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宿州:大地書頁,草根史詩——黃淮之間的靜水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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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宿遷那晚,夜車駛入一片寂靜的大地,窗外無盡的農田、麥浪、河渠在昏黃燈光下緩慢倒退。我望著車窗玻璃上映出的倒影,思緒隨著車輪顛簸,漸漸沉入一種奇特的安定感中。
宿州,這個名字一聽就有種“坐下來”的感覺。
沒有驚濤駭浪的曆史戲碼,也不是流量爆棚的網紅地標,她就像一本合上後還帶著體溫的書,等你在某個被風吹起的日子重新翻開。
我來,是為了看一看,那些沒有出現在史書首頁的城市,是如何在泥土深處,寫出屬於自己的史詩。
我翻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黃淮平原腹地、五穀豐登之地、草根文化與家國交匯處鄭重落筆:
“第204站:宿州。
她是一塊安靜的石板路,
也是千萬人在上麵走出腳印的原野。”
一、埇橋老城:一城牆根下的人情百味
我第一站,便從宿州市區的埇橋老城出發。
城牆早已不見,隻剩些許基座與舊街。老街兩邊的房屋大多是灰白磚牆,小院門前種著絲瓜與辣椒。街角的早點鋪子升起蒸汽,一位老奶奶正端著熱豆漿對孫子絮叨:“學習啊,就像種麥子,不能偷懶。”
我蹲在街邊吃了一碗胡辣湯,辣得眼眶發熱。店主笑著說:“我們這兒人不愛喊口號,愛吃辣的。”
我寫下:
“宿州的街,不靠浮誇的布景撐場,
她靠每一口家常、每一頓熱飯;
她不喧嘩,卻一直有人走。”
二、符離集燒雞:骨頭上的堅持,舌尖的傳承
第二日,我來到了符離集。
這裏因燒雞而聞名,街邊到處都是老字號、鋪子、飄香的炊煙。雞肉色澤金紅,皮酥肉爛、香味撲鼻。我走進一家開了三代的小鋪,看見師傅正在細心剔骨、攪鹵、翻鍋。
他說:“別看是隻雞,要做好得靠時間、火候、手藝,還有心。”
我接過一塊雞腿,香得讓人舍不得咽。
我寫下:
“宿州的味,是骨頭裏熬出來的;
不是網紅餐飲的快轉速,而是一代代手心的耐心;
她不是為驚豔而生,是為活著而生。”
三、大澤鄉與“陳勝吳廣”:起義與命運的界碑
離開雞香四溢的街巷,我轉向曆史的背麵。
大澤鄉,這片看似普通的土地,曾是中國封建王朝第一個農民起義的發源地。陳勝吳廣,在這裏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如今,起義舊址成了紀念園,風很大,我站在那塊巨大的浮雕牆前,望著兩個泥腿子出身的名字被永久刻下。
一位本地青年說:“他們可能失敗了,但他們不是奴隸。”
我寫下:
“宿州的曆史,不在廟堂之高,
而在泥濘裏站起的背影;
她不講血脈高貴,隻問你敢不敢吼一聲。”
四、汴河遺址與運河遺夢:水走了,夢還在
第三日,我沿著宿州境內的汴河古道緩步前行。
這曾是隋唐運河的一段,如今已多成旱溝,但溝壑輪廓仍在,岸邊野草枯黃間透出一些蒼老的浪漫。
我遇見一位正在散步的老人,他說:“小時候還能劃船,現在都變成了回憶。”
我陪他坐在岸邊,聽他講船夫的號子、夜行的槳聲,還有那些水邊生意的舊日情景。
我寫下:
“宿州的水,不再流淌,
但她的聲音仍在老人口中蕩漾;
她不是為了風光,隻為曾經載過多少人家的希望。”
五、靈璧石與靈璧琴:石中有聲,心中有風
最後一日,我抵達靈璧。
這裏以奇石聞名,靈璧石素有“音聲鏗鏘、敲之有韻”的美譽,是文人雅士案頭珍品。我在石農集市上見一位中年漢子正把玩一塊黑白斑駁的石頭,像在讀一本書。
他說:“它們不說話,但你聽懂了,它們就不沉默了。”
我觸摸那石,指尖微涼,卻感到一種溫熱的回響。
我寫下:
“宿州的石,不隻是觀賞的物件,
是沉默了幾億年的記錄者;
她不求被抬高,隻求被尊重。”
六、土地與人之間·地圖落筆·下一站亳州
五天宿州之行,我從街巷走進山河,從廚房走進曆史,從一碗熱湯走進一聲呐喊,從一塊石頭走進千年沉默。
這座城市沒有高調的繁華,
也沒有人前人後的耀眼,
但她有一種藏在每一口飯、每一滴汗、每一頁土裏的力量。
她讓人安心、讓人誠實、讓人想留下來多看一會。
我攤開《地球交響曲》地圖,在皖北田野之間、民心深處、塵土飛揚的希望之地鄭重落筆:
“第204章,宿州已記。
她是草根之上的光,
是土路盡頭的燈,
是一座慢慢活成信仰的城市。”
下一站,是亳州。
我要轉向中原腹地,走進那座以“藥都”聞名的古城,去聽一聽曹操的鐵蹄與仲景的方書如何並存,去嗅一嗅,藥香之下的人間溫度。
我背起行囊,輕聲說:
“地氣已足,藥香將來——亳州,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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