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屠城

字數:4582   加入書籤

A+A-


    梁木水他們站在城牆之巔,目光沉重地俯瞰著城內。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熱鬧的喧囂聲不絕於耳。賣糖人的小販舉著色彩斑斕的糖人,高聲叫賣;年輕的母親牽著孩子的手,漫步在街邊;老人們圍坐在一起,悠閑地談論著家長裏短。
    然而,梁木水他們心裏明白,這些看似鮮活的生命,都不過是被雲安操控的傀儡,而且這都隻是秘境中曆史殘留的虛幻影像,並非真實存在。
    可即便如此,要讓他們狠下心來屠城,梁木水他們內心充滿了煎熬,那道橫亙在道德與良知間的坎,令他們一時無法邁出腳步。他們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
    就在這壓抑的沉默中,梁金水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決然:“如果你們不想弄髒自己的雙手,那就讓我來吧。”
    話音未落,他已縱身一躍,如流星般從城牆上飛速墜落。隻見他身姿矯健,雙腳在城牆的石壁上連續輕點,借力緩衝,最終穩穩地落在了地麵,揚起一小片塵土。
    落地後的梁金水,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而空洞,沒有絲毫猶豫,如餓狼撲食般徑直衝向最近的人群。
    他手中不知何時已緊握一把散發著寒光的斷刃,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利刃揮動,都帶起一道刺目的血光,瞬間終結一個“生命”。
    此刻的他,宛如被惡魔附身,徹底化身為毫無感情的殺戮機器,機械地重複著一樣的動作,一個又一個“無辜生命”在他手下消逝。
    那些城裏的人,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麵對梁金水的屠戮,毫無反抗之力。更為詭異的是,他們對眼前的血腥殺戮視若無睹,仿佛活在另一個時空,依舊有條不紊地繼續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感覺不到危險的降臨,如同一隻隻溫順的待宰羔羊。
    隨著梁金水的瘋狂殺戮,城內瞬間被血腥籠罩。鮮血汩汩地流淌在街道上,將青石板路染得通紅,仿佛一條蜿蜒的血河。
    被斬殺的人們無聲地倒下,而在不遠處,包子鋪裏熱氣騰騰,老板依舊滿臉笑容地招呼著“顧客”,似乎這血腥的畫麵與他毫無關係;孩子們依舊在街邊嬉笑玩耍,銀鈴般的笑聲在血腥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老人們依舊坐在門口,沐浴著陽光,神態安詳,對身邊發生的恐怖場景渾然不覺。
    梁金水的殺戮仍在繼續,那片被鮮血染紅的街道,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蔓延擴大。血腥的氣息開始彌漫整個城池,與那一邊看似祥和寧靜的畫麵形成了強烈而又恐怖的對比,讓人不寒而栗。
    梁木水他們佇立在城牆之上,眼睜睜看著城內那血腥與祥和交織的慘烈畫麵,心中紛紛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恐懼、無奈、痛苦、掙紮……各種情緒如亂麻般糾結在一起,讓他們的胸口仿佛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喘不過氣來。
    張成良麵色凝重,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他意念一動,周身靈力湧動,駕馭著飛劍如同一道流光般朝著城中飛速掠去。
    與梁木水他們有所不同,張成良還保留著上一輪試煉遊戲的記憶。
    那一段段刻骨銘心的經曆,讓他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深刻地知曉這個試煉遊戲究竟有多麽殘酷。
    在那一輪試煉中,他目睹了太多的生死離別,見證了無數的人性崩塌,也明白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有時候為了生存和使命,不得不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而此刻,更重要的是,作為與梁金水一同共患難、曆生死的親密夥伴,他們之間早已建立起了一種超越生死的深厚情誼。
    他深知梁金水此刻的痛苦與無奈,也明白梁金水做出獨自承擔這份罪孽的決定,是出於對大家的保護。
    但他又怎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梁金水一個人獨自背負如此沉重的負擔,獨自承受這份罪孽呢?所以,哪怕心中滿是不忍,他都毅然決然地選擇與梁金水共同進退。
    張成良的身影在城中迅速穿梭,朝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同樣開始了殺戮。
    他知道,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更加艱難的考驗,但他毫不退縮,因為他堅信,隻要他們並肩作戰,就一定能度過這黑暗的時刻,找到屬於他們的光明與希望。
    梁木水、梁誌佳和李煒泉三人站在城牆上,目光緊緊鎖定著城中正在展開殺戮的梁金水和張成良。
    眼前那血腥的場景,每一幕都如重錘般狠狠撞擊著他們的內心,讓他們心中滿是苦澀與掙紮。他們眼睜睜看著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在這詭異的城池中淪為殺戮的執行者,每一次利刃的揮動、每一道血光的濺起,都似在無情地鞭笞著他們的靈魂。
