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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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木水三人在灰色霧氣中沒走出百米,一陣刺耳的“嘩啦”聲便穿透霧層傳來,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淒厲哭喊,像是有無數人在受著極大的痛苦。
    “小心點。”梁木水壓低聲音,示意兩人放緩腳步。
    李煒泉握緊了手上的長棍,已做好了隨時應對的準備。
    梁誌佳則屏住呼吸,將靈魂感知放到最大,仔細分辨著聲音來源——就在前方三十米處,霧氣相對稀薄的一片空地上。
    三人悄然靠近,借著霧氣的掩護探頭望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心頭一震。
    空地上正上演著一場詭異的激戰。場中站著兩個身影,一黑一白,格外醒目。
    黑袍人身形高瘦,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下頜線條緊繃,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他手中握著一條純黑色的鎖鏈,鏈條上布滿了暗紅色的鏽跡,像是浸染過無數鮮血。最詭異的是,這鎖鏈仿佛擁有自我意識,在空中靈活地扭動、延伸,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每一次甩動都帶著破空的銳嘯。
    白袍人則身形中等,麵容清臒,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有一片沉沉的嚴肅。他手中握著一根通體雪白的短棍,棍身光滑如玉,看不出材質。他的動作不快,卻每一擊都精準無比,短棍揮動時帶著淡淡的白光,落在目標身上時悄無聲息。
    而他們的對手,是一群形態詭異的“人”——這些家夥個個眼眶深陷,黑眼圈濃重得像塗了墨,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動作僵硬卻力大無窮,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怪響,模樣竟與電影裏的喪屍有幾分相似。隻是與喪屍不同的是,這些“人”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瘋狂的紅光,仿佛被某種執念逼到了極致。
    戰鬥幾乎由黑袍人與白袍人主導。黑袍人手腕一抖,黑色鎖鏈便如靈蛇般竄出,鏈條瞬間拉長,末端的尖鉤精準地刺入一個“喪屍”的肩膀,緊接著猛地回拉,將其狠狠摜在地上。
    不等對方爬起,鎖鏈已再次延伸,如串糖葫蘆般將另外兩個撲來的“喪屍”串在一起,鏽跡斑斑的鏈條上頓時滲出暗紅色的霧氣,那些被串住的“喪屍”立刻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白袍人則遊走在四周,短棍輕點,每一次落下都精準地敲在“喪屍”的頭頂。被擊中的“喪屍”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紅光瞬間熄滅,動作也停了下來,隨即像是突然找回了神智般,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發出淒厲的哭喊,哭聲中充滿了悔恨與痛苦,聽得人心頭發緊。
    “這些是……被執念吞噬了大半理智的靈魂體。”梁誌佳低聲說出了心中的猜測,聲音帶著一絲凝重:“黑袍人在用鎖鏈暫時壓製他們的執念,白袍人則在控製他們的神智,讓他們陷入無限悲傷之中。”
    三人看得屏息凝神。黑袍人的鎖鏈仿佛無窮無盡,不斷延伸、纏繞,將一個個“喪屍”捆縛、串連;白袍人的短棍則如點睛之筆,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敲下,讓那些靈魂體失去抵抗力。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場上十幾個“喪屍”便被全部控製。有的被鎖鏈串成一串,在地上痛苦掙紮;有的蹲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
    黑袍人冷冷瞥了一眼地上的“戰利品”,手腕猛地用力,黑色鎖鏈驟然收緊,發出“咯吱”的聲響。那些被串住的“喪屍”在鎖鏈的拉扯下,身體迅速化作一道道暗紅色的霧氣,被鎖鏈徹底吸收。鏈條上的鏽跡似乎更深了幾分,連周圍的霧氣都被染得泛起一絲暗紅。
    白袍人則將短棍收回袖中,看著那些蹲在地上哭泣的靈魂體,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做完這一切,黑袍人與白袍人對視一眼,沒有交流,轉身便朝著霧氣更濃的深處走去,身影很快便被灰色的霧氣吞沒,隻留下那片空地上尚未散去的哭喊聲,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味。
    黑袍人與白袍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霧氣中後,梁木水三人才從藏身處走出,站在剛才激戰過的空地上。地麵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霧氣與淡淡的淚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複雜的氣息。
    “剛才那兩人……”
    李煒泉眉頭緊鎖,回想著黑袍人的詭異鎖鏈與白袍人的奇特短棍:“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魂族。”
    梁誌佳指尖縈繞著魂光,感應著空氣中殘留的能量波動“他們的力量帶著一種規則性的壓製,專門針對靈魂體……而且那一身黑白服飾,還有鎖鏈與短棍……”
    “你們是說……”梁木水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黑白無常?”
    傳說中勾魂索命的使者,黑衣鎖魂,白衣渡魄,與剛才兩人的行事風格恰好吻合。這個猜測剛一出口,三人都覺得合情合理,彼此對視一眼,皆是心照不宣。
    可就在這時,兩道身影毫無征兆地從兩側的霧氣中顯現,正是剛才離開的黑袍人與白袍人!
    他們兜帽下的目光死死鎖定梁木水三人,帶著毫不掩飾的警惕與冰冷。原來剛才他們早已隱約感應到附近有活人的氣息,故意裝作離開,就是為了引誘三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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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人往前踏出一步,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善“你們是活人!”
