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吼一聲站起來：“你個王八蛋，豬狗不如的畜生，母親當妓女生下的雜種，有本事來啊。仗著巡邏兵的身份，算什麽東西，整個就是肮髒的野種殘疾兒，你還不知道吧，你爹媽可是親兄妹——你是個什麽產物心裏沒數嗎？回去喝你媽的奶好好問問吧，哈哈哈哈……”
    巡邏小隊長被這一通惡毒謾罵，咒得臉成了豬肝色。
    手下巡邏兵直接上前動手，把他攤位上的一切踢翻，踢得粉碎。
    男人咬牙切齒道：“連我的戰言都不敢接嗎？你們幾個都是一窩雜種！”
    這下所有巡邏兵都怒了，撩起手來準備要圍毆男人。
    不過這時人群裏卻傳來了一個聲音：“不是下了戰言嗎？不敢接戰言，直接動手，那就是私鬥吧？”
    “巡邏兵怎麽能做這麽惡劣的事呢，難道真的是雜種？”
    “說不定啊，隻有雜種才這麽不知規矩……”
    “沒錯，三歲小孩兒都知道打架必須下戰言，為了公平，這些巡邏兵卻根本不知道，唉……真是令人失望啊，原來是這麽一群肮髒的家夥。”
    人群裏男人聲音，女人聲音，竊竊私語般一陣接著一陣。
    巡邏小隊長臉孔紅白交錯，他攔住手下道：“好啊，不就是街鬥麽，我還怕你這個瘸子？誰來當見證者！”
    “等等，先別急。”男人深吸一口氣，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他隻是沒想到這些謾罵這麽管用，竟然從開始到現在，一切都按照計劃穩步推進，他忍著激動道：“沒有押注的街鬥，毫無意義。我要贏了，你得把伐木許可還給我，還有破壞我攤位這麽多貨物，一共是一……一百卷，你得賠。”
    所有巡邏兵……乃至周圍看熱鬧的人都笑了。
    不是被他獅子大開口逗笑，而是用這麽弱的語氣，獅子大開口。
    莫名得可笑。
    “好啊，問題是……我贏了呢？你怎麽說？嗯？”
    男人咬咬牙：“老子就爛命一條，你贏了，可以殺了我！”
    “好！”巡邏小隊長剛剛被罵得滿腔火氣，一聽這個果斷答應。
    侮辱了他父母和兄弟，唯有把這人殺了才能泄憤。
    “誰來當見證者！”他又咆哮著喊了聲。
    隻是周圍人見到這不死不休的局麵，都慫了。
    沒有人敢上前來當見證者。
    因為見證者除了要主持街鬥，保持公允之外，還有一定權能可以改變戰鬥結果，比如說他能夠製止男人被殺——街鬥有一條規則是，見證者要保持公平公正，生命危險的情況除外。
    如果男人輸了被殺，那麽相當於見證者背負了人命。
    “勇氣可嘉，我來吧。”
    人群中聲音響起，一道明顯比路人魁梧的身影擠了進來。
    這人手中拿著一隻羊腿正啃著，滿嘴流油。
    看著玩世不恭，但他的身份卻連巡邏兵都要敬畏。
    帕爾提——雪樹拳館的鬥師，把埃爾比引薦入拳館的人。
    他走入場中時，周圍頓時讓得更開，生怕妨礙到這人。
    “我做見證者，你們是否認同？”帕爾提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很重要。
    在這麽嚴肅的場合，必須問。
    “您能來，我當然沒意見。”巡邏小隊長道。
    男人道：“我也沒意見，但是……”
    帕爾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巡邏小隊長笑著道：“有什麽遺言，趕緊說……哦對了，你還有個老母親是吧，你是擔心你死了你老母親怎麽辦對不對？你放心，天這麽冷，你死了她也撐不到春歸的，很快就可以和你在風中團聚了~”
    “哈哈哈哈……”巡邏兵們一陣沒心沒肺地笑。
    男人鐵青著臉道：“帕爾提先生，請允許我找個替身。”
    “當然，但是不能太久。”帕爾提道。
    街鬥中找替身也是允許的。
    巡邏小隊長戲謔道：“還有人願意當你的替身？你請得起誰？”頓了頓，他大聲道：“誰想出來替他和我打？誰？！出來，讓我看看吧。你，還是你？”
    他囂張地隨意指著周圍看熱鬧的路人。
    被指點到的路人立刻變了臉色，連連低下腦袋，閃躲後退。
    這更助長了他那囂張氣焰。
    男人道：“我建議你也請個替身。”
    這話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連場外那麽多人圍觀路人都忍不住了。
    那麽多看熱鬧的，其實有不少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麽。
    他們還挺同情男人的。
    眼下看著男人活不下去做這樣瘋狂的事，內心還是挺悲憫的。
    “我不需要，我甚至可以給你半天時間找，你去吧，我等得起……”
    “半天？半天太久了。你等得起，我可等不起。”一個淡漠的聲音從人群中擠出，一身皮袍的黑發黑眼黑須男人，徑直走入場中。
    男人立刻朝他身後退一步，對帕爾提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替身。”
    “各位——貴安。”安什林朝著所有人行了個撫胸禮。
    他的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巡邏小隊長那難看無比的臉色，點點頭。
    “我、我也要請替身。”巡邏小隊長連忙道。
    帕爾提淡淡道：“剛剛你的話已經被風記住，你不需要替身，不過你可以道歉認輸，我也能盡快宣布結果。”
    安什林彈了彈指甲裏的灰塵，吹了口氣淡淡道：“我這個人和巡邏兵關係最好，和你們大隊長科爾納交情匪淺，看在科爾納的份兒上，你認輸吧，免得別人說我欺負你跟欺負……土撥鼠一樣。”
    隨著他話音落，已經發現有好戲看了的圍觀群眾，立馬露出諧謔之色。
    一雙雙眼睛都在看著露出害怕畏縮之色的巡邏小隊長。
    “這裏是萊姆鎮，是我們的地盤！你不要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你隻是個區區異鄉人，你……”
    “大夥兒聽好了，這個膽小鬼不敢接受我的戰言。”
    安什林打斷對人群懶洋洋吆喝，聲音不小，所有人都聽到了。
    大家對巡邏兵們作威作福抱怨已久，此時此刻有個人能來管不說，一出現這巡邏兵還都是吃癟模樣，頓時圍觀看著，心裏別提有多爽快。
    他們都在等著這玩意兒接下來的表現。
    而男人至此也暗自鬆了口氣，總算看到了希望。
    “打就打！”巡邏小隊長本就在丟麵子，眼下被隨意一句激將法立馬感到遮羞布被難走，隻能硬著頭皮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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