我就把你掛治安所當錦旗！"
    "嗷！"
    陸小北一嗓子躥上圍牆，遊雲步踩出殘影：
    "保證讓樂樂當火影！"
    話音未落，褲腿已被流浪貓抓成流蘇款，米叔對著煙塵翻湧的街角笑罵：
    "小兔崽子跑得比外賣無人機還快！"
    實習警揉著笑疼的腮幫子：
    "頭兒，不是說抓違規展示修為的？"
    米叔掏出陸小北五歲時尿他製服的照片：
    "這貨當年把妖獸精血當芬達喝，現在通脈境算慢的！"
    照片裏的小陸小北正衝鏡頭比耶，尿漬在製服上畫出了個完美愛心。
    米叔說完，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掉頭過來並不是為了一本漫畫，而是想看看這個他看著長大的臭小子。
    望著那個猴一樣的身影，米叔不禁感歎：
    "十七歲的通脈境...這小子，總算是熬出頭了。"
    陸小北晃悠到校門口時，保安老王正用《修煉日報》蓋著臉打盹，鼾聲震得報紙上的"通緝令"照片微微顫動。
    陸小北躡手躡腳地湊過去，突然——
    "火影忍者最新卷到貨啦！"
    老王"騰"地彈起來，報紙糊了一臉："哪呢哪呢？！"
    陸小北已經大笑著衝進校園，隻留下老王罵罵咧咧地撿起假發：
    "這小王八蛋...跟他爹當年一個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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