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蛛絲馬跡,身世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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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沈薇薇院中的燈火卻遲遲未熄。
窗外蟲鳴陣陣,更襯得屋內一片沉寂。
翠兒端來一碗安神湯,輕聲道:“小姐,夜深了,喝了湯早些歇息吧。”
沈薇薇目光從桌上那隻盛著湯漬碎瓷的白碗移開,看向翠兒略帶擔憂的臉。
“我不困。”她聲音有些低啞,“你也去歇著吧,守在這裏無用。”
翠兒猶豫了一下,“可是小姐……”
“去吧。”沈薇薇擺擺手,語氣不容置疑。
翠兒隻好應聲退下,小心地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剩下沈薇薇一人。
燈火搖曳,將她的身影投在牆壁上,顯得有些孤寂。
她重新看向那碗物證。
奶白的湯漬已經完全凝固,那股甜膩中夾雜著腥氣的味道,若有似無地飄散在空氣中。
劉醫女的話語,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像是一種……蟲卵或者蟲屍研磨成的粉末!”
“南疆的……蠱蟲!”
指尖下的避蠱木葉,此刻已恢複了平時的溫潤,不再發熱顫動。
但那短暫的異常反應,卻像烙印一樣刻在她心頭。
白氏母女,真的敢用蠱!
而且是如此陰毒狠戾的手段。
那碗湯,若是真的潑在她身上……後果不堪設想。
她閉上眼,腦中飛速轉動。
從後園的異香,到茶水,到香囊,再到今日的鴿子湯……
白氏母女一次次試探,一次次失敗。
她們的急切,幾乎寫在臉上。
為何如此急切?
僅僅是為了寧遠侯世子夫人的位置?
沈薇薇不信。
侯府的富貴,白氏早已擁有。白靈兒就算嫁不了寧遠侯,憑她的家世容貌,也不愁找不到好親事。
她們如此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動用南疆蠱術這等禁忌之物,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圖謀。
骨婆……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紮在沈薇薇心頭。
此人能提供蠱毒,能指使白氏母女行事,絕非尋常江湖術士。
她與南疆有關。
她與侯府的勾結,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沈薇薇睜開眼,眸中一片清明,卻也帶著深深的寒意。
她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素箋。
提筆,卻久久未能落下。
她在等。
等墨九霄的回信。
她將侯府的發現,用暗語寫下,交由“信鴿”送出。
以墨九霄的能力,應該很快就能查到些什麽。
隻是,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窗外的夜,越來越深。
不知過了多久,窗欞處傳來一聲極輕微的鳥鳴。
兩長一短。
是約定的信號!
沈薇薇精神一振,立刻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
一隻通體漆黑的信鴿,悄無聲息地落在窗台上。
它腳上綁著一個細小的竹筒。
沈薇薇迅速取下竹筒,那信鴿便振翅飛入夜空,瞬間消失不見。
她關好窗,回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從竹筒中倒出一卷極細的紙條。
紙條上沒有字。
隻有一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符號和線條。
這是她與墨九霄約定的另一種密信,比之前的暗語更加隱秘,需要特殊的藥水才能顯影。
她從妝奩暗格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幾滴透明的藥水,均勻塗抹在紙條上。
很快,淡褐色的字跡,如同水墨入畫般,緩緩浮現。
字跡不多,卻字字驚心。
“湯中之物,確為南疆‘蝕骨粉’,以七種毒蟲卵屍煉製,觸膚即入,無色無味,唯熱湯激發其活性,氣味微腥甜。”
“骨婆,南疆叛逃巫醫,善製情蠱、傀儡蠱,與前朝餘孽似有關聯。”
“侯府異香,源自‘引魂草’,燃之可短暫迷人心智,亦為骨婆所製。”
看到這裏,沈薇薇的心已經沉了下去。
蝕骨粉,引魂草……這些名字透著陰森邪氣,證實了她的猜測。
白氏母女所用的,確實是歹毒的南疆邪術。
而骨婆的身份,更是讓她心驚。
南疆叛逃巫醫?
還與前朝餘孽有關?
這潭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往下看。
接下來的內容,更是如同一道驚雷,在她腦中轟然炸響。
“白氏,原名‘阿彩’,非漢人,乃二十年前潛入京城的南疆細作。”
“白靈兒,非侯府血脈。當年阿彩生產之際,買通產婆,以自身剛出生的女兒,調換了侯府真正的千金。”
“真千金下落……不明。恐已……遭不測。”
指尖冰涼,幾乎握不住那薄薄的信紙。
南疆細作……調換……
這些字眼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白氏夫人……竟然是南疆細作?!
白靈兒……竟然不是侯府的女兒?!
這個消息,太過震撼,太過匪夷所思!
難怪……
難怪白氏母女如此處心積慮!
難怪她們對寧遠侯府如此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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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細作之女,若能成為寧遠侯世子夫人,未來甚至可能成為侯府主母,這將是何等成功的潛伏!
而她們對付自己,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嫉妒和婚事。
或許,是怕她這個未來的“妯娌”礙事?
或許,是想通過控製她,進而影響沈尚書府?
甚至……是骨婆或者說南疆勢力的指令?
無數念頭在沈薇薇腦中翻騰,讓她遍體生寒。
她一直以為,白靈兒隻是個被寵壞、心術不正的閨閣小姐,白氏隻是個溺愛女兒、手段陰狠的後宅婦人。
卻沒想到,她們身上竟然背負著如此驚天的秘密!
