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雙姝迷局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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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護國寺,馬車沿著官道緩緩駛回寧遠侯府的別院。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佛殿的檀香味,卻衝不散沈薇薇心中沉甸甸的疑惑。
“怎麽回事?真是白靈兒?她是不是用了什麽易容、改頭換麵的法子逃出來的?”
寧遠侯的聲音低沉而急切,他緊緊握著沈薇薇的手,掌心傳遞來的溫度是此刻她最真實的感覺。
沈薇薇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不。”她緩緩開口,腦海裏又回想起白芷溪那雙清澈無辜的眼睛。
“她的眼神,她的氣質,甚至她說話的語氣和一些小習慣,都和白靈兒截然不同。白靈兒骨子裏透著一股陰鷙和狠毒,即便偽裝,也總有破綻可循。但那個女子……她給我的感覺,很幹淨,很純粹,像……像未經雕琢的玉石。”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微頓,道:“我甚至認為,她並沒有對我撒謊。”
寧遠侯聞言一愣,隨即更不理解了:“既然不是白靈兒,那為何會長得與她一模一樣?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
沈薇薇心中一動,將那個尚未成形的,卻揮之不去的念頭說了出來。
“孿生……或許,她是白靈兒的孿生姐妹。”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讓寧遠侯也僵住了。
孿生姐妹?
他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京城白家的過往。
白家膝下的子女並不少,但似乎從未聽聞白家老太爺有雙生孫女。
白靈兒是白家旁支,因為鎮北侯夫人的關係才被接到京城。
她的父母似乎早亡,身世也頗為神秘。
“孿生……”寧遠侯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眉頭越擰越緊,“若真如此,那她們姐妹為何會分開?白家知不知道?那白芷溪,又為何會在庵堂長大,又因何來到京城尋親?”
一連串的問題拋了出來,每一個都指向更深的謎團。
“這就是我為何覺得必須詳查的原因。”沈薇薇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個女子,若她真是白靈兒的孿生姐妹,她的身份背景,當年的分離,以及她此次來京的目的,或許都能揭開白家,甚至一些更久的往事。這不僅僅與白靈兒有關,或許也牽扯到了白氏整個家族的秘密。”
寧遠侯聽著沈薇薇冷靜的分析,知道她不是意氣用事,而是真的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收緊手臂,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你分析得是。此事確實蹊蹺。”他沉聲道,“但是,無論她是白靈兒,還是與白靈兒有關係的什麽人,她的出現,都可能給你帶來危險。”
他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你的意思是?”沈薇薇看向他。
“我會立刻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徹查那個水月庵,以及白芷溪這個人的底細。同時,加派人手,暗中保護你。”寧遠侯眼神堅定,“我不允許任何可能傷害你的因素存在。”
他這番話,帶著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和保護欲,讓沈薇薇心中微暖。
她知道他的好意,也沒有拒絕。
“好,有勞你了。”她輕聲道。
她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感到一種久違的心安。
然而,僅是依靠調查和暗中觀察,沈薇薇覺得速度太慢,也無法完全打消心中的疑惑。
她需要更直接的接觸。
回到別院後,沈薇薇並未立刻休息。
她坐在書房裏,麵前攤著幾張紙,筆尖卻久久未落。
白芷溪那張酷似白靈兒的臉,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雙眼睛裏流露出的純善和茫然,讓她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年不是白靈兒,而是這個白芷溪留在京城,她的命運會是怎樣?
那些痛苦和傷害,會不會就不會發生?
