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蘇伊士?上世紀的航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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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撐在桌上,咄咄逼人地盯著孟遠。
“這些現實問題,你想過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會議室的氣氛重新變得凝重。
孟遠沒有被他影響,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杯蓋輕輕撇去浮沫,動作不快不慢。
他吹了吹熱氣,仿佛那杯茶比魯道夫的質問更值得他關注。
直到魯道夫的眉頭不耐煩地皺起,孟遠才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
他抬眼,看向魯道夫,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魯道夫先生,你的每一個問題,都非常專業,非常……標準。”
眾人一怔。
這聽起來不像是誇獎,更像是嘲諷。
“所以,”
孟遠身體前探,從手邊的文件袋裏抽出一份文件,用兩根手指推到桌子中央,滑向魯道夫。
“這是我們和俄羅斯原子能公司,上周簽署的協議。未來十年,他們會組建一支專屬的核動力破冰船隊,為我們提供全年無休的護航。”
孟遠頓了頓,看著魯道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費用,比蘇伊士運河,低三成。”
魯道夫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拿那份文件,手指卻在半空中停住了。
孟遠的聲音還在繼續,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至於保險嘛,倫敦勞合社已經牽頭組建了承保辛迪加。初步報價單,三天前就發到了我的郵箱。”
他身體向後靠回椅背,補上了最後一句話。
“哦對了,是他們主動找的我們。”
“嘶——”會議室裏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一直沉默的德國赫羅特ceo勞斯,一把抓過那份文件。
他一目十行地掃過,紙張在他手中微微顫抖。
“孟……你的意思是,在我們為了蘇伊士焦頭爛額的時候,你……你已經把通往北極的路都鋪好了?”
勞斯的聲音幹澀,充滿了難以置信。
魯道夫的臉色已經由紅轉白。他剛才那些基於“常識”的專業性質問,在眼前這份文件麵前,就像小醜的表演。
他強撐著最後的體麵,沉聲道:
“北極航道終究受季節影響,風險太大。達路海運不可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這一個籃子裏。”
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最後的反擊點。
孟遠隻是笑了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絲……憐憫。
“誰告訴你,這是我們唯一的籃子?”
“‘北極光’航線,隻是我們的b計劃,我真正想邀請各位一起投資的……”
孟遠的手指,離開了極北之地,橫跨整個亞歐大陸,重重地點在了大陸的腹地。
“是這個——新絲路。”
“海鐵聯運。”
“我們的船從東亞出發,不再繞行印度洋。直接停靠在巴基斯坦,瓜達爾港。”
“在那裏,我們投資的自動化港口,六小時內,完成所有集裝箱換裝。”
“然後,登上中歐班列。這將隻用十五天,抵達歐洲的任何一個內陸樞紐。比如……”
孟遠最後將目光投向了德國人勞斯。
“你的故鄉,漢堡。”
“啪!”勞斯手裏的文件,終於拿不穩,掉在了會議桌上。
十五天!
從中國到漢堡,十五天!
走海運最快也要三十多天,還不算在蘇伊士堵塞的時間!
“瓜達爾的基建……鐵路的運力……沿線國家的協調……”
魯道夫像在夢囈,他還在本能地尋找著這個計劃的漏洞,但聲音已經虛弱無力。
孟遠打斷了他。
“港口,兩年前開始援建。鐵路,沿線十六國聯合協調委員會,半年前成立。所有核心技術,都由我們提供。”
他緩緩的靠回椅背,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掃過每一張被震撼到失語的臉。
“各位,我今天拿出來的,從來不是一個構想。”
“而是一個已經開始運轉的,全新的世界物流體係。”
他端起已經微涼的茶,喝了一口。
“蘇伊士,可以成為過去了。”
全場死寂。
魯道夫僵硬地坐在那裏,他看著孟遠,又看看牆上那張熟悉的世界地圖。他忽然感覺,那張地圖變得無比陌生。
這個年輕人,看的不是這張圖。
他看的,是另一張隻存在於他腦中的,未來的版圖。
而他們這些所謂的航運巨擘,就像一群固守著舊海圖的古人,可笑地討論著風向和洋流。
很久,魯道夫緩緩地挺直了些身體,喉結滾動了一下,
“孟先生……你的地圖,該給我們也看看了。”
“達路海運……願意加入。”
三個月後,瓜達爾港。
“嗚——!”一聲長長的汽笛劃破了港口清晨的寧靜。
在無數閃光燈和攝像機的簇擁下,一條望不到頭的鋼鐵長龍,滿載著來自東方的商品,緩緩駛出站台。
車頭懸掛的橫幅上,“新絲路”三個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十五天後,德國漢堡。
港口負責人勞斯難以置信地看著腕上的手表,又看了看緩緩停穩的列車。
他的日程表上,這趟車的預計到達時間,是在二十天以後。
第二天,《金融時報》的頭版,標題隻有一個詞和一張圖:
一張馬六甲海峽的黑白照片,上麵劃了一道醒目的紅叉。
標題:《再見》。
四個月後,北冰洋。
“上帝……快看衛星雲圖!”
鹿特丹港的指揮中心裏,所有人都擠在了一塊巨大的屏幕前。
屏幕上,巨大的新能源貨輪,像一座移動的綠色山脈。
在它的前方,一艘漆著紅黑塗裝的龐然大物,正用它無堅不摧的船頭,蠻橫地犁開厚厚的冰層。
“是俄羅斯的‘西伯利亞’號核動力破冰船!它在前麵為貨輪護航!”
當貨輪最終出現在地平線上時,整個鹿特丹港沸騰了。汽笛聲、歡呼聲響徹雲霄,仿佛在迎接一位征服了神話的英雄。
六個月後。
“新絲路”中歐班列的調度後台,電話鈴聲此起彼伏。
“什麽?今天的票又沒了?我們加價!加兩倍!”
“抱歉先生,未來一個月的倉位已經全部預訂滿了。”
與此同時,遠新集團的全球航運監控中心,蔚藍色的北冰洋上,幾十個光點連成一條線,像一串流動的珍珠項鏈,向著歐洲延伸。
在孟遠的參與下,全球物流價格,硬生生被他打了下來,物流價格一路向下。
與這份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埃及。
蘇伊士運河,這條流淌了百年的黃金水道,此刻卻空曠得令人心慌。
運河管理總局的辦公室內,財務主管將最新的報表重重地拍在桌上,那上麵的收入曲線,像高台跳水一樣,直奔穀底。
“我們已經把過境費降到了曆史最低!為什麽還是沒有船願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