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龍幫總舵後院那間熟悉的小院，陳纖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關好門窗，然後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係統麵板。
    【經驗值熟練度：】
    “係統，把我所有的熟練度，全部加到無名劍法上！”陳纖歌在心中默念。
    【收到指令，正在分配熟練度……】
    麵板上的數字飛速減少，而【無名劍法】那一欄的進度條則肉眼可見地向上躥升。
    【無名劍法入門50）】……【無名劍法入門65）】……【無名劍法入門80）】……
    陳纖歌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眼瞅著進度條就要衝破“入門”的桎梏，邁向“小成”的康莊大道。
    然而，就在進度條堪堪頂到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位置時，那股瘋長的勢頭戛然而止。
    【熟練度分配完畢。】
    【無名劍法入門90）】
    【經驗值熟練度：0】
    “沒了？”陳纖歌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一萬一千多點熟練度啊！這可是他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頂著“鬼臉殺手”的名頭，在金山城的夜晚“兼職”了一個多月才攢下來的血汗點數！
    結果呢？
    就這？
    連個“小成”的門檻都沒摸到？
    “不是，係統你出來給我解釋解釋！”陳纖歌氣得差點蹦起來，“你是不是暗中克扣我的熟練度了？還是說這《無名劍法》其實是什麽隱藏的天階絕學，入門就需要這麽多經驗？當初王老頭也沒說這玩意兒這麽坑啊！”
    係統毫無感情的電子音適時響起：【《無名劍法》品階未知，其熟練度提升所需數值符合正常設定。宿主當前劍法境界提升顯著，劍招運用更為圓融，對敵威力有所增強。請宿主再接再厲。】
    “我再接再厲你個錘子！”陳纖歌心中腹誹，卻也無可奈何。他能感覺到，自己對劍的理解確實又深了一層，以往一些滯澀之處，如今已然貫通。若是再對上黑水寨那些嘍囉，恐怕三招之內就能解決一個。
    但……就是不爽啊！
    就像是你辛辛苦苦打工一個月，拿到工資興衝衝去氪金抽卡，結果一百多抽下去，連個保底的ssr都沒見到，全是r卡和n卡，那心情，簡直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算了算了，好歹是提升了。”陳纖歌歎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提升總比沒有強。他現在是後天前期的修為，混元功小成，劍法也快要突破入門。比起剛到金山城那會兒，已經強了不少。
    隻是，這金山城的水，也越來越渾了。
    青龍幫、黑虎堂、蓮花教……現在又冒出來個大乾王朝的影子。陳纖歌坐在桌邊，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腦子裏飛速盤算著。
    徐奎那老狐狸，看似被動，又是減孝敬又是懸賞“鬼臉殺手”，實則是在穩固自身，順便把水攪得更渾，想看看暗中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
    黑虎堂的石寬，背後有大乾支持，野心勃勃，顯然是想趁亂奪取金山城的控製權，或者至少分一杯羹。
    蓮花教的柳如煙……這個女人最是神秘莫測。她讓丁三傳話，讓自己暫時收斂，又點出石寬這個目標，顯然是在下一盤大棋。她的目的，恐怕不僅僅是“淨化”幾個敗類那麽簡單。金山城這個三不管地帶，對於任何一個有野心的勢力來說，都是一塊肥肉。
    “大唐呢？”陳纖歌摸了摸下巴，“王老頭把我扔到這兒，說是曆練，期限至少兩年。他難道就沒點別的想法？還是說，他本身就是某個棋局裏的一顆棋子，而我，是棋子上的棋子？”
    越想越頭大。
    陳纖歌甩了甩腦袋，將這些紛亂的思緒暫時拋開。想那麽多也沒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現在要做的，是提升實力，收集情報，然後在這些大勢力之間，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順便……撈點好處。
    “《孫子兵法》有雲，‘亂而取之’。現在這金山城，還不夠亂。”陳纖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青龍幫是地頭蛇，想守住自己的地盤；黑虎堂是過江猛龍，想強龍壓倒地頭蛇；蓮花教則像是一條毒蛇，在暗中窺伺，隨時準備咬人一口。那我呢？我就做那個在旁邊扇風點火，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再出來撿便宜的漁翁好了。”