她深吸一口氣,放下筆。
她決定,不等寧遠侯的調查結果,她要主動去見白芷溪一麵。
隻有近距離的接觸,更多的交談,才能讓她更清晰地判斷。
如果白芷溪是無辜的,那她也是命運的受害者,不該因一張相似的臉而被誤解和防備。
如果……她真的是白靈兒新的偽裝,那她也必須盡快揭穿,杜絕後患。
第二天一早,沈薇薇便對寧遠侯說,她想再去護國寺走走。
寧遠侯雖然不放心,但見她堅持,也知道她心中的症結,最終還是同意了,隻是加倍了護衛的力量, 他自己也決定隨行。
“你若想去,我陪你便是。”他隻說了這一句。
再次來到護國寺外。
今日香客不如昨日花朝節那般鼎盛,但依舊不少。
沈薇薇目光在大門口的廣場上搜尋著。
很快,她在昨日施藥棚子不遠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白芷溪今日換了一身淺灰色布裙,正在整理一些包裹,看樣子是要離開。
沈薇薇心中一動,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寧遠侯緊隨其後,周身散發出冰冷的屏障,讓試圖靠近的人都不自覺地繞行。
白芷溪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去,當看到是沈薇薇時,清秀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驚喜和一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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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對沈薇薇微微行禮。
“白姑娘。”沈薇薇對著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昨日一別,心中掛念,今日特意過來看看姑娘,是否安好。”
她這番話,語氣真誠,不帶一絲試探或戒備,隻是單純的關心。
白芷溪似是沒想到沈薇薇會特意前來,心中感到暖暖的,臉上帶著感激的笑容。
“讓姑娘掛念了,芷溪一切安好。昨日那幾位壯士,走後便未再出現。”
她看了看沈薇薇,又看了看沈薇薇身後氣勢不凡的寧遠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姑娘今日怎麽有空來這裏?”
沈薇薇解釋道:“昨日匆匆,並未仔細看看護國寺。今日便想著清閑些,和侯爺一同過來走走。”
她看向白芷溪身邊的包裹,問道:“看姑娘的樣子,可是要離開?”
白芷溪輕輕歎了口氣,眼中帶著一絲無奈。
“是的。本是想在此多積些功德,完成師父交代之事。隻是昨日出了那等事,想來此處並非久留之地。加之小女子對京城人生地不熟,盤纏也所剩不多,便想著先去尋那大報恩寺,送了經文,再做打算。”
她似乎有些為難和迷茫。
沈薇薇心中微動,這正是個好機會。
“若是銀錢上有難處,姑娘無需擔憂。”沈薇薇適時地開口,語氣自然,“昨日承蒙姑娘的一番善舉,雖出了些波折,但姑娘的心意難得。若姑娘不介意,我願略盡綿力,資助姑娘一些盤纏。”
她說著,便要從袖中取出荷包。
白芷溪一聽,連忙推辭,連連擺手:“不,不!沈姑娘仗義相助已是天大的恩情,芷溪怎能再收姑娘的銀錢?萬萬不可!”
她拒絕得十分堅決,沒有絲毫虛假和猶豫。
沈薇薇見狀,心中對她的純善又多了幾分肯定。
“盤纏之事,日後再說吧。”沈薇薇轉了話題,“不過,白姑娘剛才提及完成師父交代之事……不知方不方便,與我說說?”
她語氣溫和,不帶絲毫強迫,隻是純粹的好奇。
白芷溪猶豫了一下。
她看了看沈薇薇溫和的目光,又看了看她身後寧遠侯雖然冷漠但沒有阻止的意思,最終還是決定傾訴一二。
或許是因為沈薇薇救了她,讓她感到親近和信任;或許是因為她心中之事太過沉重,急需找人傾訴;或許是因為沈薇薇那張臉帶來的複雜感受,讓她潛意識中覺得,眼前這個女子,與她將要尋找的那個人,有著莫名的關聯。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坐在地上,沈薇薇也跟著她坐了下來,寧遠侯則站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四周,也時不時著她們的對話。
白芷溪的目光投向遠方,聲音低緩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小女子自幼在水月庵長大,從未見過父母,也從未到過京城。師父便是撫養我長大的人。”
“自我記事起,師父便對我說,我有一個孿生的姐姐,隻是因為家中變故,我們不得已才分開。她一直告訴我,我的姐姐,留在了塵世,生活在京城的一個大家族裏。”
“師父說,我們姐妹之間,命運牽連。我們姐妹當年之所以不得不分離,是因一位……一位得道高人的指點。他說,我們姐妹之中,有一個是家族的祥瑞,若能遠離塵囂,清修佛法,便可保佑家族平安度過一場大劫。而另一個……則可能給家族帶來無盡的禍患。”
說到這裏,白芷溪的聲音有些哽咽。
“師父並未明說,哪一個是我,哪一個是姐姐。但她常說,當年家族做下那個決定,也是萬不得已,其中有他們認為的……犧牲。”
沈薇薇和寧遠侯聽到這裏,心中都猛地一沉。
犧牲?
