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貴港:荷城之心、南流古韻與稻香中走出的城市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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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儋州出發,輪渡過海,然後順著桂東南那一條條寬闊的田野脈絡,我一路北上抵達貴港市。汽車駛入城區時,是清晨六點四十,天尚未全亮,街頭卻早已熱鬧起來,像是一座天生早起的城市。
    貴港,在地圖上看似低調,卻是一座“被水稻種出來的城市”。它沒有喧嘩的高樓,也沒有著名的地標,但卻擁有廣西最溫潤的土壤和最密集的農田——這片土地,仿佛就是專為“豐收”而生的。
    我把隨身攜帶的《地球交響曲》地圖平鋪在床頭,用紅筆在廣西東南角輕輕畫下一個圈,寫道:
    “第106站:貴港——糧食的豐腴之地,文明的沉水之心。”
    一、南河古港:水流之上的舊時商道
    我第一站去了南河古港。
    那是一段靜水流深的記憶。站在古港碼頭上,江水輕拍青石,岸邊的枯樹上掛著零星的鳥窩。時光似乎在這兒流得特別慢,一艘老舊的木船正慢慢靠岸,船夫穿著洗白的棉布衣,目光沉靜。
    我上前搭話,他姓黃,祖上三代都是船工。他告訴我:“以前南河是貴港的大動脈,米、布、茶、瓷,全靠這條水路送出去。”
    我望著平靜的江麵,忽然想起地圖上那些密布的支流——它們就像貴港人的血管,看似平凡,卻維係著整個身體的呼吸與供養。
    老黃遞給我一壺自釀米酒:“嚐一口,淡,但後勁長。”
    酒香微澀,像這座城本身。
    我在河邊寫下:
    “城市可以沒有高樓,但不能沒有水脈。
    貴港,就是被水寫出的城市詩行,平仄之間藏著生活的真味。”
    二、荷香農夢:城市腹地的綠色脊梁
    貴港素有“荷城”之名。
    我去了覃塘區的荷美示範園,正值花季未盡,碧葉田田,粉花搖曳。遠處農婦戴著鬥笠,在水田間收割晚稻,稻香與荷香交織,構成一種南方獨有的味道。
    一位小男孩坐在田埂上吃飯,旁邊放著他爺爺的竹笠和鐮刀。他看我好奇地打量,便咧嘴一笑,說:“我家種了三畝稻田,兩畝蓮花。”
    我問他想不想離開這裏去大城市。
    他說:“城市的光是亮的,村裏的光是軟的。我還想先在軟光裏長大。”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蹲在田埂邊,手掌輕輕按在水田濕潤的泥地上。土地的體溫是柔的,像母親的掌心。我想,這片土地孕育的不隻是食物,更是一種“慢下來、紮下根”的力量。
    我寫下:
    “貴港的氣質,不是‘要做什麽’,而是‘做好什麽’。
    稻田是城市的心髒,荷葉是她的情書。
    三、桂東南門戶:從農田走向車間的轉換
    貴港並不隻是農業之城,它是廣西重要的交通樞紐,是通往粵港澳的橋梁。
    我去了覃塘的工業區,那是一片與城市溫柔截然不同的鋼鐵森林。廠房整齊,物流車來來往往,工人們戴著頭盔,在高溫下搬運貨物。我與一位青年聊起來,他是從百色來的打工者,在這兒已經幹了六年。
    “你覺得貴港好嗎?”我問。
    他擦了擦汗,說:“我不是來找家的,我是來築家的。”
    這句話讓我沉默許久。或許在很多人眼裏,貴港隻是“過渡”的地方,是廣西走向珠三角的跳板。但對那些揮汗如雨的工人來說,這裏已然是生活的落腳點,是能安一張床、煮一鍋飯、養一個孩子的城市。
    我寫下:
    “有些城市不是起點,也不是終點,
    它是你短暫停駐、歇口氣、擦幹汗再上路的地方。”
    四、夜行港北:燈火與蟲鳴交織的嶺南夜曲
    夜幕降臨,我回到市中心的港北區。街頭燈光漸亮,夜市攤位林立。炸豆腐、糯米糍、螺螄粉的香氣在空氣中交錯。這裏不是旅遊城市,卻比任何網紅小鎮更有人情味。
    我坐在路邊攤點上一碗熱騰騰的粉,攤主大姐熱情招呼:“外地來的?貴港不大,但吃飽沒問題。”
    我點頭:“吃飽,也吃暖。”
    她笑了,給我又添了幾片牛肉。
    我在夜市一角寫下:
    “有些城市不會上熱搜,也不需要濾鏡。
    她隻要在夜裏能讓你吃飽、笑出來、安穩睡下,就夠了。”
    地圖的下一筆,心的下一站
    離開貴港那天,天微亮,街道還沒完全蘇醒。我走在河堤上,南流江靜靜流淌,一如我心中對這座城市的感受——不驚豔,卻難忘。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貴港那一處重重畫下一個紅圈。
    “第106章已記:貴港,用泥土與水,教我什麽叫紮根;
    荷香與稻影之下,有一種溫柔的奮鬥,不喧嘩,卻生生不息。”
    我提起背包,坐上前往粵西高州的客車。窗外綠浪翻滾,車輪軋過桂粵交界的土地,一種新的語境、方言、山水結構,正在靠近。
    下一章,我將寫下高州——
    那是嶺南平原南端的一塊果香沃土,是古高涼郡的遺夢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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