調換千金……
那真正的侯府千金呢?
“下落不明,恐已遭不測……”
墨九霄的這幾個字,帶著冰冷的殘酷。
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落入細作之手,還能有什麽好下場?
沈薇薇閉上眼,仿佛能看到二十年前那個陰暗的角落,一個無辜的女嬰,被命運無情地拋棄,甚至……扼殺。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和寒意,從心底升起。
白氏!阿彩!
這個女人,不僅僅是惡毒,簡直是喪心病狂!
她潛伏侯府二十年,享受著榮華富貴,心安理得地扮演著侯夫人的角色,將自己的女兒捧在手心,卻對真正的侯府血脈,痛下殺手!
沈薇薇猛地睜開眼,眸中冷光閃爍。
她看向燈火下那行娟秀的字跡,仿佛能透過紙背,看到墨九霄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查到的信息,如此詳盡,如此迅速。
骨婆的身份,蝕骨粉的來曆,白氏的底細,白靈兒的身世……
這背後,是何等強大的情報網?
“墨九霄……”她輕聲念著這個名字。
這個男人,似乎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最關鍵的幫助。
她深吸一口氣,將紙條湊近燭火。
火苗舔舐著紙張,很快將其化為灰燼。
證據,已經看完,必須銷毀。
但記在心裏的東西,卻永遠無法抹去。
白氏是細作,白靈兒是冒牌貨。
這個秘密,一旦揭開,足以讓整個寧遠侯府,甚至京城權貴圈,都為之震動!
寧遠侯……他知道嗎?
他是否知曉自己寵愛了二十年的夫人,竟是敵國細作?
他是否知道,自己視若珍寶的女兒,根本不是他的骨肉?
沈薇薇直覺,寧遠侯恐怕並不知情。
否則,以他的身份地位,豈能容忍一個細作在身邊潛伏如此之久?
但,若他不知情,那白氏母女這些年又是如何避開懷疑的?
骨婆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
她想起太子彈劾寧遠侯之事。
想起寧遠侯在朝堂上的失勢。
會不會……寧遠侯府本身,就並非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
白氏這個細作的潛伏,是否與寧遠侯府的某些秘密行動有關?
一個又一個疑問,接踵而至。
沈薇薇感到一陣頭痛。
線索越來越多,指向的真相卻越來越黑暗,越來越龐大。
這已經超出了後宅爭鬥的範疇。
這涉及到了南疆、細作、前朝餘孽、朝堂權謀……
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她必須更加小心。
白氏母女既然敢用蠱毒,又背負著如此大的秘密,她們的行事隻會更加瘋狂,更加不計後果。
今日宴席上的失敗,隻會讓她們和骨婆,策劃出更陰險的手段。
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反擊的武器。
而這個關於身世的秘密,就是最鋒利的劍!
隻是,這把劍該如何使用?
何時使用?
直接捅破?
不。
那樣太過魯莽。
不僅可能打草驚蛇,讓白氏母女狗急跳牆,甚至可能引來南疆勢力和骨婆的直接報複。
而且,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誰會相信她的一麵之詞?
她需要證據。
證明白氏是細作的證據。
證明白靈兒身份的證據。
還有……找到那個可能存在的,真正的侯府千金的線索!
雖然墨九霄說她“恐已遭不測”,但隻要沒有親眼所見,就不能完全放棄希望。
沈薇薇站起身,在房間裏緩緩踱步。
她的心,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反而慢慢平靜下來。
知道了敵人的底牌,總比蒙在鼓裏要好。
現在,她需要重新布局。
第一步,是確認。
她需要想辦法,不動聲色地驗證墨九霄提供的信息。
比如,白氏的生活習慣,言談舉止,是否真的帶有南疆的痕跡?
比如,白靈兒的容貌,與寧遠侯和那位早已過世的老侯夫人,是否有相似之處?
或者,有沒有可能找到當年那個被買通的產婆?
第二步,是搜集證據。
這需要時間和機會,更需要借助外力。
墨九霄的情報網,無疑是最大的助力。
她需要再次聯係他,提出更具體的要求。
第三步,是保護自己。
在找到確鑿證據,能夠一擊製敵之前,她必須確保自身的安全。
避蠱木葉隻能防範蠱毒,卻防不了其他的陰謀詭計。
她需要加強身邊的防衛,更要時刻保持警惕。
侯府那樣的鴻門宴,絕不能再去第二次。
思緒漸漸清晰,沈薇薇的眼神也變得愈發堅定。
前路雖然更加凶險,但她並非孤身一人。
她有智慧,有係統雖然目前主要是輔助),有墨九霄這個強大的盟友。
更重要的是,她有前世的教訓,有這一世絕不重蹈覆轍的決心!
白氏,白靈兒,骨婆……
南疆,細作,蠱毒……
等著吧。
這場戲,才剛剛開始。
她走到妝台前,看著銅鏡中那張尚顯稚嫩,卻目光沉靜的臉。
鏡中的少女,已經不再是前世那個任人擺布的棋子。
她拿起那片溫潤的避蠱木葉,緊緊握在掌心。
木葉的暖意,似乎能傳遞給她力量。
夜,依舊深沉。
但沈薇薇的心中,卻燃起了一簇火苗。
那是洞悉真相後的冷靜,是直麵危局的勇氣,是誓要複仇的決心。
風暴將至。
她會站穩腳跟,等待最佳的時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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