那個帶來禍患的人,被留在了塵世。
那個祥瑞,被送去了庵堂,清修以犧牲自己來換取家族的平安。
這不就是明晃晃地說,白靈兒被留在了京城,而白芷溪被視為那個“祥瑞”,那個被“犧牲”到庵堂去清修以庇佑家族的人?!
白芷溪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未注意到沈薇薇和寧遠侯驟變的神色。
她繼續道:“師父年事已高,身體每況愈下。她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我圓寂之前,能看到我們姐妹相認,了卻心中遺憾。”
“她將我的俗家姓名告知於我,也告訴我,我的姐姐,應當就在京城白氏族人之中。她讓我一定要來京城,找到我的姐姐,與她相認。”
“她隻說,白家這些年在京城過得並不太平,姐姐……姐姐她或許也受了一些苦,但她從未告訴我,姐姐究竟遭遇了什麽……”
白芷溪的聲音越來越輕,帶著一絲不解和擔憂。
師父的遺願……京城白家的不太平……姐姐受苦……
所有的事情,都在這一刻,在沈薇薇的腦海中串聯了起來。
白靈兒,那個被留在京城,被白家視為“禍害”的孿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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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遭遇,不是受苦,而是……她自己成為了給別人帶來苦難和毀滅的源頭!
她的心性扭曲,她的歹毒惡行,最終將自己送進了天牢。
這正是那個道士所言的“禍患”應驗嗎?
而眼前這個純真善良的女子,則是那個被“犧牲”後,試圖用自己的清淨之身去化解家族劫難的“祥瑞”?
沈薇薇看著白芷溪那雙無辜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如果白芷溪說的都是真的,那麽白靈兒的命運,竟然在她們出生的那一刻,就被那個所謂的“道人指點”和家族的“犧牲”決定了?
那個被留下來的孩子,是否因為被視為“禍患”而得不到應有的關愛,最終心性扭曲?
那個被送走的祥瑞,又是否帶著整個家族的“希望”和“代價”,在遠離世俗的地方,孤獨地清修?
這世間,真的有如此殘酷的命運嗎?
沈薇薇深吸一口氣,她知道,她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白芷溪有權知道真相,即便那個真相會讓她痛苦不堪。
她看向白芷溪,聲音輕柔,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憐憫。
“白姑娘……”
她頓了頓,組織了一下措辭。
“你方才說,你的姐姐,在京城之中。你可知,她現在……過得如何?”
白芷溪搖了搖頭,眼神充滿了擔憂:“師父隻說,姐姐這些年過得並不太平,受了些苦。但我問她詳細情形,她卻不願多說,隻說讓我來了京城,見了姐姐,自然便知。”
她頓了頓,看著沈薇薇,眼神帶著一絲懇求:“沈姑娘,你如此氣度不凡,又像是京城人士,能否請教,你可曾聽聞過白氏的事?或者……你可曾見過與我容貌相似之人?”
她的眼神是那樣的真誠和充滿希望。
沈薇薇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
她怎麽能開口,告訴眼前這個純善的女子,她的孿生姐姐,那個她跋山涉水來京城尋找的骨肉至親,是個罪大惡極、心性全無的毒婦?
告訴她,她的姐姐,親手策劃了無數陰謀,甚至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告訴她,她的姐姐,已經被關進了天牢,了此殘生?
這太殘酷了。
然而,她不能欺瞞。
沉默了許久,沈薇薇終於開口,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千斤重擔般壓在白芷溪的心頭。
“白姑娘……方才那位與我同行的,你知道他的身份麽?”
