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司命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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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穀的晨霧還未散盡,葉無塵已帶著雙生妹妹站在命紋之井前。洛清雪真輕雪)的玲瓏命紋,在晨光輕撫下,閃爍著溫潤如水的光澤,而被剝奪了記憶的“假輕雪”,如今化名為“清瑤”的少女,正輕撫著斷弦梭的銀絲,她耳後原本的灰絲已無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蓮印記。
“這是前往天命司的‘命軌裂隙’。” 穀主輕輕將兩枚玉佩置於井沿,井水瞬間沸騰,命紋交織成階梯浮現而出,“每一步都預示著你們的命運挑戰,一旦踏錯,便會被自己的記憶所囚禁。”
葉無塵點頭,率先踏上第一階。瞬間,他仿佛被卷入葉家祠堂的殘垣斷壁間,母親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如泣如訴:“塵兒,銘記於心,逆命非為抗爭,乃是賦予命運另一番抉擇……” 他握緊洛清雪的手,天煞命紋亮起,將虛幻的火焰驅散 —— 這是天命司設下的 “回憶陷阱”。
階梯盡頭,雲海之上懸浮著十二座倒懸的青銅殿,中央司命殿的殿門上,“天命昭昭” 四個燙金大字正在吸收天地命紋。洛清雪猛地按住起伏的胸口,眼中閃過一抹驚異:“哥,我的命紋正與殿門的‘玲瓏鎖’共鳴——那是母親昔年鐫刻的印記,穿越時空的呼喚。”
當她的指尖觸碰到殿門,十二座青銅殿同時發出轟鳴。殿門轟然開啟,內部宛如浩瀚星圖,每一顆“星辰”皆映射著一位修士的命紋軌跡。在穹頂中央,漂浮著葉無塵熟悉的身影 —— 正是三年前在祠堂遇見的神秘人,此刻他的身體半透明,如同命紋投影。
“歡迎來到天命司,逆命者。” 神秘人閣主殘識)的聲音冷冽如機械,不帶絲毫情感,“二十年前,我在霧隱穀救下尚在繈褓的輕雪,將她的命紋與你的天煞命紋綁定,就是為了今日 ——”
話未說完,洛清雪突然指著穹頂驚呼:“哥,父親的命紋在哪裏!” 但見象征葉淩塵命運的鎖鏈命紋正迅速黯淡,仿佛被夜色吞噬,而其下方,無數細微的命紋光點宛如流星劃過,紛紛墜入那中央的“天命核心”,消逝於無形。
葉無塵恍然驚覺,整個司命殿儼然一座龐大的命紋熔爐,貪婪地吞噬著天下修士的命源。他奮力催動混沌命輪,卻如石沉大海,命輪的光芒在此地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吞噬,無法與外界的命源產生絲毫共鳴 —— 原來司命殿的穹頂,正是《天衍命書》本體的 “命紋濾網”,過濾著所有逆命者的力量。
“清瑤,用斷弦梭攻擊穹頂的‘鎖魂星’!” 葉無塵突然想起殘頁上的星圖,“輕雪,你負責破解殿門的玲瓏鎖,我來拖住這些命紋守衛!”
