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一提，”徐清的臉上寫滿了“我是不是很厲害”的得意，“貝加龐克，已經被我綁走了哦。”
    轟！
    這句話雖然輕飄飄的，卻比之前任何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炸都要震撼。
    黃猿端著酒碗的手，猛地一僵，那萬年不變的猥瑣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肉眼可見的龜裂。
    他那藏在茶色墨鏡後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徐清，仿佛要看穿這張笑嘻嘻的臉龐之下，到底藏著何等瘋狂的靈魂。
    甲板上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空了。
    白胡子豪邁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他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驚訝，顯然，這事他也不知道。
    馬爾科和艾斯等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綁架貝加龐克？
    那可是領先世界五百年的天才科學家，世界政府的至寶！這種事情，比同時對兩位海上皇帝開戰還要瘋狂！
    一片死寂中，隻有一個人還在慢條斯理地喝著酒。
    藤虎一笑端起巨大的海碗，將碗中烈酒一飲而盡。他雖然雙目失明，但他的見聞色霸氣卻能清晰地“看”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內心波動。
    他能“看”到黃猿內心的驚濤駭浪，能“看”到白胡子海賊團眾人的震驚，更能“看”到徐清那如同臭流氓般肆意妄為，卻又深不見底的善良內心。
    這個名為徐清的男人，雖然貴為海上皇帝，行事卻毫無章法，時而嬉笑怒罵，時而冷酷無情。但在藤虎的感知中，這個人的本質，卻並不邪惡。
    怎麽說呢，更像是一個擁有著毀天滅地力量的……好流氓。真是個奇怪的家夥。
    “貝加龐克……”黃猿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緩緩放下酒碗，鏡片下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不是青雉和戰國他們……”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麽，語氣中充滿了恍然和難以置信。
    “我明白了，你什麽時候把他們拉上船的？”
    “嘿嘿，”徐清得意地一笑，那表情仿佛在說“你終於猜到了”，“早就上了我的黑船了，從他們知道伊姆的存在開始。
    而且哦，”他拖長了音調，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不止青雉和戰國哦，你猜猜，還有誰？”
    黃猿摸著下巴，大腦飛速運轉。戰國那種老頑固都能被策反，那和他搭檔了一輩子的……
    “既然戰國被你拉上去了，那麽卡普先生也無法避免吧。”
    “賓果！”徐清打了個響指，又噸噸噸地灌下一大碗酒，擦了擦嘴說道：“畢竟我救了他孫子一條命嘛，要不然，你以為白胡子老爹會這麽輕易地跟我結盟？”
    “放屁！”白胡子那洪鍾大呂般的聲音響起，他不滿地瞪了徐清一眼，“你那是邀請我麽？你那是赤裸裸的威脅！”
    “哎呀，都一樣，都一樣嘛。”徐清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黃猿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青雉、戰國、卡普，這幾乎是海軍英雄時代的三個標誌性人物，現在居然都上了徐清的賊船。
    “剩下的，老夫想不到了。”黃猿沉聲說道，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讓徐清如此得意地拿出來炫耀。
    徐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輕輕吐出兩個字：“鶴中將。”
    黃猿的瞳孔猛地一縮。
    還沒等他從這個消息中緩過神來，徐清又慢悠悠地拋出了一個更驚悚的名字。
    “還有，澤法哦。”
    “不可能！”黃猿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上第一次爆發出淩厲駭人的氣勢，那懶洋洋的姿態消失得無影無蹤，“絕對不可能！澤法老師他……他一生都在獵殺海賊，他對海賊的恨意深入骨髓，他怎麽可能會加入你們！”
    對於黃猿來說，澤法是他的恩師，是他最為尊敬的人之一。他無法接受，也絕不相信那個固執了一生的老師，會背棄自己的信念，與海賊為伍。
    “恨？”徐清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他看著情緒激動的黃猿，語氣平靜地反問道，“如果，我把當年砍掉澤法老師手臂，殺光他所有學生的那個七武海，送到他的麵前，讓他親手了結了這段仇恨呢。”
    黃猿的身體一震。
    徐清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繼續說道：“如果，澤法老師能和白胡子老爹一樣，擺脫衰老的身體，重返巔峰的青春呢？”
    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錘，狠狠地敲在黃猿的心上。
    黃猿重新坐了回去，身上的氣勢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沉默了許久，才沙啞著嗓子開口：“沒想到……海軍，竟然被你滲透到了這個地步。”
    “別說滲透。”徐清搖了搖手指，“這不怪我們，隻能怪世界政府的最高處，坐著一個不該存在的王。一個坐在虛空王座之上，自以為是神，俯瞰所有生命的家夥。”
    他站起身，走到船舷邊，眺望著恢複了平靜的海麵。
    “而且，自從結盟開始，白胡子老爹的領地內，可曾有過一艘商船被搶劫？所有膽敢踏足這裏作惡的海賊，都倒在了老爹的領地裏。”
    他又轉過頭，看著黃猿和藤虎，補充了一句。
    “順便說一句，革命軍現在在全世界推行的那些解放政策，很多也都是出自我的手筆。”
    這話一出，連一直沉默喝酒的藤虎，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緊閉的雙眼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徐清緩緩走到黃猿的麵前，甲板上的氣氛在這一刻凝重到了極點。他臉上的嬉笑和玩世不恭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他伸出了手。
    “那麽，波魯薩利諾，要不要加入我們？”
    黃猿看著眼前這隻手，又看了看徐清那雙清澈而深邃的眼睛。
    他沉默著，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海軍的信念，天龍人的醜惡，同僚們的選擇，老師的仇恨……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讓他無從抉擇。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用他那特有的，卻帶上了一絲苦澀的語調問道：“我……有選擇的餘地麽？”
    徐清咧嘴一笑，那熟悉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沒有。”
    他輕聲說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不加入我們，你今天，不可能活著走出這艘莫比迪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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