白芷溪愣了一下,看向站在一旁,依舊冷峻沉默的寧遠侯。
“那位是寧遠侯。”沈薇薇緩緩道。
白芷溪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有些茫然。寧遠侯?這個名號她是聽過的,卻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沈薇薇看著她的表情,心中確定她確實對京城之事一無所知。
她深吸一口氣,殘酷的真相,緩緩地從她口中說出。
“白姑娘,你來京城尋親,或許……晚了一步。”
白芷溪的臉色,隨著沈薇薇的話語,一點點變得蒼白。
“你所尋找的姐姐,容貌確實與你極為相似。隻是她……她這些年並非僅僅是‘受苦’。”
沈薇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和複雜。
“她……她參與了許多不正之事,甚至……甚至涉及謀害忠良,陷害他人……”
她沒有直接說出白靈兒對自己做的一切,但光是這些,已經讓白芷溪的臉色如同紙一般白。
“不……不會的……”白芷溪喃喃自語,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我姐姐……她怎麽會……”
“這是事實。”沈薇薇忍著不適,繼續道,“樁樁件件,證據確鑿,有許多人證。”
“最終,她因罪孽深重,已被判了……終身監禁,關押在天牢之中。”
最後一句話,如同五雷轟頂!
白芷溪整個人都僵在那裏,她剛才手中還抓著的包裹,“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天牢……”她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熄滅。
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無聲地湧出,劃過她蒼白的臉頰。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千裏迢迢來京城尋找的骨肉至親,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她那善良、純淨的心靈,根本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
師父說她“受苦”,她以為是生活貧困,或被刁難欺辱,哪裏會想到……是這樣慘烈的“苦”?!
她哭得身子顫抖,肩膀一抽一抽的,卻極力壓抑著,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仿佛怕驚擾了這佛門聖地。
沈薇薇看著她這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
她對白靈兒的恨意並未消弭,然而,看著眼前這個無辜的女子,看著她因為那個與她同根同源的姐妹而承受這樣的痛苦,她心底深處,還是泛起了一絲憐憫。
這就是命運的殘酷嗎?
讓一個無辜善良的人,承受另一個罪人的罪惡帶來的傷痛。
白芷溪哭了很久,才漸漸止住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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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那雙哭腫了的眼睛,帶著哀傷和一絲不甘。
“終身監禁……那就是說……再也見不到了嗎?”她的聲音嘶啞,帶著最後的希冀。
沈薇薇默然。
天牢重地,別說是終身監禁的重犯,便是普通犯人,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更何況,白靈兒是因牽扯到宮廷舊案而被特殊關押,想要見到她,比登天還難。
白芷溪似乎也明白了什麽,眼中的最後一絲光芒也黯淡了下去。
她頹然地坐回地上,抱著膝蓋,整個人看起來弱小而無助。
寂靜在三人之間蔓延。
過了許久,白芷溪再次抬起頭,她看向沈薇薇,那雙哭過的眼睛裏,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懇求。
“沈姑娘,可否……可否請您幫幫忙?”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沙啞而微弱。
“我知道,我知道我姐姐她……她犯了錯,害了人……她不值得同情……”
“但是……我從未見過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隻想見她一麵……就一麵……”
她看向沈薇薇,又看向一旁的寧遠侯,眼神裏帶著深深的期盼和哀求。
“我師父最大的心願,就是我們姐妹相認。我必須完成師父的遺願……即便……即便結果是這樣……”
“我求求你們……我知道二位身份不凡……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們……幫我見我姐姐一麵……好不好?”
她說著,便要跪下去。
沈薇薇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白姑娘,你無需如此。”
她看著白芷溪那張充滿淚痕的臉,心中複雜到了極點。
幫她去見白靈兒?
