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矛破碎，紅影衝向女人。
    女人身影刹那化為棕色影子，在巷底亂竄，與紅影糾纏在一起。
    砰！
    片刻後，巷底四周牆壁驟然爆裂坍塌，磚石爆飛中，兩道身影躥入屋頂。
    “瑞儀……是你殺死了他！”
    清冷陰鷙的聲音，像是犀利的寒風般撕開風雪。
    紅影不答，隻是一味進攻，仿佛不死不休。
    “兩位，結年夜這麽鬧，真的好麽。”
    安靜沉穩的聲音忽然響起，兩道身影驟然分開。
    後撤之中，棕色身影猛地甩出一道透明氣矛。
    但那氣矛在衝向屋頂煙囪上時，自然消散。
    那裏隻有一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白色身影矗立著。
    “無影箭，若恩家族的小家夥……”
    “我等並非有意打攪，還請您見諒，偉大的隆基奴邇閣下。”
    紅影連忙開口行禮，聲音清亮。
    隆基奴邇這個稱呼，讓棕色身影明顯發抖顫栗。
    仿佛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戰勝的天敵。
    “那位若恩女士，不用害怕，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隻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廢人。看在這個名字的份上，還請不要在萊姆鎮鬧事。隻是來旅遊，小住，感受風土人情的話，我代表所有此地居民熱烈歡迎。隻是所有生命都有自然生存下去的自由和天命，第五秩序，不該打攪。至於那位若恩先生的事，還請節哀。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兩位有機會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
    唰。
    兩道身影轉瞬沒影了。
    聊，聊他媽個頭！
    黑夜中，白色身影迎接新一年的風雪，傳來一聲微微歎息。
    萊姆鎮東北角，老區與新街中間，一座歪歪扭扭的酒館燈火通明。
    裏麵滿是歡快的笛聲和和著節奏的掌聲，中間幾個粗糙的大男人，互相挽著胳膊在那裏轉圈圈跳舞，又唱又跳。
    歡快聲一陣接著一陣。
    樓上，幾人一如既往地在那玩幸運骰，角落裏，泰利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眉宇充滿戲謔：“所以，你都不打聽那個人是誰，就要幹掉他。”
    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裁縫。
    裁縫惡狠狠道：“你們這兒不是拿錢辦事嗎，我出得起這個錢。”
    “這個錢可不便宜，至少得……兩個戈爾。”
    “我出得起！”
    泰利還沒說話，那邊角落就傳來戲謔聲：“為了三十幾卷，回頭卻出兩個戈爾，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第爾伯，自我幾十年前認識你，你吝嗇之名便傳遍左右，講真，今天之前我就沒見過有人能讓你一次性花一卷隆得利。”
    裁縫漲紅著臉羞憤氣急道：“這是為了麵子！”
    “為了麵子？那你能為了麵子當街撒謊，去晃悠那個皮匠的錢？”
    這下裁縫沒話可說了，直接道：“你們就說這個錢賺不賺吧，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再添，隻要盡快讓所有人見到那個卑鄙異鄉人的淒相！”
    泰利道：“我們勝利之家有個規矩，不對自己人下手，你明白嗎？”
    裁縫愣了愣：“那個異鄉人……是賞金客？可他明明是……”
    “他不是。”泰利道：“但他是街壇第九，沙漠之貂。第爾伯先生，你應該明白街壇和勝利之家的關係。”
    “該死的……”裁縫臉色極為難看。
    站起來狠狠捶了下桌子，轉身離開。
    就在他剛離開勝利之家沒多遠，巷口處一道黑影閃出，攔住去路。
    裁縫第爾伯嚇了一跳。
    “不用緊張，第爾伯先生。”黑影笑著道：“聽說有個不開眼的外鄉人得罪了你，你特意來勝利之家尋找幫助。但我猜，您一定無功而返。因為勝利之家的人都知道這裏的規矩，而那個人，便是最近赫赫有名的‘萊姆鎮的沙漠之貂’。你想要對付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爾伯看了看左右，小聲冷道：“我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黑影進一步說道：“第爾伯先生，您知道泰利為什麽保他嗎？”
    “你說。”
    “沙貂的最後一場拳賽，是和火蟒打的……”
    “我知道。”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本來和他打的另有其人。沒道理讓一個新人前二十都沒進，直接和第十一名打，您說對麽？”
    “難道他有對頭？”
    “他得罪了我的主人，這是我主人安排的。並且，事後我主人還安排了後手，讓原先第九名鬼羊去刺殺他，結果差點被他反殺。當時泰利為了救鬼羊，便直接給了他第九名這個名次，同時給了他承諾。”
    “你是說……”饒是第爾伯再傻，也發現了很多不得了的事。
    比如說，鬼羊刺殺沙貂，是在沙貂和火蟒戰鬥之後。
    這意味著當時沙貂已經經曆了一輪體能消耗。
    既然是刺殺，那就沒那麽多講究，肯定動用了符文之力。
    鬼羊的實力，在整個勝利之家也不算差。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失敗了。
    總得來說——這個沙漠之貂，實力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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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泰利都不想得罪他，或者和他正麵硬碰。
    “既然你的主人都沒有辦法，那你找我又有什麽用？”第爾伯這時的小聰明又上來了，他道：“我隻是一個心胸狹隘、欺軟怕硬的裁縫。”
    “哦~您說得可真是真理，您對自己可真有自知之明。”
    第爾伯說得是反話，他氣得差點甩手就走：“你不是要說這些吧？”
    “我的主人，並非不能下手，隻是……因為勝利之家的規則，加上泰利的關係，這件事被泰利發現了，兩人之間有口頭協議，不能動這個人。”
    “所以你找我？”第爾伯像是笑傻瓜一樣說道：“你的主人這麽厲害，難道就不能派遣你們這樣精明能幹的手下麽？想拿我當傻乎乎的槍兵嗎？”
    “這樣和您說吧，街壇有七位棋手，我們主人是其中之一。”
    第爾伯恍然大悟，突然一頓，他已經知道這個主人是誰了。
    這麽說的話，那位確實無法下手。
    桑樂街，街壇，勝利之家，三者之間的關係可太熟了。
    互相之間都有很多人滲入。
    稍微一點風吹草動，根本瞞不過。
    但他，卻是一個外人，一個有著明確動機的外人。
    “合作麽？我同意。但是……這個得好好商量才行，別想忽悠我。”
    黑影發出笑聲：“今天結年夜，明天履新節，得過了這段時間才行，我們這裏也好準備準備，您說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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