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這是我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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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瞬間凝固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獵物般的銳利,在沈浪和童天釣身上來回掃視。
    林公子渾身一顫,整個人都快縮成了一團。
    他想解釋。
    他想大聲說自己跟這兩個人沒關係,自己是被脅迫的!
    可那年輕弟子冰冷的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他就感覺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死死掐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我......”
    他“我”了半天,臉都憋成了豬肝色,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反而更像是坐實了那年輕弟子的猜測。
    “哼!”
    年輕弟子冷哼一聲,眼中的輕蔑更濃。
    他不再理會這個已經嚇破膽的廢物,目光重新鎖定了沈浪和童天釣。
    在他看來,這兩個人,一個神情淡漠,一個邋裏邋遢,怎麽看怎麽可疑。
    尤其是那個衣衫襤褸的老頭,活脫脫就是一個從哪個山溝裏跑出來的老乞丐。
    城門口的守城隊長此刻也是進退兩難,額頭上冷汗直冒。
    一邊是城裏的林家大少,雖然在這裏不出彩,但終究是地頭蛇。
    另一邊,是高高在上的祥雲宗仙師!
    這兩個,他哪個都得罪不起。
    一時間,整個城門口,除了風聲,隻剩下林公子那粗重而又驚恐的喘息聲。
    沈浪心中已經開始盤算。
    看來,又到了自己即興表演的時候了。
    要不要再編一個自己其實是祥雲宗失散多年的太上長老的故事?
    就在他準備開口忽悠的時候。
    “啊哈...”
    一個又長又響,充滿了慵懶和不耐煩的哈欠聲,毫無征兆地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是童天釣。
    他自始至終都像個局外人一樣,靠在旁邊的牆上,此刻正伸著懶腰,一臉的百無聊賴。
    仿佛眼前這場劍拔弩張的對峙,在他看來,還不如路邊的一場鬥蛐蛐來得有意思。
    這一個哈欠,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那年輕弟子眉頭猛地一皺。
    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
    一個老乞丐,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態度對待他這位祥雲宗的內門弟子?
    簡直是找死!
    “老乞丐!”
    年輕弟子勃然大怒,指著童天釣的鼻子就嗬斥道。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再敢喧嘩,信不信我將你一同拿下,打入大牢!”
    他聲音洪亮,充滿了威脅。
    然而。
    童天釣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他隻是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然後慢悠悠地,將那隻僅剩的左手伸進了自己那破爛不堪的懷裏。
    摸索了半天。
    掏出來一塊黑不溜秋的東西。
    那東西看起來像是一塊被火燒過的木頭,形狀不規則,表麵坑坑窪窪,毫不起眼。
    童天釣看都沒看,就像是扔一塊沒用的垃圾一樣,隨手就把它扔在了地上。
    “啪嗒。”
    木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年輕弟子見狀,嘴角的譏諷更甚。
    怎麽?
    還想拿塊破木頭來嚇唬人?
    他想也不想,抬起腳,就要將那塊礙眼的“垃圾”一腳踢飛。
    可他的腳,在距離那塊木牌隻有幾厘米的地方,猛然停住了。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那塊黑不溜秋的木牌上。
    在那木牌的中央,用一種極其古老、蒼勁的字體,雕刻著一個字。
    一個讓他渾身血液都瞬間凝固的字。
    天!
    年輕弟子的臉上,囂張和輕蔑瞬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
    是驚駭。
    最後,是深入骨髓的,無邊的恐懼!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臉色在短短一秒鍾內,變得比死人還要蒼白。
    “撲通!”
    一聲悶響。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這位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祥雲宗弟子,雙膝一軟,竟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他的額頭,死死地磕在冰冷的地麵上,撞得砰砰作響。
    他整個人抖得如同篩糠,嘴唇哆嗦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弟...弟...弟子......”
    “不知是...是天字輩......師叔祖......駕臨!”
    “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徹底變了調,尖銳得如同鬼哭狼嚎。
    師...叔...祖?!
    這三個字,如同一道九天驚雷,在所有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不光是跪在地上的年輕弟子。
    周圍那些原本在看熱鬧的其他祥雲宗弟子,還有那些隱藏在城樓上、暗巷裏的眼線,在聽到這三個字的瞬間,全都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撲通!”
    “撲通!撲通!”
    一時間,城門口跪倒了一大片!
    那些剛才還高高在上的祥雲宗弟子,此刻全都爭先恐後地跪在地上,把頭埋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場麵,無比壯觀。
    也無比的詭異。
    林公子和那些守城士兵,已經徹底看傻了。
    他們的大腦,已經完全無法處理眼前這顛覆認知的一幕。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童天釣,卻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這才懶洋洋地瞥了跪了一地的小輩們一眼。
    然後,他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沈浪。
    用一種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的語氣,開口說道。
    “這是我師兄。”
    “我們倆出來辦點事,你們在這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
    “耽誤了宗門大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師兄?!
    跪在最前麵的那個年輕弟子,聽到這兩個字,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當場嚇暈過去。
    天釣師叔祖的師兄?!
    那不也是天字輩的存在?
    但是這人這麽年輕,怎麽可能呢!難道是有保持容顏的法門,一定是這樣的!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頭磕得更響,用盡全身的力氣,拚命地求饒。
    “兩位師祖恕罪!”
    沈浪心中已經快要笑瘋了。
    這老頭,可以啊!
    比自己還能裝!
    不過,他表麵上卻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甚至還上前一步,裝模作樣地扶起了童天釣。
    他拍了拍童天釣的肩膀,用一種長輩教育晚輩的、充滿了“關愛”的口吻說道。
    “師弟,跟這些小輩計較什麽。”
    “咱們的正事要緊。”
    說完,他不再看跪了一地的眾人,背著手,率先邁步向城內走去。
    那姿態,那氣度,仿佛他才是這裏輩分最高的那個人。
    留下身後一群已經徹底石化當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