讓白靈兒再次出現在自己麵前?即便隔著冰冷的牢獄銅牆。
那個讓自己痛不欲生的女人。
她的內心是抗拒的。
然而,看著白芷溪那雙飽含哀求的眼睛,看著她那份對未曾謀麵的姐姐的骨肉之情,沈薇薇又做不到全然冷硬地拒絕。
這是白芷溪師父的遺願,也是白芷溪作為孿生姐妹,對親情最後的執著。
更何況,沈薇薇心中還有一個隱秘的想法。
她想親眼看看,被關入天牢、據說已經瘋了的白靈兒,究竟是什麽樣子。
她想知道,那張與白芷溪一模一樣的臉,寫滿了怎樣的癲狂與絕望。
或許,隻有親眼見到白靈兒現在的下場,親眼看到那個如鏡子般映照著她過去的痛苦的女人,她才能真正放下心頭,獲得最終的解脫和確認。
這或許也是她給自己一個了結的機會。
她看向寧遠侯。
寧遠侯的臉色,此刻陰沉得可怕。
他全程聽著白芷溪的話,聽著她對那個差點殺了沈薇薇,給她帶來無盡痛苦的女人,流露出如此真摯的親情和悲傷。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
憤怒白靈兒的罪孽,不解白芷溪的善良。
而現在,白芷溪竟然請求他們,去安排會見那個給他心愛之人帶來如此深重傷害的女人?!
他想也不想就要拒絕。
“不行!”寧遠侯沉聲道,語氣不容置疑,“薇薇,你不能……”
他無法忍受沈薇薇再去麵對和白靈兒有關的任何事情。
沈薇薇卻輕輕握住了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
“璟瀾。”她看向他,眼神帶著一種平靜的堅持,“我想去。”
她知道他擔心,知道他想保護她。
但是,這件事,她想麵對。
寧遠侯看到她眼中的堅持,以及那份隱藏在平靜下的決心,呼吸不由得一滯。
他對上她清澈而堅韌的目光,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的任何請求。
他可以為她掃平一切障礙,卻不能阻止她麵對自己的心結。
他沉默了良久,最終,妥協在她的眼神之中。
他轉頭,冰冷的目光看向白芷溪,語氣依然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天牢重地,探視重犯,並非易事。”他聲音低沉,“這件事,即便是本侯,也需要動用一些關係。而且,不能保證能見到人。”
他的話,並未直接答應,卻也沒有徹底拒絕。
白芷溪聽出了希望,眼中再次閃爍著光芒。
“沒關係!沒關係!”她急切地道,“隻要有一絲希望,芷溪便感激不盡!無論結果如何,隻要能努力過,便能了卻師父的心願!”
她看著沈薇薇,又看向寧遠侯,帶著深深的期待,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沈薇薇對著她點了點頭。
她看向寧遠侯,語氣認真地說:“我來安排。我會想辦法,去一趟天牢。”
她知道,這不僅僅是幫白芷溪,也是她自己必須要走的一步。
寧遠侯看著沈薇薇,再看看白芷溪,最終,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他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確保沈薇薇的安全。
他沉聲對沈薇薇說:“如果要去,我陪你一起。”
他決不允許她一個人去那樣的地方。
“還有,即便能見到,也隻能遠遠地看。而且,你不能獨自與她接觸。”他的聲音帶著強製和不容商量的意味。
沈薇薇知道這是他的底線,也知道這是為了她的安全,沒有反對。
“好,都依你。”她輕聲道。
白芷溪見他們兩人最終答應,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和感激。
她對著他們深深地行了一禮,哽咽著說:“多謝二位!芷溪……芷溪不知該如何報答……”
“無需言謝。”沈薇薇扶起她,“我們隻是盡力而為。”
“我會想辦法聯絡天牢那邊。”沈薇薇對寧遠侯道,“此事,還需要你從中協助。”
“自然。”寧遠侯立刻應道,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果決,“我會讓謝岩去跑這一趟。天牢那邊,我有些舊識,或許能打點一二。”
謝岩是寧遠侯的心腹,辦事極為可靠。
就此,探監白靈兒的計劃,初步敲定。
這個突如其來的請求,這個與白靈兒容貌一模一樣的孿生妹妹,將沈薇薇平靜的生活,再次攪起了新的波瀾。
她知道,接下來的天牢之行,或許會揭開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或許會是一場對她心神巨大的考驗。
但為了真相,為了白芷溪,也為了自己……她別無選擇。
她看向遠方的天空,陽光燦爛,但她的心頭,卻籠罩著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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