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大叔擠進人群。
    別看他隻是個保安，能在二等學院當差的至少也是化形境修為——雖然大多是些受過傷或者天賦有限的老兵。
    "讓讓！"。
    保安大叔剛把男生翻過來就驚呼出聲："這不是發財嗎？！"
    他顫抖著探了探鼻息，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還有氣！快送天武醫院！"
    大叔背起傷員就跑，那速度比外賣小哥搶單還快。
    這可是自己學校的學生，要是在他當班時出了事，年終獎可就泡湯了。
    醫院走廊裏，圍觀的人群像炸開了鍋。
    有人踮著腳尖往急診室張望，有人舉著手機偷偷拍照，議論聲此起彼伏。
    "謔！這血都快流成護城河了還能喘氣？"一個戴鴨舌帽的大叔咂著嘴。
    "這哥們怕不是屬小強的吧？"
    旁邊的大媽猛拍大腿："哎呦喂，這得是多大的仇啊！我兒子也在西朔學院，不行，今晚就得給他報個防身班！"。
    她邊說邊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戳得啪啪響。
    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不到兩小時就傳遍了西朔城。
    幾個男生在宿舍裏急得團團轉，手機都快被他們捏變形了。
    "臥槽！你們看群裏的照片！"。
    寸頭男生把手機懟到室友臉上："這血葫蘆似的倒黴蛋，怎麽越看越像發財啊？"
    "淦！我就說這發型眼熟！"眼鏡男一蹦三尺高。
    "快快快，請假條呢？老子現在就要去去驗人！"
    天武醫院的急診室外，保安老張正跟班主任王老師比劃著。
    王老師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張發財？惹事？"王老師聲音都劈叉了。
    "這孩子上次遲到都嚇得寫了兩千字檢討，你說他惹事？他連食堂阿姨多給塊肉都不敢要！"
    老張撓著後腦勺，眉毛皺成麻花："那總不能是天上掉花盆砸的吧？大夫說再晚來五分鍾，他就可以直接聯係殯儀館搞團購了！"。
    王老師聞言一個踉蹌，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
    他顫抖著手掏出手機："查！必須查！"
    醫院收費處，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不耐煩地敲著櫃台：
    "喂，到底交不交錢？裏麵等著用藥呢！"
    老張默默掏出幹癟的錢包，數了數裏麵皺巴巴的零錢，又摸了摸褲兜，最後連鞋墊都掀起來看了看。
    "多...多少錢？"。他咽了咽口水。
    護士翻了個白眼："特效修複藥劑，三百萬一支。救不救給個準話！"
    老張當場表演了個瞳孔地震，脫口而出："好家夥！你這是要救他還是準備給他鑲金牙啊？"
    他拍了拍空空如也的口袋，"要不你看我值多少錢，先把腎押這兒？"
    那工作人員直接被氣笑了："我特麽是x光機啊？看你兜幹啥！"
    他急得直拍櫃台，"現在每分鍾都是黃金搶救時間，你擱這兒演《抉擇》呢？"
    保安大哥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三百萬？
    放以前他獵殺妖獸那會兒，也就是順手宰幾頭中級妖獸的事兒。
    可現在...他下意識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舊傷處，這身子骨連看大門都得靠止痛片撐著。
    "那個...我能先打個電話不？"他弱弱地舉起手機。
    "打你妹啊！"工作人員直接蹦出一句國粹。
    "再磨蹭可以直接聯係殯儀館了！要不您先選個骨灰盒款式？"
    保安大哥心裏瘋狂os：這是三百萬不是三百塊啊！哪有這麽容易啊！
    但看著急診室閃爍的紅燈，還是一咬牙："走...交錢！"。
    交完費後他盯著瞬間清零的賬戶餘額，突然頓悟——這醫院怕不是裝了"貧窮探測儀"？
    幾小時後，發財終於被推出來了。
    那工作人員又拿著賬單晃過來："家屬，再交十萬觀察費..."。
    "十萬？！"保安大哥差點把假牙噴出來。
    "你們這是治病還是搶銀行啊？"。
    他正要把褲兜翻個底朝天，走廊突然傳來一陣怒吼：
    "讓開讓開！我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把你們醫院給炸了！"
    隻見幾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跌跌撞撞衝過來。
    聽完情況後，空氣突然安靜得能聽見心電圖的聲音。
    這時一個紮馬尾的姑娘突然站出來："大哥您放心！"。
    她拍著胸脯的樣子活像要英勇就義。
    "我們南城幫從不欠人情！要是張家湊不出錢...我把遊戲賬號賣了！"
    "啥？"保安大哥下巴差點脫臼，"小姑娘，這是十萬不是十連抽啊！"。
    "雲凝凝你別逞強！"旁邊戴耳釘的男生突然蹦出來。
    "我跟我爸說我搞大了校花的肚子！那老色批肯定給錢！"。
    "臥槽你這理由絕了！那我跟家裏說染上毒癮了！"
    "你們都弱爆了！我就說我得了淋病梅毒艾滋病三件套！"
    保安大哥聽得直捂心髒，現在的年輕人編理由都這麽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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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恍惚想起二十年前，自己那群兄弟為了幫他湊彩禮，集體去賣血的日子...淦，怎麽突然有點想哭？
    保安大哥用力搓了把臉，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行了孩子們，錢的事先放一邊。能還最好，不能還就當大哥積德行善了。"
    他說著違心的話，心裏卻像被剜去一塊肉——那可是他省吃儉用攢了整整五年的積蓄啊！
    雲凝凝的指甲不自覺地掐進掌心，透過icu的玻璃窗，發財蒼白的臉色在呼吸麵罩下顯得格外刺眼。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對同學們說："現在分頭行動！狗子，你馬上聯係張叔，就說發財受了點輕傷，千萬別嚇著老人家。"
    "老焦，你們幾個去聯係在西朔城的同學，人多好辦事。"
    她頓了頓，"記住，先別驚動太多人，等了解清楚情況再說。"
    老焦搓著手提議："雲凝凝，要不找北子哥幫忙？他那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上次募捐活動一個人就拉來三萬讚助。"
    雲凝凝咬了咬嘴唇："先別急，當務之急是兩件事：第一，狗子你馬上去通知張叔，就說發財隻是輕微擦傷；第二，老焦你聯係北子哥，但別提具體傷情。"
    她轉向其他人，"你們把能變現的東西都整理下，遊戲賬號、限量球鞋..."。
    保安大哥看著這群年輕人雷厲風行的樣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輕時的兄弟。
    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他鼻子有些發酸，趕緊假裝咳嗽掩飾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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