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陽驅車來到他們的小院，隻見大門緊閉。他抬手敲了敲門，大聲喊道：“爺爺，我是向陽。”
    “來了。”蘇鬆花的聲音從院內傳來，緊接著，大門很快被打開。
    “你們早上吃飯了嗎？”蘇向陽關切地問道。
    蘇鬆花像是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頭說道：“吃了。早上外麵有人吆喝著賣豆漿、油條、豆汁和焦圈，我和你爺爺每樣都買了些。那豆汁也不知道是不是賣家沒留意，一股子餿味，居然還拿出來賣。等我們再出去找時，那小販早沒影了。你說，他們是哪個單位的？一會兒我得找他們說道說道。”
    蘇向陽微微挑眉，解釋道：“還有在外麵吆喝賣早餐的呀？這應該不是哪個單位組織的，估計是個人在賣。不過這也不能怪人家，豆汁就是特意發酵過的，本身就是那個味兒，對身體有好處，喜歡喝的人可喜歡了。”
    蘇鬆花滿臉驚訝：“個人的？那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嘛，怎麽還這麽明目張膽的？這可是在京城啊！”
    “我之前沒太留意這方麵，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不過我琢磨著，應該是沒人管了，那人才敢這麽大大方方地吆喝。這說不定還是好事呢。”蘇向陽推測道。
    蘇鬆花若有所思，沒再吭聲。
    這時，蘇彥行和黃霍香收拾妥當，從屋裏走了出來，問道：“車借到了嗎？有沒有問咱們什麽時候能去顧老將軍家拜訪？”
    “今天晚上錦書爺爺會按時下班，下午咱們先去接錦書，然後一起去她爺爺家。”蘇向陽回答道。
    蘇彥行一聽，高興地說：“那咱們今天就去逛街吧，都去買身衣服，再看看買點什麽禮物上門比較合適。”
    “今天時間充裕，不著急。上午咱們先去天安門照個相，再去公園逛逛，下午去王府井那邊的百貨商店。錦書給了我八百塊錢還有一些票，還再三叮囑我，千萬不能讓你們花錢。”蘇向陽說道。
    黃霍香嗔怪道：“這孩子，我們知道你們孝順，可我們當長輩的，哪能總讓你們破費呢。”
    “好了，您看咱們什麽都不缺，也沒什麽地方需要花錢。您孫子現在能養家了，放心吧。走，上車，咱們出去玩。”蘇向陽寬慰道。
    上車後，蘇向陽拍了拍放在車上的一台照相機，說道：“咱們今天好好玩，我特意帶了這相機，多給你們拍些照片。”
    這是他從空間裏找來的一台複古樣式照相機，旁邊有個仿造的膠卷倉，裏麵放了個膠卷，不過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蘇彥行說道：“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照什麽相，浪費錢。”說著，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機，又忍不住讚歎，“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小巧的相機呢，這是外國貨吧？看著可真高級，得花不少錢吧？你可得小心用，別給弄壞了。這照一張相片得多少錢啊？”
    蘇向陽心裏清楚，他空間裏有好幾箱照片紙，根本無需花錢，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
    於是，他隨口扯了個謊：“這相機貴些，相片倒便宜，一張照片成本也就一分錢。”
    蘇彥行驚訝道：“真的？這麽便宜？那咱們可得多拍幾張。”這會兒，他也不覺得自己老了。
    蘇向陽帶著他們來到天安門廣場旁，隻見多了幾個賣茶水、賣冰棍的小販。
    蘇向陽走到一個賣冰棍的攤位前，攤主是位上了年紀的大媽。大媽收拾得幹淨利落，包裹著木箱的棉被潔白如雪，看著十分清爽。
    大媽笑容滿麵地問道：“小夥子，吃冰棍兒嗎？白糖冰棍兒兩分錢一根，綠豆冰棍兒三分錢一根，奶油冰棍兒五分錢一根，你要啥味兒的？”
    “給我來四根奶油冰棍兒吧。”蘇向陽說道。
    大媽歡快地應道：“好嘞。”說著，迅速拿出四根冰棍遞了過去。
    蘇向陽付了錢，接過冰棍分給蘇鬆花等人，自己也拿著一根，站在一旁慢慢嗦著。他看似隨意地問道：“大媽，現在這樣賣東西沒人管啦？”
    蘇向陽一下子買了四根冰棍，也算是大媽的大客戶了。大媽看他順眼，又見他穿著打扮不像是會搶自己生意的，便與他聊了起來：“我家條件不太好，是街道辦重點關照的對象。前幾天街道辦給我出主意，讓我去那個什麽局辦個經營許可證，就能做點小買賣了。我沒啥別的本事，就批發些冰棍來賣，也能補貼補貼家用。”
    這時，又有人來買冰棍，大媽便熱情地招呼起生意。
    瞧大媽那高興的模樣，她的收入肯定不隻是勉強貼補家用這麽簡單。
    蘇向陽他們吃冰棍的這會兒工夫，買冰棍的人接連不斷。
    當他們拍完照準備離開時，大媽的冰棍應該都賣光了，她推著木箱也離開了。
    蘇鬆花出來遊玩，暫時忘卻了家裏的煩心事，心情好了許多。她像結婚前那樣，親昵地挽著黃霍香的胳膊，感慨道：“京城真好啊，大家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還能做點小買賣。要是咱們那邊也能這樣，讓大家做點小生意，那該多好。”
    黃霍香卻有些不屑地說道：“這不就是倒賣嘛，正經有正事幹的人，誰會幹這個呀，多丟人。而且收入也不穩定，我看就是自私自利，不務正業。”
    蘇鬆花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說話。她心想，哪怕辛苦點、累點，甚至被人說丟人，她都不在乎。要是自己能賺錢，就不會被何家老太太拿捏這麽多年，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黃霍香看了眼黃霍香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胳膊“出來玩別想太多，我和你爸商量了，等咱們回去了，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你再買份工作。”
    蘇鬆花堅定的說“媽，我不要，無論我能不能離婚，我都保不住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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