    此時,他們才恍然驚覺,自己原以為在經曆了那麽多艱難險阻後,早已下好決心,能夠為了心中的目標不顧一切地勇往直前。
    然而,此刻與毫不遲疑投入殺戮的梁金水和張成良相比,他們所謂的決心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可笑至極。
    梁木水的臉上滿是自責,他猛地抬起雙手,狠狠拍在自己臉上,那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仿佛是對自己懦弱的一種懲罰。
    隨後,他眼神一凜,靈力瞬間湧動,手中的獵光眨眼間變換到長弓狀態。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該看的都已經看完了,接下來我們也該行動了。”
    話音未落,他便迅速拉開長弓,箭矢“嗖”的一聲,如流星般朝著城中射去。緊接著,他發動技能箭位相移,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城中箭矢所落之處。
    梁誌佳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身體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輕盈地躍下城牆,在空中他身上的盔甲稍作變形便幫助他滑翔起來,幾個呼吸的時間便穩穩地落在城中街道,毫不猶豫地加入了這場殘酷的殺戮。
    李煒泉也不甘落後,他仗著自身強大的肉體,如猛虎下山般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地時整個地麵被他砸出了一個深坑,但是他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這時他手中已經多出一把長棍,他怒吼著衝向人群,與梁木水、梁誌佳一同投身於這血腥的場麵。
    而在城池的半空中,雲安靜靜地懸浮著,如同一尊冷漠的旁觀者。
    他的臉上看似無悲無喜,平靜得如同波瀾不驚的湖麵,但那緊緊抓著的拳頭,關節處因用力而泛白,還是無情地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城中發生的一切,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悲戚,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此刻的他,很不高興,然而這一切卻又似乎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梁木水拉開長弓,每射出一箭,仿佛都在他的心中劃開了一道口子。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中滿是抗拒,那些被他射中的“人”倒下時,他感覺到這些都是真實鮮活的生命。但他咬著牙,強製自己繼續動作,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們不得不走的一步。
    梁誌佳的盔甲在手部位置形成了兩把利刃,雖然他沒學過什麽招式,但是要解決這些普通人也根本不需要他花什麽功夫,每一次揮動利刃都帶起一片血霧,他緊閉雙眼,不願看到眼前的慘狀。
    一開始,每一次殺戮都像一把刀在割著他的心,可隨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他的心逐漸像被一層厚厚的繭包裹起來,變得麻木。他的眼神從最初的不忍,漸漸變得冰冷,可在這冰冷之下,是如火山般壓抑著的憤怒。
    李煒泉手中長棍揮舞,每一次斬擊都用盡全力,似乎想借此驅散心中的痛苦。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起初每殺一人,胃裏都一陣翻湧,可隨著殺戮的持續,那種生理上的抗拒被一種麻木所替代。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而冰冷,然而心底的憤怒卻如燎原之火,熊熊燃燒。
    當他們五個把城中最後一個“人”解決掉以後,整個城池仿佛被抽去了靈魂。原本陽光高照的祥和景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蒙蒙的死寂。
    梁木水、梁誌佳和李煒泉再也忍不住,他們踉蹌著跑到一邊,彎下腰劇烈地幹嘔起來。淚水不受控製地從他們臉上滑落,那是對這殘酷現實的無奈與悲憤。
    雲安緩緩地從半空中漂浮下來,如同一個來自黑暗深淵的使者,靜靜地來到梁木水他們的眼前。
    梁木水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恨,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厲聲朝著雲安吼道:“這就是你想要的?你滿意了嗎!”
    那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怒火與痛苦,仿佛要將這壓抑已久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
    雲安微微低下頭,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你們已經向我展示了你們的決心,你們可以離開了,我再也不會阻擋你們。”
    說完,他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聲音低沉而平靜,接著說道:“我本體就在那裏,我等著你們來。”
    說完,雲安的分身便徹底化為了一陣黑霧,緩緩消散不見,隻留下梁木水他們五人,在這黑暗且充滿血腥氣息的城池中,麵對這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