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外走，不遠處跟著的黑鱗甲也開始不遠不近地跟著。
    兗州大街多的是寶石，有大到橫跨一條街的店鋪，也有路邊數不清的個體小販，於是三人自然先陪李瓊買東西。
    隻是挑著挑著，李芷就累了，李瓊便讓她倆在街邊的大樹下坐一會，她看上了一個寶石，老板看她們是小孩，抬價抬得太高，李瓊準備去找她們身後的黑鱗甲來殺價，所以懶得跑的李芷、李舒正好能在樹下休息。
    李芷坐了沒一會，便恢複了精神，左瞧右瞧，看哪裏有書店或是武器店。
    一轉頭，發現李舒雙手枕在腦後，閉眼迎著太陽打盹。
    李芷由心道，“李舒，我有的時候真羨慕你。”
    “……”好好曬著太陽的李舒無奈睜開一隻眼，“你又怎麽了？”
    李芷吸了吸鼻子，“你爹重女輕男真好，你看你最後一次出來逛街隨心所欲，不像我和瓊姐，像是帶著任務一樣滿地攤跑。”
    有些跟不上李芷思維的李舒，緩慢道，“我不買東西，我爹就重女輕男了？”
    李芷道，“我要是不給我那兩個哥哥帶東西，我爹回去準要追著我念上個兩個月。”
    “你看你，安哥還是你親哥呢，你不帶禮物回去，你爹都不會說你什麽。”
    李舒：“他又不缺這些東西，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麽。”
    李芷：“安哥喜歡讀書啊！這些我都知道。”
    李舒：“他隻是看書，不代表他喜歡。”
    說不過的李芷搖搖頭，“我跟你說不清楚，但是你爹真的非常重女輕男。”
    在崇尚對孩子一視同仁的濟州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好詞。
    李舒舉起拳頭，“你再瞎說我揍你！”
    “分明就是，我不說遠的，就說最近，”發現李舒冥頑不靈，李芷小朋友開始舉例子，“我爹為了照顧我那兩個哥哥回去了，你爹為了照顧你，把安哥自己丟在家裏。”
    “你說，你爹是不是重女輕男。”
    李舒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我爹就我一個女兒，他偏一點我怎麽了？以後替他養老送終的人是我！”
    “那我爹也隻有我一個啊！”李芷發出靈魂提問。
    “這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爹。”
    “算了，以後我長大不孝順，他就知道壞處了。”
    “嗬，”李舒預言家般發言，“那你肯定被你娘打扁！”
    不聽她爹話，被她娘教訓過的李芷：“……”
    被李舒一句話幹沉默的李芷，選擇不再跟她說好話。
    李舒重新獲得清靜。
    不過李瓊很快回來，用合理的價格買下寶石後，三人又繼續往下走。
    最終，不知是不是被李芷的話說動，李舒還是買了個水晶雕刻的小老虎給李安。
    當然，她也也不會虧待自己——買一個盤龍狀的筆盒。
    據說是要給皇帝姥爺送去的，但因為有些瑕疵被扣留了，老板沒有想過賣，隻是擺出來證明自家的手藝，讓大夥知道他家的手藝是曾經進貢給皇室。
    哪知遇到了大膽的李舒，看順眼她直接花高價買了。
    ……
    回去後，剛花完所有錢的李瓊，收到了一筆巨款，並從侍衛口中得知，她娘親自來找了她兩次。
    李瓊看著由江姨送來的賬本，心中躊躇：
    要不要去找阿娘呢？她現在會不會在忙？
    就在李瓊猶豫間，李玉珠自己找上門，開啟了一段李玉珠覺得很母愛、李瓊覺得有些煎熬的交流。
    “用膳了嗎？”
    “在街上吃了。”
    “街上的東西不幹淨，要少吃些。”
    “……好。”
    “去買了什麽？”
    “……給爹爹、妹妹還有奶奶爺爺帶了些東西。”
    “很周到，不像你娘我，啥事不管。”
    “……”
    “買的東西呢，拿來我幫你掌掌眼。”
    “……老板還沒送過來。”
    “這樣啊，你平日都在幹什麽？”
    “和李舒、李芷一起玩。”
    “挺好，但也別天天跑出去。”
    “……嗯，好。”
    “行，好好休息吧，下次我再來找你。”
    李瓊輕呼出一口氣，“好，阿娘慢走。”
    談話過後，李瓊看著那個拇指頭大小的箱子，點了點自己目前手上有的錢，還是覺得要去買一箱真的，免得路上阿娘問起，她不好意思拿出來。
    當然這個事要避開李舒和李芷。
    於是，剛有些錢的李瓊又沒多少錢了。
    回去路上，李玉珠看到一整箱各色的寶石，隻當李瓊自己喜歡，沒多問，畢竟她也是自小就很喜歡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
    李玉滿等人班師回濟寧期間，穆若蕭快馬加鞭地回到了上京，同時，顧槐也收到了大遼走特殊通道寄來的信件。
    除了告知兗州被以女子為尊的政權把控，樂於與大晉皇室合作外，還附了兩張圖片，據樊沛標明，是兗州那兩位露臉女子的自畫像。
    顧槐看了眼，冷淡地傳閱給剛來的穆若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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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若蕭覺得奇怪，回來的路上他大致推出，北方應該是被李氏掌控了。
    否則玉桂一個大夫，任她醫術高超，也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城牆上不被驅逐。
    且他自己仔細想了想，每次涼州有變動，玉桂都會約他，這何嚐不是掩人耳目的做法。
    所以，兗州那兩位不出所料應該是玉滿和玉珠才對。
    可若真是這兩人，顧槐為何會如此平靜？
    直到穆若蕭展開看了才明白——畫得這個是什麽東西？！
    哪個正常人的眼睛一上一下，鼻子在眼睛上麵？
    連個人都不是了，難怪顧槐沒看出來。
    穆若蕭看完又傳給時行雨。
    因太過於抽象，以至於時行雨看到那兩根麻花辮也沒有太多的波動。
    穆若蕭麵色無波、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倆表情，內心世界卻十分豐富。
    到底要不要、要不要告訴他們已經被綠的事實？
    放河燈、紮紙人、每年重陽大佛禮寺的拜會……三人彼此間的深信不疑。
    這都讓穆若蕭十分糾結。
    顧槐看著眉峰隆起的穆若蕭道，“表哥，你有什麽看法？”
    “我？”穆若蕭看了看窗外，“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吃個飯吧。”
    顧槐以為他一路奔波餓了，於是道，“朕讓禦膳房……”
    “不用不用，我們出去吃。”
    第一次被穆若蕭邀約，顧槐應下，“行。”
    時行雨也順勢放下密信。
    半個時辰後，狀元樓。
    顧槐、時行雨看著眼前這桌翠綠欲滴，綠得兩人心口發慌的一桌菜，陷入了詭異地沉思。
    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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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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