    這三個字像一塊冰投入水中,瞬間打破了平靜。梁木水立刻上前一步,沉聲道“你們不要誤會,我的這位朋友是鬼語者,這次來地府有要事要辦,我們並無惡意……”
    “地府豈容活人放肆!”白袍人打斷了他的話,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話音未落,兩人已同時動了手!
    黑無常用力揮出鎖鏈,鏽跡斑斑的黑色鏈條如毒蛇般暴起,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撲梁木水麵門。
    鏈條上暗紅色的霧氣翻湧,如果被擊中,顯然會有不好的結果。梁木水反應極快,手指搭在獵光的弓弦上,銀輝大盛,瞬間凝聚成三支鋒利的光箭。他手腕一抖,光箭呼嘯射出,精準地撞在鎖鏈上。
    “鐺!鐺!鐺!”
    三聲脆響,光箭炸裂開來,化作漫天銀輝,竟硬生生將黑色鎖鏈逼退了半尺。鎖鏈上的暗紅色霧氣被銀輝灼燒,發出“滋滋”的聲響,顯然對這光芒極為忌憚。
    另一邊,白無常手持短棍,身影如鬼魅般飄到李煒泉麵前。李煒泉不敢怠慢,長棍橫揮,帶著勁風掃向白無常的腰側。可詭異的是,白無常連同手中的短棍竟如幻影般穿過了李煒泉的長棍,徑直朝著他的胸口點來。
    李煒泉瞳孔驟縮,下意識地側身閃避,卻依舊被短棍的邊緣擦到了肩膀。沒有預想中的撞擊感,可短棍穿過身體的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突然從李煒泉心底炸開!
    那悲傷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淹沒了他的理智——他仿佛看到了無數犧牲的同伴,聽到了試煉遊戲中絕望的哭喊,感受到了鳳族血脈傳承中萬古的孤寂。
    強烈的情緒衝擊下,他手中的長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眼眶瞬間泛紅,喉嚨裏湧上一股哽咽,隻想扔掉一切,放聲大哭一場。
    “煒泉!”梁木水見狀大驚,一邊用獵光箭抵擋著黑無常愈發猛烈的鎖鏈攻擊,一邊分心喊道,“別被影響!”
    眼看李煒泉被悲傷情緒裹挾,幾乎要失去戰力,梁誌佳當機立斷,口中吟誦起低沉而悠揚的調子。那旋律不同於人間任何樂曲,帶著一種安撫靈魂的奇異力量,正是“鎮魂曲”。
    淡藍色的魂光隨著曲調在空氣中流淌,如同溫柔的水流,緩緩滲入李煒泉的識海。原本在他心中肆虐的悲傷情緒像是被投入了鎮靜劑,漸漸平息下來。李煒泉深吸一口氣,泛紅的眼眶慢慢恢複清明,他猛地撿起地上的長棍,雖仍心有餘悸,卻已能勉強穩住心神。
    “謝了,誌佳。”李煒泉低聲道,聲音還有些沙啞。
    梁誌佳沒有回頭,鎮魂曲的旋律陡然一轉,變得更加柔和舒緩,化作“安魂曲”。這一次,淡藍色的魂光不再針對同伴,而是如薄霧般籠罩向黑白無常。
    “我們無意與二位為敵!”梁誌佳一邊維持著曲調,一邊高聲喊道:“我們隻是來尋找鬼語者的進階方法,絕對沒有搗亂的意思!”
    安魂曲的效果立竿見影。黑無常揮舞鎖鏈的動作明顯遲滯了幾分,鎖鏈上翻湧的暗紅色霧氣收斂了不少,似乎連帶著他的殺意都被衝淡了些許;白無常臉上那片沉沉的嚴肅也鬆動了一瞬,短棍揮出的速度慢了下來,眼中的冰冷稍稍減退。
    畢竟是專精靈魂之力的鬼語者,即便沒了萬魂珠加持,梁誌佳自身的靈魂強度也遠超普通玩家。安魂曲如春雨般持續滋潤著戰場,黑白無常的攻勢肉眼可見地減弱,卻始終沒有停下。
    梁木水見狀,立刻調整策略,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大量的光箭同時射向了黑白無常,暫時讓他們不得靠近。
    李煒泉則退到兩人身後,緊握著長棍,卻遲遲無法上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物理攻擊對這些靈體形態的存在效果甚微——剛才那一棍揮空的觸感還在手心殘留,白無常的短棍穿透身體時的詭異感更是讓他心有餘悸。此刻的他,對靈魂體幾乎沒有有效的應付手段,貿然上前隻會成累贅,不拖後腿就是此刻最大的貢獻。
    安魂曲的旋律在灰色霧氣中回蕩,黑無常的鎖鏈依舊在掙紮,卻少了幾分暴戾;白無常的短棍仍在揮動,卻沒了之前的決絕。梁木水的光箭與鎖鏈不斷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構成了戰場的主旋律。
    梁誌佳額角滲出細汗,沒有了萬魂珠的加持,長期維持安魂曲對靈魂之力的消耗也很大,他能感覺到黑白無常的敵意如同紮根的頑石,雖被暫時壓製,卻始終存在。
    這場奇特的戰鬥仍在繼續,沒有生死相搏的慘烈,卻透著一股難以化解的僵持,顯得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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