    至於金山城最後會變成什麽樣，普通百姓的日子會不會好過一點……陳纖歌嗤笑一聲。他可不是什麽救世主。不過，如果這些狗東西能少一些，這裏的秩序能稍微“合法”一點，對他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後他想安安靜靜當條鹹魚的時候，不會有那麽多不開眼的蒼蠅來打擾。
    黑風寨的那些憨貨，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洛丫丫那個暴力女，還有狗三那個夯貨，鐵牛那個悶葫蘆……如果金山城能太平點，他們下山采買物資，應該也能安全不少。
    想到這裏，陳纖歌忽然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或許，可以讓這潭水，朝著某個特定的方向流動？
    第二天，西市魚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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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嘞！‘兩文錢劍人陳’今日心情好，殺魚大酬賓！不管大小，一概一文錢一條！雞鴨同價，童叟無欺，過時不候啊！”
    陳纖歌依舊是那副憊懶模樣，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頭發隨意束在腦後，手裏拎著那把無名劍——現在更多的是被他當做殺魚刀。
    他故意將劍法使得有些“笨拙”，偶爾還會“不小心”手滑一下，讓魚鱗濺得到處都是，或者在雞鴨身上多劃拉幾道口子，惹得攤主和客人們一陣哄笑。
    “我說陳小哥，你這劍法，今天怎麽跟喝醉了酒似的？”相熟的魚販老王打趣道。
    陳纖歌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王大叔，您這就不知道了。我這叫‘藏巧於拙’，追求的是一種返璞歸真、大巧不工的境界！您看，這魚雖然死得難看了一點，但絕對死得透透的，回家保準新鮮！”
    一番插科打諢，逗得周圍人哈哈大笑。
    陳纖歌樂在其中。這種市井之間的喧囂，反而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放鬆。而且，在這些看似不經意的談笑中，他總能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聽說了嗎？城東的‘快刀劉’昨天晚上被人給剁了，據說是跟人搶地盤，結果技不如人。”
    “何止啊，南城那邊‘鐵臂張’的賭坊也被人給挑了，聽說下手的是個蒙麵人，使得一手好飛刀。”
    “嘖嘖，這金山城，真是越來越不太平了。青龍幫不是懸賞那個‘鬼臉殺手’嗎？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噓！小聲點！青龍幫的事，也是我們能議論的？”
    陳纖歌一邊熟練地給一條肥碩的草魚開膛破肚，一邊將這些閑言碎語盡收耳底。看來，徐奎的“以退為進”和蓮花教的暗中活動，已經開始顯現效果了。城裏的小規模衝突，明顯增多了。
    這正是他想看到的。
    隻有水渾了，他這條魚，才能更好地摸魚。
    傍晚時分，陳纖歌收了攤，正準備回青龍幫總舵，卻在巷子口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攔住了。
    正是蓮花教的丁三。
    丁三依舊是一身青衫，神色卻比往日凝重了許多。
    “陳公子，有要事相商。”丁三壓低了聲音。
    陳纖歌點點頭，跟著丁三七拐八繞，來到了一處僻靜的茶樓雅間。
    “聖女有新的指令。”丁三開門見山，“金山城的局勢，比我們預想的還要複雜。除了大乾的勢力，似乎還有其他人在暗中插手。聖女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加快進度了。”
    陳纖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哦？怎麽個加快法？”
    丁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聖女已經擬定了一個計劃，一個能讓金山城徹底亂起來的計劃。一個……狗咬狗的計劃。”
    陳纖歌挑了挑眉，心中暗道一聲：“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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