殿內猛然間光芒大盛,十二名金甲衛如同從虛空中踏步而出,他們胸前的命紋熠熠生輝,與穹頂上的星辰遙相呼應,赫然便是天命司威名赫赫的“十二命官”。葉無塵首次催動融合後的雙生命紋,天煞黑凰與玲瓏白蓮於掌心幻化為陰陽魚,斷弦梭銀線驟變黑白雙色,分襲各異命官。
“雙生逆命技 —— 陰陽絞殺!” 他大喝一聲,黑白銀線仿若太極圖旋轉,將三名命官命紋鎖鏈猛然絞裂。洛清雪身形輕盈,手指翻飛,如同舞蹈般在殿門前迅速結出了母親傳授給她的凰紋手印,當玲瓏命紋與殿門的 “逆爻” 印記重合,十二座倒懸殿終於正立,露出中央的天命核心 —— 一個漂浮在血池中的水晶球,裏麵囚禁著葉淩塵的命源。
“塵兒,小心!” 清瑤突然撲來,替他擋住致命的命紋箭矢。她胸口的白蓮紋路閃過微光,斷弦梭銀線自動編織成盾,這才讓葉無塵驚覺:被剝離往生閣印記的清瑤,竟能無意識使用玲瓏命紋的防禦能力。
“原來雙生逆命者的命紋,能分裂出第三道‘調和命紋’。” 閣主的聲音中透露出殘忍與不甘,“救出葉淩塵,就能阻擋天命司的腳步?哼,真正的天命核心,乃是——”
血池突然沸騰,水晶球炸裂的瞬間,葉淩塵的命紋化作流光融入葉無塵體內。他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父親在流放營的種種,恍然明白,父親當年主動承受鎖魂鏈的束縛,隻為在天命輪盤上悄然布下一枚破局的棋子。而在記憶深處,母親與焚天劍主的對話清晰傳來:“將輕雪的命紋一分為二,一半留在霧隱穀,一半交給天命司……”
“輕雪,清瑤,你們的命紋本是一體!” 葉無塵突然明白,洛清雪的 “善念化身” 與清瑤的 “記憶載體”,正是母親當年設下的雙保險。他緊握兩人的手,堅定地按在天命核心之上,霎時,三重命紋天煞、玲瓏、調和)交相輝映,血池中翻湧的血水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緩緩凝聚成《天衍命書》的真身——一本浸透著無數逆命者血淚與希望的活物。
“逆命者,你想改寫誰的命運?” 書靈的聲音如萬鬼齊鳴,每一頁都浮現出不同的逆命場景,“是複活你的父親,還是摧毀天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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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雪猛然按住他的手,眼中閃爍著堅定:“哥,還記得母親的話嗎?逆命非為毀滅,乃是賦予選擇。”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書頁上的“命紋調和”篇章,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們有能力重置那天命的核心,賦予每位修士改寫自身命紋的權利,而非任由司命殿無情地吞噬他們的未來。”
葉無塵點頭,三色命紋同時注入書靈。奇跡發生了:血池中的血水退去,穹頂的命紋星辰不再吸收命源,反而開始播撒命紋種子。清瑤凝視著掌心新生的調和命紋,綻放出真正的笑容,那是她作為“葉輕雪”時從未有過的,獨屬於清瑤的燦爛笑容。
就在這時,司命殿突然震動。往生閣方向傳來衝天血光,大長老的身影竟出現在殿外,他胸前的葉家紋章閃爍著天命之光,背後漸漸顯現出十二道威嚴的命格虛影:“葉無塵,你以為毀了天命輪盤就能結束?真正的往生閣,從來都在天命司的陰影裏 ——”
他抬手間,司命殿的命紋穹頂出現裂痕,十二命官的屍體突然站起,眼中閃爍著往生閣的鎖鏈光芒。葉無塵猛然驚醒,大長老竟已與天命司閣主的惡念合為一體,化身成了恐怖的“天命吞噬者”。
“清瑤,帶輕雪離開!” 葉無塵將混沌命輪塞給妹妹,“我來拖住他,你們去命紋之井喚醒《天衍命書》本體!”
戰鬥爆發的瞬間,葉無塵終於明白,逆命之路從不是終點,而是無數選擇的開始。他的天煞命紋與大長老的天命之力激烈交鋒,司命殿穹頂霎時被萬千平行世界的幻象充盈:一界中,他榮登天命司閣主寶座;另一界,妹妹們則永久囚禁於記憶的迷宮……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葉無塵目睹洛清雪與清瑤消逝於裂隙深處,嘴角勾勒出一抹堅毅的微笑。他知道,隻要雙生逆命者還在,隻要《天衍命書》的書頁還在翻動,命運就永遠有改寫的可能。而這一次,他要改寫的,不是某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天下修士的未來。
司命殿外,血色與金光交織,繪就新的命紋篇章。葉無塵的身影在絢爛光芒中躍動,仿佛與廣袤天地的命紋共舞,織就一幅恢弘畫卷。而在霧隱穀的命紋之井,洛清雪正將斷弦梭刺入《天衍命書》本體,書頁之上,新的篇章如神跡般顯現:“雙生逆命,調和陰陽,命運之輪,於我手中緩緩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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