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次會議不能達成一個建設性的決定。
    他們的未來，恐怕就會像曾經的浴火城一樣。
    一步步衰敗，最後變成毫無存在感的南城。
    林濤這些人，親眼見證過浴火城是如何走到那一步的。
    他們害怕，自己也會走上同樣的道路。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們甚至不敢保證還能再站起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
    如果沒有陸小北那樣的人物出現。
    浴火城早就完了。
    想到這些，林濤眉頭緊鎖，頭痛欲裂。
    議事廳內，氣氛凝重。
    葉老頭和老校長坐在首位。
    其餘如崇明城、山海城派來的支援代表，也依次落座。
    老校長坐在主位上，仿佛是一種心照不宣的共識。
    他輕輕撫摸著座椅扶手，心中升起無數情緒。
    但最終，隻化作一句話：
    “孩子爭氣。”
    終於，陸小北來了。
    他從進入大樓那一刻起，便有專人引路。
    “北皇！”
    左右兩側身穿製服的黑衣人恭敬地站在一旁。
    “我領您去會議室，上麵的人都等著您呢。”
    陸小北有些不適應這種態度的轉變。
    也不太習慣這個稱呼。
    北皇！
    看來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稱呼了。
    他點點頭：“好，前麵帶路吧。”
    從一樓到頂樓，每一層都有專人迎接引導。
    等到了會議室門前，兩側早已列隊等候的黑衣人小跑上前。
    “北皇！”
    他們微微躬身，動作整齊劃一，充滿敬意。
    他們都聽說了。
    這是人族的第一位洞虛強者——也是玄都城真正的救命恩人。
    這份尊敬，不是表麵功夫，而是發自內心的敬意。
    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感激。
    這個稱呼、這個地位，他們願意真心實意地奉上。
    隻是……北皇真的好年輕啊。
    陸小北大步走進會議室。
    就在他踏入門檻的那一刻——
    所有坐在位置上的老人齊刷刷站起身來。
    白發蒼蒼的老者，布滿皺紋的老婦，一個個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此刻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他們的臉上，帶著笑意。
    陸小北愣住了。
    他站在門口，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
    說實話，有點懵。
    這些人是誰？
    那可都是奮戰在人類最前線的老將，是十三區真正的掌舵者，是活生生的曆史傳奇。
    如今，他們居然全體起立迎接他一個剛晉升“洞虛境”的年輕人。
    這什麽牌麵？
    他哪經曆過這種陣仗。
    可以說，這些人就是十三區的締造者。
    每個人背後都有無數故事，隨便講一段，都夠普通修行者學一輩子。
    而他們的每一處傷疤，都是功勳的象征。
    可還沒等陸小北緩過神來——
    “啪！”
    老葉頭率先鼓起了掌！
    聲音清脆，打破了沉默。
    緊接著，掌聲如潮水般湧起，雷鳴般響徹整個會議室。
    老葉頭更是笑得像個孩子，大聲喊道：“歡迎我人族第一皇，列席十三區高層會議！大家歡迎！”
    陸小北差點奪門而出。
    老葉頭，你這也太熱情了吧……
    我知道你是想捧我，但這也太尬了點吧。
    他下意識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角落裏的老校長——
    那眼神分明在說：“爺爺，救我。”
    老校長也覺得這一幕有點尷尬，咳嗽一聲，打斷了氣氛：
    “差不多行了，小北雖然境界上去了，畢竟年紀還輕，經驗也不足。還得靠在座諸位多多指點，咱們就別搞這些虛的了，說正事吧。”
    隨著老校長開口，掌聲這才漸漸停了下來。
    但那些老人臉上的笑容卻未減半分。
    這可是人族第一位皇！
    怎麽重視都不為過。
    別說鼓掌歡迎了，讓他們抬著轎子請進來，他們都能樂嗬嗬地答應。
    有了洞虛境坐鎮，意味著人類終於擁有了真正的高端戰力。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陸小北看著眾人逐漸安靜下來，才長出一口氣。
    這群老頭老太太整牌麵是真的不行……太尬了。
    他本想低調一點，在角落找個位置坐下。
    畢竟，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雖然現在是洞虛境，但境界不代表一切。
    過去沒有皇的時候，人類不也靠著這些老前輩拚死抗爭嗎？
    真正撐起這片天的，是他們。
    比起這些人，他在經驗和閱曆上還有很大差距。
    坐在邊上，默默學習才是最好的選擇。
    順便觀察一下，人類高層到底是怎麽開會的。
    陸小北剛要走到角落坐下。
    “咳——”
    一聲輕咳，打破了他低調的打算。
    是老葉頭。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卻格外有分量：
    “北皇！那不是你的位置。”
    說著，他抬起手指，指向一個位置——就在他和老校長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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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整個會議室最中央、最正對眾人的主位。
    陸小北愣住了。
    趕忙擺手，有些局促地笑道：
    “葉爺爺，您別跟我逗……我這還差著意思呢。再說了，我在這坐著就行。”
    可老葉頭卻搖了搖頭，神情認真得不像在開玩笑：
    “小北，你現在不是南城的小小北了，而是人族的北皇。你真不知道人類第一位皇的含金量有多重嗎？讓你坐在後麵，我們成了啥？快，聽話，坐過來！這是命令，也是請求。”
    好家夥。
    陸小北心中直呼：這老葉頭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
    他下意識看向老校長，眼神中帶著一絲求助。
    “爺爺，您坐那兒吧，您還在呢，我這個晚輩坐上去成啥了！”
    他心裏明白得很——哪有孫子坐在爺爺頭上開會的道理？
    老校長看著陸小北，眼中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他輕輕搖頭，語氣溫和而堅定：“聽你葉爺爺的。你現在沒坐上去，還是小北；等你坐上去，你隻有一個身份——人族第一皇。”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把那些繁文縟節都扔掉，明白嗎？”
    話已至此，陸小北微微一怔。
    他終於明白了。
    老校長說得很清楚：那個位置，是給人族第一皇的。
    他一旦坐上去，就不再是陸小北，也不再是小北。
    他是整個人族未來的象征。
    隻要坐上去，就意味著肩上扛起了族群的責任。
    隻要坐上去，權力也會隨之而來——雖然他還不知道具體意味著什麽，但那份超然的地位，已經擺在眼前。
    隻是……
    自己真的行嗎？
    能不能做出真正對人族有利的決定？
    他低頭思索，眉頭微皺。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看出了陸小北臉上的猶豫，也都在等待他的回應。
    說實話，把如此重擔壓在一個年輕人身上，他們心裏也不是沒有不忍。
    但，他們也清楚——這是必須的。
    他們都老了。
    人族總得有人頂上去，不然怎麽傳承下去？
    而最適合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陸小北。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說話。
    隻有陸小北一個人，在沉思。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至少沉默了三分鍾。
    忽然——
    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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